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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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Kooroano.bbs@ptt.cc ( 天 堂 地 狱 ), 看板: marvel
标 题: □体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 (Sun Jul 31 22:49:20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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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
by Kooroano
-1-
当我睁开双眼,映入眼□的是熟悉的房间,但床前书桌的椅子上,却坐
著一个不速之客。
「你是谁?」我大声疾问,而他完全没有回应。
我缓缓的走到椅子旁,企图寻求更多的解答;但冰冷僵硬的触感,令我
吓得跌坐在地上。
是一个死人。
我仔细打量他的脸,仍无法在我的回忆中建立任何的连结。
我试著让自己冷静,推论各种可能,并寻找更多线索;但他皮夹里的资
料和我的逻辑,却都无法给我丝毫的解释。
我拿起电话,准备报警,但在按钮的前一瞬间,却犹豫了。
-2-
家里出现一个死人,警察会怎麽想?
而且这个死人是端正的坐在我寝室里的椅子上,这麽高明的凶手,让肯
定自己无辜的我,也曾经怀疑是否有多重人格作祟。
挣扎了一个多小时,我决定毁□灭迹。
我把□体拖到浴室,依著我仅存的一点生理学概念,将之分解成几大块
;再用各种东西包裹住□块,塞进垃圾袋中,然後开车上猫空丢弃。
一路上我都试著回想前一天晚上的经历,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但我
确信自己在就医之後便回到家,然後就在床上昏睡到天亮。药效极强,所以
,我不可能去犯案。
今天是周末,猫空有不少的人潮,丢弃的过程不时让我胆颤心惊;也因
此,回到家後,疲惫的身心让我很快进入梦乡。
然而,第二天醒来,我梳妆台前的椅子上,还是坐著一个死人。
-3-
这次带给我的震撼是更复杂的心情,并让我联想到了许许多多的惊悚小说。
同样是一个陌生男子,同样是不明死因地坐在我寝室内唯一的椅子上,而我
同样没有丝毫感觉到昨晚曾有谁进过我房间,但他,就是死在那里。
我带著莫名恐惧的心情,比照昨天的方式处理著□体;分解、包装、挖掘、
掩埋,我颤抖的双手似乎沾染了一点熟练。回程我喝了许多的咖啡,夜深後熄灯
,眯著眼睛等待凶手的到来。
一直到了天亮,我的房门或窗户却都没有任何的变动;是凶手停止犯案了吗
?或是他发现我这笨拙的猎人竟妄想捕获他的踪迹?
我不知道,但刺眼的阳光让我失去了执著的气力,也让我安心的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是下午,夕阳辉映到我的房内,照著木椅上的那个女孩。
-4-
由她散乱的衣著和恐惧的眼神,我知道她在死前受尽了恐怖的凌虐;但
更令我发麻的是,这陌生女孩的皮包内竟然有我和她的合照。
当然,我百分之百的肯定我未曾认识过这个女孩。
「好狠毒的凶手!」我骂道。竟想这样嫁祸於我,并假手帮他丢弃□体
;我心中的愤怒淹没恐惧,我发誓我要揪出真相。
处理完□体後,我装了针孔。
凶手趁著我熟睡之後将□体移至我的房间,他怎麽做到的?他是谁?我
要一次找到答案。
除了房间,我也在客厅里安装陷阱,确认万无一失後,我才安心的睡去。
第二天,望著眼前沙发椅上的新□体,我暗自窃笑;但当我开启了笔记型
电脑里记录的拍摄档案,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5-
三个摄影机拍摄到的画面,都是一成不变的景象;就连最新传进来的档
案也是相同。
木椅上一直都是空的,没有任何东西,没有死人。
我回到房里,瞪著那个我确定存在的□体,困惑著。
我看的到他,触摸的到他,也闻的到他身上微微的□臭;但是针孔摄影
机却丝毫没有拍摄到什麽。
正当我怀疑是否针孔出了问题的时候,我瞥见了镜子里头的反射;沙发
椅上空空如也,什麽都没有。
我不断比照镜子里外,一个明确的存在,一个是明确的虚无;我肯定,要不
是我见鬼,就是我疯了。
-6-
廿多年来的教育不容我存有灵异的幻想,科学素养更迫使我坚决;於是
我穷尽脑中的知识,手边的书籍,网路的资料,来诠释这诡异的现象。
就哲学上来说,现象与物自身有著相当上的距离,距离塑造自人的认知
过程;套到医学上的论调,就是我的大脑接收到了不真实的讯息。
更简单的说,就是幻觉。
□体不存在,但我的大脑却相信他存在,而触觉、视觉与嗅觉同被迷惑
著;摄影机和镜子便是证明,□体只是我的幻想。
为了证明无误,我又拿数位相机拍摄,相片上的沙发椅仍是一样的孤单
;然後我用水果刀射向□体,虽然一开始它笔直的插在不存在的□身上,但
我闭上眼睛数秒,它便回到了正确的位置:沙发椅後方的靠背。
一切都是幻觉。不过,问题仍存在。
-7-
为什麽我会有幻觉?为什麽我的脑子会建立这麽恶心的幻象?事出必有
因,我想找出因果。
我寄信到公司请假,然後约了我的一个朋友看诊;他是我小学同学,十
多年的死党,现在是个权威的心理医生。
我放任□体在椅子上坐著,虽然无法完全接受,但也只能将就;次日,
椅子上换了一个人,我尚未处理的□体自动消失,来了个新面孔。
我笑著叹了口气,驾车到了朋友的诊所。
「很少见的个案,满特别的。」听完我的叙述,他歪著头沈思,说道。
「你觉得有什麽原因,会导致这样的病情?」我问他。
「很难说,可能要深度的治疗才能了解。」他说,然後写了一些东西,「我
这边有安定神经的药,你饭後吃,然後好好休息,看看会不会好点。」
-8-
我笑著挥别,在离开之前便吞下一颗,然後心情愉快的回到家中。
寝室里有更大的惊喜在迎接著我,我的椅子上哪有什麽□体,只存在著
空气。虽然有点担心副作用,但药丸的神效让我愿意承担。
我终於可以安心的睡觉,不用担心明早的幻象了。
我阖上双眼,许久,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我从床上爬起,冲到大厅开门,原来是公司的同事老叶。
「怎麽了?老叶?」我开门问道。
他提著一大袋的食物,看到我时纳闷著说:「咦,你是谁?」
我拉著他进门,笑著说:「怎麽?几天不见连我都不认识了?」
老叶一脸疑惑的走了进来,望著四周,然後坐了下来。
「你是阿杰的朋友吗?」他问。
-9-
「你在说什麽?我就是阿杰啊!」我讶异的回道,难道,我变了很多吗?可
是才一会不见,能变到哪里去?
「乱讲,阿杰长这样好吗?你少唬我。」老叶从皮夹拿出一张照片;我
看了,脸色不禁一沈。
照片上的两个人,一个是老叶,另一个是今天早上新来的□体。
他是阿杰,那我是谁?
我感觉到客厅的一切开始扭曲,而我也陷入严重的晕眩;当我回复神智,
我已经躺在我的床上,黎明的阳光带领著我醒来。
那是梦吗?还是幻觉?惯例,我现在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观察我寝室的椅子。
空的,什麽也没有。
我房间哪有什麽椅子,不过是一张破床,和几面墙壁。
-10-
我带著困惑的记忆走出房门,一个不小心,被门前的东西绊倒。
是一具□体。
他两眼直瞪,睁大嘴,僵硬的躺在我房门的地板上。跟之前不同的是,他
的嘴角流出一堆恶心的绿色液体。
我又看到幻觉了?
我拼了命的找寻心理医生的药,我很清楚药就塞在我衣服的某一处。
终於,我在□体的口袋中,找到只剩下最後一颗药丸的袋子。我愣愣的看
著那药丸,然後想起那一天晚上,我吃下的一堆感冒药。
边想,我注视著越见熟悉的绿色液体,回忆渐渐勾起,而恐惧感也遍布全身
,久久不止。
现在是,耐药性吗?但,如果我再继续吃下去,除了产生幻觉、体液溢出之
外,难保我现在复苏的这一点记忆,也会被下一个宿主洗的一乾二净......
「你们的『药』,真是可怕的东西。」我看著上一个宿主的□体,说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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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shalia27:推 59.112.166.70 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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