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vin Hsu:
杂阿含(829)经:跋耆子向佛陀诉苦他没办法在每半个月布萨时“说波罗提木叉修多罗”,佛陀反问:“你可以随时学三学吗?”跋耆子回说:“没问题!”
我有点困惑,“随时学三学”难道比“说波罗提木叉修多罗”容易吗?直觉是修“增上戒学、增上意学、增上慧学”三学要比单纯说“戒经”来得困难。可是佛陀这样问,跋耆子这样答,后来也修得了阿罗汉。
这该怎么说?
Russ Wang:
跋耆那地方的人似乎都对戒学很有兴趣 XD
每个人因为根性不同、难易的感觉也不同。每半月合诵戒律比较属于背诵的类型,而这位跋耆来的学人在现代来说可能比较适合读理工科,所以对他来说实际随修三增上学比较得心应手,这一点我觉得很能体会:p
找到合适的法门修行自然更得力。
凡僧云水:
这里有个问题,我想举出来,也许会有帮助澄清 Kevin Hsu 所提出来的问题。
Q:“波罗提木叉修多罗”是不是就等同于三学中的“增上戒学”?
如果两者等同,尊者跋耆子不应说“不堪能”;如果不等同,那两者的差异在哪呢?
如果两者有差异,这些差异中间是不是能提供我们一些线索来回答 Kevin Hsu 上面的问题呢?
Russ Wang:
829 经这里指的是诵戒,而增上戒学是指“住”于戒波罗提木叉,可参考杂阿含经832经:“若比丘住于戒波罗提木叉,具足威仪行处,见微细罪则生怖畏,受持学戒,是名增上戒学。”
凡僧云水:
真是赞叹,经典有够熟。
那差异在哪?
David Chiou:
Kevin Hsu 提出的问题相当有趣,从这经的文字来看,是有点套套逻辑。
另一方面,从佛教律制经过时间的演进,或许可以了解其背景。
佛陀早期收的弟子根器非常好,对答几句就悟道了,也不会做任何坏事,因此一开始僧团还没有条列戒律,只须要大方向性的教导要善摄根门、守护身口意,自然就能断恶修善。这就是最早的“戒增上学”。
后来僧团越来越大、弟子越来越多后,龙蛇混杂而有各种状况,当弟子犯错后,即会制定对应的戒律以避免再犯,这叫做“随犯随制”,累积一条一条的戒律,最后比丘戒累积约二百五十条戒、比丘尼戒累积超过三百条戒。后来甚至有了“律师”的角色,因为几百条戒的开、遮、持、犯,各戒的缘起以及背后用意,都要背起来的话蛮不容易的。当时没有纸本书,全部要记在脑中,并不简单。
比丘戒既然是保有比丘身份的基础,就非得记得不可,但不是每个人的记性都这么好,全部要记起来而且日常得注意是否犯哪一条戒,对于一些人就成为沉重的负担。
在本经中,佛陀对跋耆子讲述“三学”,即意指早期大方向的教导:要守护身心,断恶修善。先抓住大方向,提纲契领,之后再补上细节就容易了。
经中还有很多类似的个案,例如周利槃特完全记不起经文,佛陀就教他扫地扫到悟道,也是先抓住大方向。我记得还有其它的比丘被一大堆条文给搞得晕头转向,佛陀也是教他抓住重点、回归到基本的大方向上,这些比丘们才能悟道。记得经文的同学们可以帮忙引上来。谢谢!
凡僧云水:
赞叹赞叹!
这里岔个题:在不同传承中,很多法师们,能够记诵整部藏经,或是很多经籍,是非常值得赞叹恭敬供养的。这些法师们是学习的典范,即使我这个人力有未逮。
David Chiou:
印顺法师这一篇文章也提到同样的概念,甚至提到这一经的例子: http://yinshun-edu.org.tw/zh-hant/Master_yinshun/y35_03_02
凡僧云水:
刚刚读了印顺导师的文章,真是广学博闻,印顺导师真是有大智慧。
引两段文:
“释迦佛起初以‘法’dharma为教,重于真理与道德的实践。只是教人学,应这样,不应那样。广律中说:拘那含牟尼Kanakamuni等佛,正法不能久住,就是这样教导的。”
“其实三学中的戒增上学,能摄一切学处。学与学处,不同而又可通‧‧‧学与学处,汉译每泛译为戒,所以意义的区别不明。而实学为应学的一切;学处为属于尸罗śīla学的一分戒条。”
Chengshu Wu:
波罗提木叉和毘尼的差别: http://yinshun-edu.org.tw/en/book/export/html/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