[转录]小狼的灵异故事(七)

精华阅读 | 首篇 | 上一篇 | 转寄 | 返回上层
发信人: vampiresir.bbs@ptt.cc (没灵感怎麽写作文), 看板: marvel
标  题: [转录]小狼的灵异故事(七)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 (Fri Nov 21 01:24:59 2003)
转信站: Lion!cbs.ntu!news.nsysu!news.ccns.ncku!news.civil.ncku!netnews.csie.nct
Origin: victor.m3.ntu.edu.tw

原作 : icy

正文  第七章 幽灵楼道
        
        一,幽灵楼道的传说
        很多人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恐惧症,有一次我们屋里的人做了个测验,我有“
          狭窄空间恐惧症”,胖子有“尖利物体恐惧症”,阿标则有“通道恐惧症”。
        我问∶“什麽叫‘通道恐惧症’?”
        阿标说∶“大概就是在楼道那样的空间里会害怕吧,这个测验不灵啊,我怎麽
          会害怕楼道呢?”其他人点头,表示自己什麽也不怕,只有一直沉默的子强忽
          然来了一句∶“你不怕?你敢在夜里一个人走过一号自习馆三楼的楼道吗?”

        阿标说∶“我平时又不去自习的,再说我干嘛怕那个楼道?”
        子强微微一笑,说∶“因为那个楼道里有红皮鞋女人的传说啊!”
        我们都表示没听过,让他给讲讲,子强说∶“奇怪了,这个故事好像只有学生
          会的人知道似的。那我就说说吧,你们去自习的时候可别害怕啊!”
        “一号教学楼的三楼以前是个放映电影的地方,每天晚上有很多同学都去那里
          看电影。开始的时候大家呼啦一下进去,散场了呼啦一下出来,没有什麽事情
          发生。但是後来有一天,一个同学在放电影的时候睡著了,等他醒过来电影早
          已经放完,已经晚上十点多,别人都走了。

        “他只有一个人走出放映厅,经过那条没有灯的楼道。”
        大虾一向胆小,这时候缩在上铺喊∶“没灯?就算没开灯,那个楼道尽头的楼
          梯口也有灯啊,还是可以看的见的!”这一声好悬没把大伙吓一跳,七嘴八舌
          的批评他以後,子强接著说。

        “他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後有脚步声,啪嗒,啪嗒,不紧不慢的响著。那位
          同学本来也不是什麽胆子大的人,到了这种气氛下觉得害怕,不敢回头,哆嗦
          著问了一句∶”同学,你是哪里的?‘结果没有人回答他,脚步声还是响著,
          并且离他越来越近了。“

        我说∶“跑啊,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跑?”子强点头道∶“不错,他当然开始跑
          了,但是怎麽跑都跑不到楼道的尽头有光的地方,等他累的停下来,才发现自
          己其实原地没动,只是那脚步声又离他近了,几乎就到了他背後。”

        “他那时候已经累的跑不动,不再跑,停下来,又不敢回头,就弯下腰,从自
          己的两腿之间倒著看身後的情景。”
        屋里现在没人说话了,只听到大虾粗重的呼吸声,每个人都在等待子强讲下去
          。
        子强也看出来自己的重要,于是压低了声音,尽可能耸人听闻的道∶“你们猜
          他看到了什麽?他只看到一双鞋,一双红色的女式皮鞋,在地上自己走著!”
        大家“哦”了一声,胖子第一个大叫∶“什麽嘛,真是老掉牙的故事!”
        黑子道∶“哪个学校都有这种故事,唉,没劲,无聊。”
        子强说∶“无聊你们还听?你们都是无聊人啊,不跟你们瞎说了,我要去开会
          了。”
        我说∶“你是领导,大忙人啊,开会也别闲著,再听几个鬼故事回来讲。”子
          强说∶“什麽啊,今天这个会是临时通知的,还不知道有什麽事呢!”
        都散了,我看见大虾还在上铺蒙著被子∶“怎麽了?自习去啊!”我对他叫。
        他说∶“不去,我今天不去自习!”
        “你听说过楼道的故事吗?”我跟梅一起走的时候,问她,她想了想说∶“没
          有,是什麽故事啊?”
        我说∶“是关于一双红皮鞋的。”
        梅说∶“哦,我们寝室那个学生会的干事那天回来提过。”
        我好奇心大起,问∶“她说什麽?”
        梅说∶“她?只说了三个字。”
        “哦,什麽?”
        梅笑了,调皮的∶“红□□皮□□鞋!”
        留下我迷名奇妙∶“还有别的呢?”
        “她没说啊,她什麽也不说,不过她从来不去一号教学楼自习。”梅说到这个
          停下,朝我身後挥手∶“小丽!”
        一个长得细眉细眼的姑娘过来,很亲热的说∶“小梅。”
        梅向我介绍说∶“这是我一起留学时候的朋友小丽。她是别的学院的,今天特
          地来看我,就住在我们宿舍了。”我冲她点点头。
        她问小丽∶“你干什麽去?”小丽说∶“我有点事,回去再跟你说吧。”
        我们看著她向一号教学楼走过去。
        我说∶“她要自习吗?”
        梅笑笑∶“什麽啊,她又没带书包,我想她可能是去看看,她姐姐以前也是咱
          们学校的,听说……”
        “听说她姐姐上学的时候忽然死了,就死在咱们学校的教学楼里。”

        二,小丽之死
        半夜,寝室的电话猛的响起,凶巴巴的声音让大虾想起午夜凶灵,大叫起来,
          其他懒蛋则宁可被吵也不愿停止跟被窝的恋爱,我只好爬起来去接。
        电话里是梅的声音∶“小狼吗?好像,好像出事了!”
        我急忙问怎麽了,她说∶“你还记得小丽吗?她……她现在……”
        梅说不下去了,我听到她在电话那边吓得直哭,马上安慰说,不要怕。我的话
          没起多大作用,但最後她平静下来,我问∶“你们寝室其他人呢?”
        梅说∶“都醒著,在我旁边……我们没有开灯,我们……我们的窗户对面……
          ”
        我忽然想起梅的宿舍对面是一号教学楼,而且好像正对著三楼走廊。
        我问∶“你们看见三楼的走廊吗?”
        梅哭起来了,说∶“是,是!”
        然後是她一个室友的声音,那女生也是我们班的,她说∶“我们这边看见很…
          …奇怪的事情,你们男生能不能来一下?”
        我说好,放下电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所有人都捅起来了。
        “女生那边出事了,咱们得去看看!”
        当时是十二点左右,宿舍里一片寂静,大门早就锁了。从二楼水房的窗户跳下
          去,我们屋里的兄弟□□除了吓得哆哩哆嗦的大虾和不得不委派在屋里陪著的
          阿标,一起向女生宿舍跑过去。

        女生寝室黑著灯,到梅她们的窗户下边,我用手机给她们打电话∶“我们到了
          ,在你们窗户下边呢,别害怕。”
        梅说∶“你们在楼下?你们看看我们对面的走廊!”
        我们几个就转身看。
        三楼的走廊尽头是楼梯口,那里有一盏灯。
        现在那盏灯昏黄昏黄的忽闪著,在半夜说不出的诡异。
        “就这个啊!”胖子刚说完,停住了。
        我知道他也看到了,有个人。
        有个女生站在走廊这一边的玻璃前,在灯光的不远处,向下看。
        不对,好像是在向对面看。
        我在电话里说∶“那个女生是小丽吗?她在干什麽?”
        梅说∶“她,在笑。”
        “她一直在不断的看著我们宿舍的窗户笑!”
        我抓过黑子手里的电筒,对子强说∶“拿著望远镜,看那个窗户!”
        接著我把手电筒的光向走廊里面小丽的脸上照过去。
        子强哎呀一声扔掉了望远镜。
        胖子跳起来说∶“你干什麽?”
        子强脸煞白,憋了一会儿说∶“不对,那里,不对。”
        其他人一起向他指著的地方看。
        可是走廊里没有人了。
        一个人也没有。
        我说∶“小丽去哪里了?”
        梅在电话里说∶“她……她转身走了。”
        “她是下来了吗?”
        我们四个全神贯注的盯著教学楼的门,可没人走出来。
        我说∶“上去看看吧?”
        黑子点头赞成,胖子战战兢兢道∶“没有什麽,什麽不乾净的东西吧?”
        子强跳起来说∶“咱们错了,应该通知学校保卫科,那边有人值班。”
        学校保卫科果然有人值班,五十来岁的赵大叔精神还好,慢腾腾找出手电筒,
          他跟我们一起打开教学楼的大门。“你们几个学生大晚上不睡觉,来这边捣什
          麽乱!”

        子强说∶“我们是学生会派来的。”
        老赵头居然心领神会,点头说∶“这样啊,不过每年都只不过是一场虚惊啊。”
        我们开始上楼,大家各怀心事,我注意到子强落在後面,快到三楼那段楼梯时
         ,他从拐角的消火栓里拿了什麽东西。
        “什麽啊?”我问。
        子强不自然的笑,说∶“没有什麽,我只是看看。”
        走上三楼,楼道里一片漆黑,老赵刚说∶“你们看看……”就住了嘴。
        谁都不说话了。
        因为谁都觉出有点不对劲。
        远处地上,有比黑暗更黑的东西。
        我没仔细看,我去摸电灯开关了,开关就在楼梯口,一打开,整个走廊都亮了。
        唉,去年就安了灯,怎麽从来没人打开呢,我心想。
        子强第一个大叫起来∶“啊!”
        黑子捂著脸,胖子转过身,老赵头颤巍巍说∶“来了,她还是来了,来了啊!
          ”
        怎麽了?我向楼道里看。
        明晃晃的日光灯下边,有个女生躺在那里。
        是白天的小丽,她白的发青的脸上,带著说不出的笑容。
        但是明显,她已经再也动不了了,她几乎全身都泡在血水里。
        半干半湿,发黑的血,好像在从她的每个毛孔喷出来一样。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正想不看那尸体,我看见尸体後还站著个人。
        一个淡淡的女生的影子。
        “你是谁?”我忽然冲过去叫起来。
        那女生看我一眼,很惊讶,身形慢慢消失了。
        我才发觉自己在胖子和黑子的拉扯下。“不要过去,小狼!”胖子说,“太可
          怕了。”
        黑子说∶“她,她大概已经死了,你不要再说什麽了。”
        老赵头却看著我,说∶“你不该打开灯的。”

        三,离奇的死亡
        女生宿舍的老太太破例让我们上楼来看看。
        已经是白天了,梅还是吓得说不出什麽话,两个眼圈黑糊糊的。“我真不想再
          住在这里,每天看著这个楼道!”她说,我没办法,只好抱住她肩膀。
        “别怕,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再跟我讲一次。”
        梅说∶“也没什麽,我已经都告诉警察了。本来小丽说晚上回我这里睡,结果
          很晚她也没回来,我找不到她,担心她回来晚了进不了门,就从窗户往下看。
          下面没有她,可是对面……她就在对面,开始还向我挥手,後来就笑,笑,一
          直笑,我用手电照她脸她也没反应,表情怪怪的,後来好像她脸上好像开始流
          血,一直流,可她还一直笑,完全没有反应。”

        我问∶“後来她是怎麽走的?”
        梅说∶“她就那麽慢慢的转过身子,下楼去了。”
        我问∶“下楼?你确定她是下楼去了?”梅擦擦眼泪说∶“没错,我们都看到
          了。”其他女生附和著说是,我也没再说别的,继续安慰梅。
        我们屋里也一片混乱。
        先是胖子昨天吓得发了烧,大虾没去也跟著凑趣,两个人躺在被窝里呼呦嘿呦
          ,黑子忙著给他们喂药送水。子强一早去了学生会的办公室,阿标愣愣的听我
          说完情况,建议道∶“不如这样,咱们转学吧?”

        我笑笑说不好吧,就走出了宿舍。
        我去找老赵头,这老头态度还挺好,七扯八扯的跟我聊了一阵,说∶“看你是
          个好小伙,家境也不错,赶快转学还来得及。”我问他为什麽,他说我看上去
          运气不好。

        我说我不知道他会看相。
        老赵头说∶“你这孩子真会胡搅和,咱们学校那楼道里死的人多了,不缺你一
          个。”
        我说∶“那个楼道死了很多人吗?”
        老赵头说是,我马上问他∶“他们是怎麽死的?”
        他说∶“失血过多,你也看到了。”
        我就追问他到底怎麽回事。
        老头叹口气说,当然可以告诉你,谁也不是故意要保密的。
        “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咱们学校有个女生叫小荷,她学习非常用功,每次都要
          自习到教学楼关门才离开。那时候负责关一号教学楼的是我,我还记得她的样
          子,多文静的一个孩子!”

        “可是有一次她大概是学太累了,没听到关教学楼的铃声,我从检查教室的时
          候她又去了厕所,错过了。後来直到我把教学楼的大门锁上,她也没下来。”
        “本来也是一件小事,可她因为出不来,一时害怕,就从三楼走廊的玻璃向对
          面的女生宿舍求助,她挥了很长时间手,又喊又叫的,对面的人也没反应。後
          来她累了,靠在窗户上,一不小心,打碎了玻璃。碎玻璃扎了她一身,她又晕
          血,摔倒在地上,让一根更大的玻璃扎进了心脏,就那样流很多血的死去了。
          第二天早上才发现。”

        “令人遗憾的是对面宿舍的女生後来说其实看见了她呼救,就是因为害怕她是
          什麽不乾净的东西,不敢过去救,也不敢叫人,所以置之不理。”
        我问∶“小荷,是那样死的吗?”
        老赵头问我什麽意思,我说∶“她难道不会是真的被什麽不乾净的东西弄死的
          吗?”
        老赵头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又问∶“写的什麽字?”
        老赵头说∶“想起来好像就在昨天,她用手指沾了血写的是‘下一个’。从那
          以後,咱们学校才有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那个楼道也开始邪乎起来。有的
          学生自习晚了看到窗户边上有红色的影子,还有几个学生莫名其妙的死了,就
          像昨天那女孩死的一样。去年因为这个特地装上灯,也没有什麽用,总是不知
          道被谁关掉了。”

        我问∶“是小荷在报复吗?”
        老赵头看著我说∶“不知道,不知道,我这麽大年纪了,也不怕死,也不想追
          究。你好自为之吧,小伙子,我不想看见你年纪轻轻的也出事。”
        我想走,又想起来,问∶“您知道红皮鞋的事情吗?也发生在那个楼道?”
        老赵头说∶“三年前,自习室三楼改成录像厅,因为人多,一直没出什麽事。
          结果有一天还是有个学生落单,我发现他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他在一楼大厅
          的门口累得站不起来了,说是打碎了玻璃逃出来的,看见身後有一双会动的红
          皮鞋。这个事因为害怕引起恐慌就瞒下来了,只有学生会的几个人拿来当鬼故
          事讲。”

        回到寝室我把打听的情况一说,让自称阴阳师的阿标还有子强分析一下,阿标
          马上说∶“事情很清楚了,小荷死于非命就起了恨意,专门杀害落单的同学。”
        我说∶“那麽红皮鞋呢?”他说∶“小荷死的时候穿的红皮鞋吧?她拿这个来
          吓人。”
        我说∶“可那个看到红皮鞋的同学并没有死啊!”
        子强说∶“那个小荷跟今天死了的小丽是姐妹。”我问他怎麽知道的,他说∶
         “我今天查了学生档案。”
        我说∶“那麽更不可能,小荷怎麽会杀害自己的妹妹呢!何况妹妹还是专门来
          看姐姐的。”
        阿标说∶“变成了鬼,什麽都有可能了。”
        我说不,事情不会这麽简单,而且就算是有鬼,也要想办法解决一下,否则还
          会有更多的麻烦的。
        子强看著我说∶“小狼,你好像对这事情很有兴趣。”
        我说我只是好奇,子强道∶“今天我值班,你跟我去办公室查查资料吧,咱们
          一起调查。大家都不想再有同学死的,是吧?”

        四,圈套
        男,二十一岁,在一号教学楼三楼被发现死于失血过多。
        女,二十岁,在一号教学楼三楼被发现死于失血过多。
        男,十八岁,在一号教学楼三楼被发现死于失血过多。
        子强把笔在草稿纸上一甩,说∶“没想到咱们学校其实每年都会死几个人。不
          过为什麽这些记录前头的名字都被撕掉了呢?”
        看了一会儿又说∶“这些只是学生的记录,没什麽再具体的了。”
        子强猛的把脸转向我,说∶“有,一定还会有人死,你信不信?”
        我说可能吧,可是会是谁呢?
        子强说∶“会不会小荷恨上对面女生宿舍的人,这次杀了小丽的时候恐吓她们
         ,下一次就是她们中的一个死了。”
        我想起梅,害起怕来说∶“不会的,我……我去跟她们说,叫她们小心点。”
        从子强的办公室出来我跟一个女孩擦肩而过,她冲我笑笑。
        那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我犹豫了几秒钟,向她冲过去∶“你等一下!”
        那女孩站住,转过身来,是个单薄文静的姑娘,她问我∶“你有什麽事吗?”
          我被她问的不好意思起来,对自己的判断有点怀疑,问她∶“你昨天晚上是不
          是在一号教学楼?”

        那女孩笑,说∶“我经常在那里上自习啊,你看见我了?”
        我很想问她是不是昨天晚上站在小丽□体後面的那个,所以试探著说∶“昨晚
          上你是不是在三楼?”那女孩点点头,不等我再说就回答∶“是啊,你看见我
          啦!”
        突然不知道该说什麽了,最後我说∶“你……你叫什麽?”
        她一笑说∶“我叫小荷。”
        “小狼!你跟谁说话呢?”子强在後面叫我,我一回头说∶“没什麽,一个朋
          友。”
        再看,小荷已经不见了。
        红皮鞋,小荷,我正想著,手机响了,是梅∶“小狼,我好怕,你来陪陪我好
          吗?”
        我说好,问她在哪里,她说∶“我在一号教学搂。”
        一号教学楼?现在很晚了,该闭馆了,我叫她马上出来,梅却说∶“不,我不
          敢下搂。”
        我说好吧,你在哪里?
        她幽幽的说∶“我在306。”
        我向教学楼走过去,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快要进去的时候看见子强。
        他问我有没有什麽头绪。
        我说∶“没什麽,不过我觉得事情好像不是小荷要报仇那麽简单。”
        子强说句好,然後问我干什麽去。
        我说∶“梅在里面,说她害怕,叫我去接她。”
        子强说∶“不对吧,我刚才还在宿舍附近看见她,你打个电话去她们寝室问问
          。”
        我掏出电话,往她们寝室打了一个。
        居然是梅接的∶“小狼,什麽,自习?没有啊,我在寝室呢……一直在……没
          给你打过电话啊,真的……”
        为什麽有人冒充梅?子强说∶“也许是有人要引你去那个楼道。”
        那个楼道,我说∶“是不是真的有什麽东西在?”
        子强问我∶“你相信有鬼吗?”
        我说我信,我怎麽能不信呢,看见那麽多次。
        子强又问∶“你觉得鬼可怕吗?”
        我说有的可怕,不过见了比不见还好些。
        “你不知道它们在哪里的时候,它们好像随时都会扑过来杀死你。”
        子强点头,说∶“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你敢不敢跟我去三楼?”
        我吃一惊∶“去三楼?”
        子强道∶“你敢不敢?”
        我瞅瞅他,下决心道∶“两个人我还不敢吗!走。”
        三楼没有人,楼梯口的灯还是那样昏黄。
        我朝楼道深处看,黑幽幽的,心里起了警惕之心,对身後的子强道∶“咱们把
          灯打开。”
        子强说∶“不好吧?惊动了它们,怎麽办?”
        我不明白他的话,却看见他挡在点灯开关前面。
        子强的眼楮里竟有许多敌意。
        我说∶“你怎麽了?”
        他嘴角上翘,好像在笑,说∶“没有什麽,开了灯你就看不到它们了。”
        “谁?你想要我看谁?”
        我知道是真正的上当了,因为子强说∶“我千方百计把你骗到这里来,你会知
          道是为什麽的。”

        五,小荷
        子强说∶“本来直接用梅把你骗上来就好了,但是我在楼下看见梅在对面宿舍
          里,我怕你上楼之前也看见,所以以退为进,先戳穿这回事儿,再诓你上来。
          我知道你好奇心很大,又有我跟著,一定会上来看看的。”

        我没回答,只是等著他说。
        “至于我为什麽要你来……”
        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是阿标∶“小狼,你看见子强了吗?”我问怎麽了,他说
          ∶“刚才我去学生会办公室帮忙,看见他的一本笔记,小狼,你一定想不到,
          小荷是子强的姐姐,不是小丽的姐姐!小丽的姐姐叫做曼玲,是五年前死的。
           ”

        “子强在笔记里写他发现她姐姐的灵魂还在学校里,他要保护他姐姐,不让别
           人发现她。我看他有点不对劲,你小心啊,最近表示要调查这事情的就数你
           了。”
        我谢谢他,接著说∶“阿标!我现在就在三楼,你快叫几个人来!”
        电话里面开始嗡嗡响。
        子强笑了。
        一个大活人的笑,此时此刻比什麽都恐怖。
        天已经黑了。
        我听到一些类似风声和哭叫的声音。
        楼道的深处,许多黑色的影子开始蠢蠢欲动。
        子强从兜里掏出一块带血的玻璃来,说∶“昨天上楼的时候,我在消火栓里发
          现了这块玻璃,这里面有我姐姐告诉我的话。原来她一直没有走,一直还在这
          个楼道里。她伏在小丽的身上,把这块玻璃藏在下面,让我看到,就是为了让
          我保护她,我要保护她,你知道的,谁也不能伤害我姐!”

        他恶狠狠的一步一步走过来,一把把我推向楼道深处。
        我转过头,楼梯口看起来这麽遥远,後面有仿佛地狱的声音,许多冷冰冰的东
          西戳著我的後背,我不由自主的跑起来,直跑到气喘吁吁。
        在意识渐渐变淡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个人∶“小荷!你每次出现在我面前,难
          道都是想害死我吗?”
        “你有没有听到过催眠术?”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们已经没有身体的灵魂总是会运用催眠控制一个人的头脑,我不想的,想
          要害死你是它们的意思,它们从你第一天打开灯,就害怕你会发现它们的秘密
          。”
        那小荷每次出现都没有恶意了?
        可“它们”会害怕我发现什麽秘密呢?
        什麽?
        我问∶“附在小丽身上的是你吗?”
        小荷说∶“是的,不过玻璃并不是我想要放的,我实在不想把自己的弟弟牵扯
          进来。”
        那些鬼魂的声音叫著∶“你这个叛徒,不许你跟他说话,不是说好了,你让你
          弟弟把他引过来,我们就不杀你弟弟。”
        我快没有力气了,面前遥远的灯开始忽闪,我仿佛在灯光中看见小荷的死状…
          …浑身是血,一根玻璃条穿过了身体,她,还是笑著的,写下三个血字。
        “下一个”。
        我又看见另一个女生,在楼道里没命的跑著,跑著,可就是不向前,她找不到
          正确的方向,终于倒下来了,地上有几块好像是打碎的玻璃,她倒在那上面…
          …
        死了,死了,一个一个都死了,在楼道里奔跑著,找不到方向。
        下一个,就是我。
        我本来就这麽认为了,马上看到了玻璃。
        “红皮鞋,为什麽看到红皮鞋反而没有死?”
        我不想……我忽然明白了。
        “我不绝望,我不绝望就不会死!”我停下来,只是慢慢的走著说∶“只要我
          不绝望,你们就不能杀死我!当初看到红皮鞋的那个人因为害怕拼命的奔跑,
          强烈的求生欲望才让你们不能杀死他,对不对?”

        我後面的鬼魂们发出地狱一样的喊声,其中夹杂著小荷欣喜的声音∶“对!我
          一直想告诉你这个,可就是没有机会说。”
        “我还想告诉你……我昨天晚上就想说了……”
        她的声音再次被打断。
        这些鬼魂!我不敢回头,生怕再看到它们可怕的死状,会一下子吓的失去了求
          生的勇气。
        “你们是死在这里的学哥学姐们吧?你们因为绝望死在这里,但还阴魂不散,
          期待著能够杀死‘下一个’是不是?”
        还是那样呜咽的可怖的回答,小荷在里面说∶“对,我一直叫它们走,它们却
          不甘心,想留在这里害死下一个人。”
        我说∶“下一个,怎麽害的完呢?自己因为绝望死了,还要害死别人,你们怎
          麽想的?”
        那些鬼魂中的一个怪叫道∶“小荷,你只会说便宜话,第一个死在这里的还不
          是你!第一个想害死下一个人的也是你!”
        小荷的声音黯然道∶“不错,是我不好,可是三年前那个跑出楼道的男生,他
          一直在跑,一直一直的跑,他相信自己能够跑出楼道。我发现我不能杀死他,
          我才发现,我原来是因为自己丧失了求生的希望,自己杀死自己的,从那开始
          我觉得惭愧,不想再这样下去。”

        其他的灵魂七嘴八舌的说∶“可我们是被你害死的,从第一个开始,越积越多
         ,我们绝不能因为你的这点觉悟离开,我们不能莫名其妙的死去!”
        小荷好像在哭∶“我不想,我不愿,不要再错下去了,我们离开吧!”
        很多声音在吼∶“不!绝不!我们一定要杀死他,被他发现我们的秘密就完蛋
          了!”
        秘密?我忽然想到那一晚的小丽。
        她直勾勾的看著对面的寝室,脸上都是血,却在笑,不停的笑。
        ……对面梅的寝室里,她和室友正拿著电筒向这边看。
        一定是听胖子说了,她那麽关切的样子,不知道她看不看得到我,我扑向窗户
         ,向她挥手,大叫∶“梅!我没有事!你放心吧!”
        梅笑了,听到了,也向这边喊∶“小狼!你坚持住!他们已经去救你了!”
        我听到身後有撕心裂肺的叹息声。
        那声音越吵越大,越来越近,像龙卷风一样扑过来!
        结局
        我感到彻骨冰凉,在一瞬间失去了只觉,在眼楮闭上之前,我看到光。
        胖子他们冲上来,打开了灯。
        ……
        小荷说∶“我临死前向对面的宿舍拼命呼喊,她们没有回答我,那时我想,如
          果有朝一日,这边和对面,两边的人能够互相关心彼此,那该有多好,那我也
          死而无憾了。”

        小荷说∶“这就是彻底破解这里的怨气的方法吧,对面的人能够感应到你的呼
          喊,关心你的死活,就算是你的女朋友也好,我的心愿总是完成了,我死而无
          憾,它们也不能再留在这里。它们被赶走了,楼道里就不会再发生可怕的事情
          。”

        我朦胧中想要去再问她,她的影子和声音都淡淡的湮没了。
        “它们不想走,怕你发现这个秘密。这就是它们害怕你的原因,谁叫你是那麽
          这许多年来,第一个想到要打开灯的人。标新立异的人总是可怕的。”
        这就是小荷留下的最後一句话。
        我醒过来,在寝室的床上,兄弟们说我没什麽问题,就是当时晕倒了。子强来
          道歉,说∶“我姐姐跟我感情很好,我一直很想要为她做点什麽,自从捡了那
          块玻璃听到姐姐的声音,我就一直按照她说的做了很多事,甚至跟那些鬼一起
          想要伤害你。我当时真是鬼迷了心窍。”

        我说∶“你就是被鬼迷了嘛,我知道那个叫你做这些事情的不是你姐。”
        子强说∶“你也知道?我昨天梦到我姐了,她来向我道别,说这一切都是她的
          错。”
        我点头说∶“总算解决了这事情,小丽之後,不会有人再死去了。”
        胖子在一旁插嘴道∶“真想不通啊,那帮家伙的死虽然不全是自己造成的,也
          没必要去害别人啊!”
        人本来就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更何况是致命的错误。
        所以才会害别人,看自己的悲剧再重演吧。
        我想起小 写的“下一个”不由得打个冷颤。
        但愿悲剧不要再发生□□我想她现在一定也明白了。
        傍晚的校园一片宁静,梅问我∶“你说,小荷还有那些灵魂现在去哪里了呢?”
        我说∶“它们大概在旅行。”
        梅说∶“旅行?为什麽?”
        我说∶“它们既然不能再呆在楼道里,总要往别的地方走,在不断的旅程中才
          能明白一些事情,我想灵魂也一样吧,只是不知道,它们现在要走向哪里罢了
          。”
        这时候我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对面野草中一朵刚刚合上的喇叭花开始上下颤
          动,好像在点头。
        里面有好多个声音一起吵我大嚷∶“你小子说的倒轻松!”
        

--
※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坊(ptt.cc)
◆ From: 140.119.193.113

		 
精华阅读 | 首篇 | 上一篇 | 转寄 | 返回上层

□ 台大狮子吼佛学专站  http://buddhaspac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