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都市妖奇谈 卷十八 雾飞花 之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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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转贴】都市妖奇谈 卷十八  雾飞花 之ㄧ
发信站: 无名小站 (Mon Sep 19 02:24:57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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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飞花

    南羽送走今天的最後一位病人,关上了灯又在黑暗中独坐了一会才走出办公室,她随

口和走廊上来往的同事打著招呼,穿过医院繁忙的人群走出大门。

  最近天气一直不好,下了几天雨後便一直维持著潮湿闷热的空气,今天虽然天还死气

沉沉地阴著,但是风中已经有了一抹凉意,南羽站在医院前的广场上仰头吹了一会风,喃

喃说了一句:「要下雨了。」缓步向家的方向走回去。本来即使不使用法术也可以乘车回

去,但南羽就是喜欢每天这样慢慢地步行,看著人类社会的百态走回离医院3公里的家。

  空气变得越来越湿粘,云层终於承受不了水分,雨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街上的行人

纷纷取出了早就预备好的雨具。

  为了不太与众不同,南羽也撑起一把伞。

  红色的纸伞,竹做的伞骨,雨打在上面发出与塑料伞、布伞显然不同的声响。也许有

点不合时宜,但南羽一直改变不了只撑这种伞的习惯。

  南羽拐入了一条小巷,人声远去,雨声大了起来,她低头看著脚下缓缓地走著,双眼

注视的,是雨在积水的小路上留下的涟漪和流淌的痕迹,如果是青石铺的路的话,就更像

故乡的感觉了。

  陈旧开裂的柏油路在脚下伸延著,逐渐出现了随风招摇的青草,开著花的草地,伸展

著枝冠的大树……

  南羽收伞回望, 她现在已经站在了一大片山野中:视野尽头青山连绵起伏,直到她

脚下已经成了一个柔和线条的小山坡,坡下溪水潺潺,周围是点缀著无数野花的草地其间

生长了很多株高大美丽的树木。时间是夜里,天上月皓星疏,几抹淡淡的云痕抹在深蓝色

的天空中,风轻轻吹拂著。一棵松树下摆著石几石凳,原本坐在那里的一个人看见南羽後

,远远地对她举起了杯。

  「 孟先生,好久不见了。」 南羽还礼,缓缓走了过去。

  孟蜀还是老样子、老装扮, 连那把剑都依旧斜靠在石几边。他伸手把南羽让入座中

,斟了杯茶奉上说:「今天月色不错,忽然想请你一起赏月。」

  南羽一笑,她举杯喝了一口--真正论起泡茶的手段,倒是那个从来不喝茶的刘地最高

,没想到今天才知道孟蜀也有一副好手艺。南羽眺望长空, 轻轻叹息一声:「我已经许久

没有看过这麽好的月亮了。」

  孟蜀向空中无言地举杯。

  南羽取出了一支玉箫,放在唇边吹奏起来。箫声清越飞扬,婉转流畅,在夜空中飘荡

, 孟蜀听的微微闭上了双眼。微风吹过,箫声中忽然产生了变化, 呜咽凄切,断续不成

声,南羽及时停止了吹奏,叹息一声。

  「月色不可扫,客愁不可道。」孟蜀和南羽之间有种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彼此最

能体会对方的心情。他叹口气站起身拔出了长剑,在草地上敏捷地舞动起来:「青天有月

来几时?今要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月色如水,茶香缭绕,英武少年、萧声缭绕……眼前的一切把南羽的思绪慢慢拉回了

遥远的时空,遥远的地方……





  银儿拉开了窗,见外面的浓雾依旧没有散去,本来想开窗透透气的她怕湿气进来,又

想把窗户关上。

  「银儿,让窗子开著吧,」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身後传来。

  「可是姑娘……」

  「行了,我现在还怕什麽湿气吗?」病榻上的女子自嘲地说著。银儿见她想撑起身体

,忙过去扶著她半坐起来,把一个枕头靠在她身後,又端过桌上的药碗。

  女子摇了摇头,伸手把碗推开。

  「姑娘,你一直不吃药怎麽行?你看你的气色这麽不好。」银儿说著眼眶一红。

  她自幼父母双亡,被狠心的叔叔卖进了勾栏院,要不是姑娘硬把自己要了来做丫环,

自己恐怕也早已过起了那种朝秦暮楚的卖笑生涯了。她在世界上可以依靠的人只有姑娘而

已,看到她病成这个样子,银儿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

  女子拍拍银儿的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这是个十分美丽的女子,数月的缠绵病榻不

但没有夺走她的美,反而给她增添了一种令人生怜的哀怨神情,她就是江南名妓,向以「

才色双绝」闻名的秦素秋。

  银儿为秦素秋拉拉被子,又忙著用温水帮她擦擦脸,然後为她梳理起头发来。姑娘多

美啊,而且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那些达官贵人、王孙公子、持才傲物的才

子们见了姑娘也都客客气气,不像院里其他的姑娘经常要受客人打骂。银儿对秦素秋充满

了崇拜,自己长大後能像姑娘这样就好了。

  「姑娘,今天於大人又派人送来了燕窝,陈公子亲自上门送来了两支人参,刘员外…

…」银儿不无得意地向秦素秋宣布这些熟客们的关切。

  秦素秋一点也没有听进去,这些对她而言又有什麽意义呢?

  「……只有那个王大人,还一心想著要把姑娘赎到他家去,哼!癞蟆想吃天鹅肉,听

说还找了巡抚大人出面来妈妈答应呢!」

  银儿对这个一心想把秦素秋买回去作妾侍的人十分反感,在她心目中,姑娘就算是皇

帝也配得上,怎麽可能嫁给那种只会仗势欺人,没有半分真才实学的人。居然还大刺刺地

说什麽「一千两黄金,死活我都要秦素秋进我王家的门。」可恶之极。

  「银儿,外面的瘟疫怎麽样了?」秦素秋忽然问。

  今年这一带真是多灾多难,先是雨水过多,河流□滥冲毁了田地,造成了大批的人家

破人亡流离失所,接著瘟疫又开始蔓延,药石无效,无数的人就那样死去了。

  「还是那样,听说一早又抬了一百多个人去化人场。姑娘心地太好了,总是牵挂著这

件事。」银儿知道秦素秋心肠好总是把别人的事挂在心上,所以没有说实话,其实外面一

天死的人二百个都不止了。

  「老天啊……」秦素秋似乎低语著祈祷了句什麽。她忽然说:「银儿,去请妈妈来。
」

  「是。」银儿答应一声出去了。

  秦素秋取出了一块玉佩,贴在胸口。

  「这是我家传的玉,据说是上古时的神器,能辟邪免灾,延年益寿呢,我没有别的好

送你,所以……所以……」

  只要是你送的,就是一块石头又怎麽样。

  「十年寒窗人不知,一朝金榜题名天下闻……」秦素秋喃喃自语。她也许早该把这块

玉佩摔个粉碎,让它和自己的命运一样归於尘土,可是,即使那麽做又会怎样……她反而

收紧了手, 贴上了面颊。

  秦素秋目光移向窗外,浓雾依旧未散,花圃中的花木枝茎被雾掩住了,只剩那些怒放

的花朵像火一样,连浓雾也盖不住它们的颜色,远远看去,那些花就像在空中飞舞一样,

在茫茫的雾中飞舞旋转著,迷茫著……

  秦素秋看的一阵头晕,捂著胸口咳了起来。这阵剧烈的咳嗽之後手帕上出现了斑斑血

迹。她慌忙把手帕藏在身下,银儿和一名妇人已经走了进来。

  「妈妈,坐。银儿,给妈妈倒杯茶来。」秦素秋淡淡地招呼著。这个名义上是她「妈

妈」的女人虽然没有待她好,却也没有待她不好。自幼请人教自己琴棋书画虽然是有她的

目的,可是自己至少因为这样学到了不少东西。没有这个「妈妈」,自己在三岁那年就在

街头冻饿而死了。只是不知道,如果是那样的结局的话算不算一种幸运。秦素秋收回思绪

,缓缓开口道:「妈妈,听说王大人求了巡抚大人出面,要您点头是不是。」

  「哎哟,谁这麽多嘴跟你说这些,白惹你生气不是!乖女儿,你只要好好躺著养病,

外面的事娘去打理,听话啊。」她口中这麽说,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别的打算,秦素秋这一

病好不好的了还不可知。她又生性高傲,前前後後得罪了不少权贵,这次是王大人,下次

不知又来个什麽大人,自己这小小的院子还能承受几次?既然王大人肯出那麽多钱,又有

巡抚大人为他做媒,这个份儿谁也不能不动心了,有了这笔银子,再买十几个女孩子不成

问题。但秦素秋毕竟是她的摇钱树,真要这麽推出去,又不由的心疼。

  秦素秋嘴角挂著淡笑,聪明如她怎麽会不明白对方的盘算。她转开话题说:「妈妈,

请您来想跟您商议件事。」

  「你这孩子,咱娘俩还用这麽客气吗,说吧,你要天上的星星娘也给你去摘。」

  「我想给银儿赎身。」

  「当」,银儿失手把茶碗掉在了地上,直到秦素秋叫她才回过神来。

  「银儿,把我的匣子拿来。」

  银儿捧著秦素秋的梳头匣子递过来时紧紧盯著秦素秋的脸,不明白姑娘要干什麽,可

是秦素秋脸上淡淡的笑著,什麽也看不来。

  秦素秋打开梳妆匣,取出了几个金锭,又拿了一对玉镯放在鸨儿面前说:「妈妈也该

知道我,我这个人不喜欢攒钱, 有点银子随手也就散了,原本有点积蓄也都给了他……

我只有这麽多,妈妈看够不够。这镯子算银儿孝顺您的,您先收著,钱不够我再想法子。
」

  鸨儿摸摸金子,又看看镯子,老实说她不太甘心就这麽给银儿自由,毕竟养了十几年

,一文钱也没从她身上赚到就让她走太便宜她了,可是有秦素秋挡著,想叫这个丫头接客

也难,万一王大人的事再成了,秦素秋一句话要银儿跟去做陪嫁丫头,自己答应还是不答

应,不如现在顺水推舟,「你这孩子和妈也客气,不过这也是咱们行当的规矩,不管多少

,得有这档子事才行。」

  她一边把金子和镯子揣起来,一边说:「回头叫人把身契给姑娘送来。」

  「妈妈,王大人的事您说的怎麽样了?」秦素秋一边命银儿拿著鸨儿的字条自己去讨

身契,一边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

  鸨儿尴尬地咧咧嘴,但这件事迟早也要秦素秋自己点头,不如现在开诚不公地说说:

「素秋啊,娘是舍不得你走的,可是你也知道,我们这样的女人,一辈子这样下去也不是

办法,当然最好是趁著年轻找个好人家。王大人富贵双全,对你一片真心,他的正房夫人

又远在云南,不失是一个好人选……唉,这样的事还是要你自己拿主意。」

  「他出到多少了?」秦素秋问。

  「一千两黄金,天呢,他太阔气了。」

  「两千两黄金,你拿一半出来救济灾民我就随他去。」秦素秋毫无表情的说。自己的

心在某人眼中一文不值,这个半死不活身子到了有些人眼中,居然值千两黄金,真是可发

一笑。

  「两千两!女儿,这,这……」鸨儿叫起来。

  「他不是说就是死也要我的□体进王家的门吗?看他舍不舍得。妈妈,我自己心里清

楚,我的病是好不了的,您又何乐而不为。」

  秦素秋说得很明白了,她已经病入膏肓,一旦死了鸨儿就是人财两失,但两千两黄金

是个什麽概念,王大人能舍得吗?鸨儿离去时忧心仲仲,百般盘算著和王大人讨价还价的

馀地。

  秦素秋冷笑一声,目送脚步匆匆的鸨儿出门,她的目光再次移向窗外时,笑容收敛了

,雾中,那些隐约的红花还在飞舞,只是它们可以等到雾散看见自己的枝叶,自己生命中

的浓雾还有散的那一天吗……

  罢了……

  王大人竟然真的一咬牙应下了两千两的价钱。

  银儿为秦素秋这个决定急得直哭,她怎麽也想不通姑娘为什麽这麽做。秦素秋却若无

其事,每天除了督促著鸨儿用王大人先付过来的一千两黄金赈灾外,就是整理自己的诗篇

画卷,是熟客向她求的就打发人送去,其它的统统付之一炬。

  「姑娘,那副画是您用了三个月的心血的结果呀,您真的烧它。」

  「这本诗册……姑娘,银儿虽然不懂诗,也知道是您在这麽多年的作品中精挑细选出

来,又工工整整抄在上面的,你不能毁了它呀。」

  「姑娘,这副棋子是张大人千里迢迢从和田为您觅来的,您舍得把它送出去吗?」

  不顾银儿的焦急,秦素秋执意地把自己平时视为生命的书籍、笔墨纸砚、琴棋笛箫全

部分送给了朋友和相知的姐妹,反而是那些玉器、珠宝、珍品古玩她全留了下来。

  「银儿,这套首饰你收下,还有那几件,一起装在匣子里。」

  「姑娘,这些是您常戴的, 怎麽可以给了我。」

  「傻丫头,不给你给谁?就为是我日常戴的,才不愿意它们落在别人手中。这里还有

张银票,你拿去,三百两不多,可是安个小家庭也该够了。」

  「姑娘,您这是干什麽?」银儿难以置信地叫起来。

  「听著,明天王家就要来抬我过门,所以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今晚你就走。」秦素秋

严正地告诉银儿。

  「为什麽?姑娘您不要我了吗?我怎麽可以离开姑娘。」银儿一下子哭了起来。

  「傻丫头,天底下哪里有不散的宴席。你的身契在这里,拿到火上烧了它你就自由了

,收拾好东西,叫那个人--那个总是偷偷来看你,说是你表哥的小伙子来接你走。」说

到这里,秦素秋脸上有了抹红晕,拉著银儿的手说:「银儿听我的话,去好好的和他过日

子, 别再想著我的事了。」

  「姑娘,您怎麽说出这种话来,您病的这麽重,又要进那个王大人的门,我不在您身

边侍侯怎麽行。」银儿大哭起来。

  「只要有机会,以後总还会再见面的,别叫我的心思白费了。」秦素秋连哄带命令,

才让银儿照自己的话去了,她又命鸨儿另派来的两个丫头把自己留下的珍宝全抬了去当铺

换成了银子赈灾,然後看空荡荡的屋子,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一下就了无牵挂了。

  秦素秋这麽想著,半靠在床上闭上了眼,这几天来一直撑著她的一口气一下子松懈,

她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从一清早开始鸨儿就进进出出地来看了好几次,这几天来秦素秋的举动让她很担心,

总觉得她不是真想进王家的门而是别有主张,秦素秋举止却很坦然,精神也好很多,甚至

下了床坐在妆台前,让两个丫头给自己装扮起来。「宝贝女儿,你起来干什麽,呆会还有

的要闹腾呢,快躺下养养精神--我女儿不打扮也一样美,王大人不会见怪的。」

  秦素秋淡淡一笑:「就是今天我才偏要要好好打扮,妈妈甭操心了。」她把胭脂举在

唇边轻轻一印,又接过眉笔,对著铜镜修饰眉毛,又吩咐:「把窗子打开。」

  「 姑娘,外面在下雾呢。」

  「打开。」

  不知道为什麽,最近天气变的多雾, 像这样的大雾隔三差五就有一回。

  雾浓的有些可怕,庭院中的花木隐约可见的,仍旧只有红色的花,隔著雾气,彷佛脱

离了枝干在飞舞……

  「今天真是适合下雾啊……」秦素秋闭上眼,红色的盖头盖住了她的面容,那雾中的

飞花将做为她最後看见的景物,永远留在她的脑海中……





  「姑娘!姑娘!呜呜呜……姑娘啊……」银儿放声大哭著,她的丈夫怎麽也拉不起她

来。

  自从银儿那天被秦素秋「赶」走,匆匆离开妓院的她投奔到了自幼青梅竹马的男子家

中,男方怕事情再有变化,马上带她回到乡下老家拜堂成了亲。这期间银儿虽然挂念姑娘

,但以为她过门後安顿下来自然会找自己去见她的。谁知两个月过去了,竟再也没有了秦

素秋的音讯。

  银儿挂念的寝食不安,在丈夫的陪同下回城里打听消息,她来到王大人府上,刚说出

秦素秋的名字就被家丁喊著:「滚,滚,没这个人!」给赶了出来。又来到妓院,鸨儿也

是横眉竖眼,派人把她哄了出来。银儿百思不解,徘徊无助时,妓院中一个原来和秦素秋

交好的女子悄悄送给她一封信,说明了真相。

  秦素秋早已死了。

  那天花轿抬到王府门口,看热闹的人在张灯结彩的宅门前哄闹著要新娘子下轿,喜娘

上前打开轿□,见秦素秋端端正正地坐在轿中,她说著喜庆的话伸手去搀扶时才发现她早

已浑身冰冷,停止了呼吸。

  摘下头上的盖头,秦素秋苍白的嘴角还挂著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王大人又气又恼,他早就听说秦素秋身染重病,可是他执意买这个名妓本来就是为了

报复她几次三番对自己的不屑和冷淡,想的是把她弄到手後好好教训她,既然没有什麽怜

香惜玉之心,哪里还管秦素秋是不是在病中,可是没想到她病的这麽重,会死在了花轿上

。


  「死了也要进我的门!」


  在王大人的一声吩咐下,几个家丁将秦素秋的□体抬进了大门,王家的人摘去了她所

有的首饰钗环,剥掉了她的凤冠霞帔,把只穿著贴身衣物的□体在花园中放了一夜,第二

天才运了出去。

  这件事使王大人损失了两千两黄金,他心里认定是妓院的鸨儿故意把个将死的人推给

自己,时时派人上门生事。而鸨儿虽然原本就有意在死之前把秦素秋卖掉,却气她不早不

晚死在花轿上,又觉得自己和王大人一样,也上了秦素秋的当,所以对秦素秋也怀恨起来

, 不但不去帮料理後事,反而命令妓院上下,连她的名字都不许再提。

  知道事情的始末後,银儿像疯了一样开始寻找秦素秋的遗体。

  她早就该知道姑娘是不会进王家大门的,从姑娘烧诗毁画,从姑娘执意要自己离开时

就该想到了,为什麽自己要走呢!为什麽不留在姑娘身边,要死也死在一起。

  半个月後,她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才从王家的一个家丁口中打听到,当时他们根本没

有买棺安葬秦素秋,而是抬到郊外,用草席卷著草草埋在了乱坟岗上。

  银儿匆匆赶到乱坟岗, 看著眼前的情景发出了一声嚎哭:年境不好死人就多,死後

家里无力埋葬的也就比比皆是。於是死者都被抬到这座小山冈上掩埋,家人有心的,还会

起个坟头,竖块木牌写上名姓,以备日後寻找,那些横死街头,无亲无故的人往往连坟头

都没有,埋□人浅浅挖个坑就把□体往里一塞,填平了事。

  这里遍地的荒草有半人多高,地上坑洼不平,草丛中几只野狗在走动,它们因为吃多

了死人,连眼珠子都是红的,因为这个山冈上摆的死人太多,有时挖新□坑时要挖深了不

小心就会刨出旧□体来,为了不费埋两个人的力气,埋□人挖的坑越来越浅,好多过浅的

坑就被野狗、野狐之类的动物挖出来享用了,把草丛间、坑洼间甚至还可以看见散乱的□

骸。

  在这种地方,即使把当时的那几个家丁找来,又怎麽可能找到秦素秋的埋身之地。

  银儿哭的死去活来,直到她的丈夫把她扶了回去。

  秦素秋死後,一些她生前交好的文人雅士也打听、寻找过她的下落,但随著时间的推

移,就只有她的丫环银儿在自家的菜园中为她建了一座衣冠冢,在其他人的脑海中,她已

经被渐渐忘却了。

  小山冈上的乱坟荒冢,长草凄凄,狐嚎鬼哭中,就成了一代名妓的最後归宿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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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哀悲泣之战胜以
丧礼处之道常无名□虽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 202-178-194-76.cm.dynamic.apol.com.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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