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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阿含经》第1171经表示可以身念处来立桩,但实修上要怎么做呢?
David Chiou:
“身念处”可以有各种不同的实作法,而不只是一种方法。如何实作呢?《中阿含经》有以下的说明:
《中阿含经》卷20〈长寿王品2〉:“云何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行则知行,住则知住,坐则知坐,卧则知卧,眠则知眠,寤则知寤,眠寤则知眠寤;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正知出入,善观分别,屈伸低仰,仪容庠序,善著僧伽梨及诸衣钵,行住坐卧、眠寤语默皆正知之;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生恶不善念,以善法念治断灭止,犹木工师、木工弟子,彼持墨绳,用拼于木,则以利斧斫治令直。如是比丘生恶不善念,以善法念治断灭止。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CBETA, T01, no. 26, p. 555, a11-b10)
David Chiou:
用来定桩的身念处有个专有名词叫 kāyagatā satī 身至念。
以下是从无著比丘在“EXPLORING THE FOUR SATIPAṬṬHĀNAS IN STUDY AND PRACTICE”一文当中节译出来,有较详细的说明,提供给大家参考:
身念住在此方面能带来的帮助,借由笔者自己的经验而清晰了起来,在此笔者要略述以作为例子。当笔者仍住在斯里兰卡、在康提市郊区经营一个小禅修中心的时候,一向于每天早上外出乞食。在一大清早,要赤脚、目光向下地静静地步行,直到有人供养一些食物。停下来并接受供养,或许给一些祝愿,然后继续静静地步行。
外出乞食是一个禅修活动,但同时也和独自于小屋或树下禅修不同。为了在外出乞食时能够保持觉知,笔者试着采用观呼吸的方法。笔者决定在乞食的过程中以坚定的努力来非常紧密地持续觉知每个呼吸。有天笔者非常坚定地这么做,而得以相当成功地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抓住每一个呼吸。然而不久后就发现走错路了。这是笔者在该处待的八年期间,第一次(及最后一次)走错路。
笔者认为自己是如此地具念,为什么这么地念住于呼吸造成我走错路?其实问题在于笔者的心念过度集中了。心念的目标是如此地聚焦,以致于在焦点范围之外的东西都不再清楚了。有点像是一匹戴了眼罩的马。笔者仍然能够步行和捧著钵,但心不再具有那足够的广度,以综观整个情况并辨别该走哪条路。
按照这次的经验来重新细想《安那般那念经》,笔者领悟到此经并不把观呼吸视为一种在日常生活中要做的事。相反地,经文建议在森林、树下、或空地从事观呼吸的修行。《念住经》也是如此地将观呼吸介绍为要在闲静处进行的事。
因此笔者放着呼吸不管,取而代之地试着在乞食时只作一般性的整体觉知。笔者不再走错路而且顺利地乞到食物,但笔者很容易分心。这情况很像那六只绑在一起,彼此拖来拖去的动物。纵然有一小段时间笔者认为自己觉知发生了什么事,很快地笔者知道自己其实不是真正地具念。老实说,笔者只是向自己装作具念。
在第一个例子中,笔者的心太聚焦了,因此忽略了实际在做的事。在第二个例子中,笔者的心缺乏一个能防止屈服于分心的参考点。以佛教的术语来说,在第一个例子中笔者太着重定(samādhi;三摩地),而不是仅开放地、接纳地具念。在第二例子中,笔者在乞食时当然有注意力(manasikāra;作意)(其实注意力是在任何心理状态时都会有的,若没有任何注意力的话笔者也没办法走对路),但并没有真正地稳固于念(sati)。
笔者最后找到的解法正是六只动物的明喻所建议的,也就是以身念作为坚固的桩。这的确提供了当下发生任何事时一个强而有力的锚。整个身体是那么大的一个物件而不致于造成聚焦,而能自然地培养一种宽广的形式的觉知,如同《渴爱的灭尽大经》及其对应经典所述。同时,整个身体的确提供了稳固于念的基础,而不致于让人在没有任何参考点的支持下试着保持觉知(或在笔者的例子中,假装保持觉知。)
这不是说一位有天赋的禅修者不可能轻松地在没有任何支持的情况下保持觉知,或是能够在保持观呼吸时继续日常生活的各种活动。笔者的重点在于这不容易达成,因此对于像笔者这样发觉这不容易的人,念于身体,也就是身至念,是早期经文中所描述的一个简单的替代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