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的艺术创作

电脑的艺术创作
Mark K. Anderson
2001/5/14

由加州大学圣地牙哥分校艺术教授柯恩所开发、名为「Aaron」
的艺术创作软体，不需人工输入，就能藉著程式绘制出静物和
人像画。除了其美术创作之外，「Aaron」也给世界各地的人们
提出了一个令人困惑不已的问题：艺术和创造的本质到底是什麽？

这是关於两名艺术家的故事。其中一名是人，而另一名却肯定不是。
事实上，你可以把後者下载到你的电脑上。

人工智慧开发的先驱 库兹维尔（Ray Kurzweil）也赞助过这项
历史性创举——人类首度探索电脑创作艺术（computational art）
的第一次展出。

柯恩是加州大学圣地牙哥分校的艺术教授，也是一位艺术家。他从
1973年开始就一直致力於开发一款名为「Aaron」的艺术创作软体。
该软体大约包含了1.5MB的LISP代码。这个不断发展的专案引起了
人们的极大兴趣，大家纷纷撰文、出书、举办讲座，对「Aaron」
的功能与实质进行探讨□

无需人工输入，Aaron就能够凭藉其程式的「想像力」，绘制出风格化
的静物和人像作品。

「Aaron」所创作的作品，除了被 世界各地美术馆收藏之外，也给人们
提出了一个令人困惑不已的问题：艺术和创造的本质到底是什麽？

「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它是有创造力的，」柯恩表示：「然而我并不做
如是观，因为我对创造力的定义是非常严格的。不过，人们对它的创造力
已经非常满意了。去年 美国人工智慧协会
（the 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Artificial Intelligence）主席
在他的 就职演说中提到，『Aaron』是世上真正具备创造力的程式之一。」

开发「Aaron」的构想诞生於1973年。当时柯恩思考著创造一幅图像所需
的最低要求为何。在加州中东部夏芬谷（Chalfant Valley）石雕的启发
下，柯恩开始针对这个课题编写电脑程式。

起初，柯恩只是想让电脑识别定解形式（closed form）与开放形式
（open form）的差异，没有料到最终却成为柯恩为电脑程式艺术倾注
毕生精力的一个课题。

「70年代後期以来一直都是这样。有一点让我觉得不安，让我思考：
『嘿，我不需要一个电脑程式。』」

「但是到了後来，我发现自己正模仿自己的程式。从那以後，我就再也
没画过画，而把时间都花在『Aaron』的开发工作上面。」

『Aaron』时代到来了吗？

卡内基学习教程（Carnegie Learning）的布雷辛（Stephen Blessing）
认为还没有。他在佛罗里达大学教授认知科学课程，其中就有涉及
「Aaron」的内容。

「我认为『Aaron』充其量反映了柯恩作画的方式，」布雷辛表示：
「所以，只要柯恩是富有创造力的——我认为他是——Aaron也就是
富有创造力的。」

「Aaron」的作品其实还使人们得以洞悉人类创作与非人类创作之间
的差别。

为了研究人工智慧和人类智慧之间的区别，1950年英国数学家杜林
（Alan Turing）进行了一次著名的实验，由实验者通过电脑键盘
向受试者提出问题，来判断受试者是不是真的人。

柯恩认为，「Aaron」已经通过了艺术界的杜林实验。

「『Aaron』的作品已经在世界各大美术馆展出，」他说：「由於
之前人们还没有认识到电脑的强大功能，因此我可以设想这些美术馆
是因为作品具有艺术价值才收藏它们的。人们把它们当成艺术品买来，
又当成艺术品放入镜框中陈列在墙上。」

「一样东西是否属於艺术品□畴，这是个无足轻重的问题，
也是个无法看透的问题，关键看你对这个问题了解有多深。」

麦柯达克（Pamela McCorduck）在她1991年所著的《Aaron的代码》
一书中，将柯恩描绘成新一代美学创造者中的第一人，也就是她所说
的「後艺术家」（meta-artist）。

她写道：「当下，这位後艺术家形单影只，既是艺术家又是电脑科学家，
他掌握了象徵20世纪的机器——电脑——并将其应用於解决西方美术界
最发人深省的问题，即如何理解视觉表现。」

柯恩克服了现阶段最大的难题——为「Aaron」的创作过程加入色彩——
之後，开始考虑如何使「Aaron」具有自我学习的能力。

「我无时无刻不在考虑如何使机器能够独立，」柯恩说：「假如我真的
解决了这个问题，使『Aaron』具有独立思考的能力，那麽我还会面临
一个问题，就是我可能会不喜欢它的创作。」

这也是身为「Aaron」父亲、老师、或启蒙导师的他所需要防□的事。
尽管在开发「Aaron」的25年中，柯恩一直在加州大学圣地牙哥分校教授
绘画和美术，但他对「Aaron」这位他最著名的学生的创造力还是深感怀疑。

「如果这个程式，能在八月份画出一幅我一月份程式中止编写之际
还不可能画出的作品来，」他说：「那麽我才会认为它是具有创造
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