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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陀僧如何对治恐惧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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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住於法,慈心相对
头陀僧如何对治恐惧□老虎与野象的威胁

卡玛拉.提雅瓦妮琦 著

法园编译群 译


对在家人而言,头陀僧的各种修行方式看起来是不必要的冒险;

但对头陀僧来说,这些在野地里求生存的经验,坚定了他们对「法」的力量的信仰,

因为「法」就在死亡的另一端,没有跨越对死亡的恐惧,就不可能了解「法」。

在「森林僧团期」,〔泰国〕北部与东北部地区人烟稀少,开辟的道路并不多见,森林
遍布在整片辽阔的土地上,此外,森林更是野象、猛虎、云豹、黑豹、黑熊、野牛、印度
野牛、爪哇野牛等野兽的栖息地。这些野兽不仅统治著这片野地,也在每个僧侣与村民的
想像中留下恐惧与幻想。阿姜曼(Man)曾对弟子说:「当僧侣真正面对这些野兽时,才
会知道自己恐惧有多少、有多深。」鬼神崇拜也是这个地区主要的文化之一,这种对鬼神
的畏惧是如此根深柢固,甚至仍影响著进入僧团的年轻人。若想过不同於平常生活的头陀
行生活,以及在解脱上精进用功,就必须根除对鬼神的畏惧与在森林中独自云游的恐惧。


依照十三种头陀支,头陀僧必须长期生活在森林中,我们在此所讨论的十位头陀僧,都
遵行这项规则。对他们而言,在「法」的道路上有所增进,就是要不断开发自己的心。由
於恐惧会阻断他对「法」的投入,妨碍他追求独居的生活,所以,待在野地里,就是一种
可以削减乃至最终灭除烦恼 (1) 的验证方式。森林深处与林中墓地,因而成为头陀僧的
训练场所,他们视自己是为了解脱而与「内心不善力量搏斗」的战士,虽然「业」多少都
有所影响,但这些僧侣为了生存,仍必须靠著个人的技巧、经验与知识奋斗下去。

面对老虎的袭击

在僧侣森林生活的回忆中,老虎占了显著的比重。僧侣对它们又畏、又敬。害怕老虎以
及想像被老虎吞噬的恐惧,反而往往驱使他们的心必须安住於定中。

一位头陀长者解释「定」(samAdhi)时说:「『定』是一种心的凝聚,使心能强而有力
,进而根除执著……,也能清净内心,使心在当下光明、清净。」遵循佛陀所教导的四十
种禅修法认真修行的话,都能使心进入禅定,但由於根器不同,师徒所选择的禅修法也会
有所殊异 (2)。其中,阿姜曼教导弟子的专注方法是诵念咒语「补哆」(buddho)。 

在阿姜曼早期的训练里,比丘或沙弥必须与老师共住,并参与日常的仪轨、接受教导,
从观察中学习。在这阶段里,他们必须依靠老师作为内心的引导。假如有人恐惧老虎,阿
姜曼就会把他丢到森林深处去,与其它僧侣保持距离。当夜晚降临,恐惧感袭来,僧侣就
得强迫自己在旷野里经行 (3),其它僧侣则睡在村民为他们建造的平台上,台子的高度可
防止老虎的扑袭 (4)。

头陀老师们深信这种修学佛法的方式,远比研读经典要来得困难。在野地之中,对於潜
藏的危险必须保持高度的警觉,这也迫使他们得时时保持注意力。此时,僧侣除了让心专
注於禅修的所缘境,或持续诵念「补哆」来防御自己的心之外,没有任何其它防御的能力
。阿姜曼说,如此一来,心就能「全然融入於『法』之中」。照他的说法,在这种情况下
,能增长或深化坚固的专注力,此外,更能引发智能或内观。至於在恐惧与「法」的交战
中,为阿姜曼立传的作者观察到:

当心战胜恐惧时,就会充满勇气,享有深刻的内在宁静;若是恐惧战胜时,它会迅速蔓
延,这时全身除了会冒热汗与打冷颤外,也会想要排泄。僧侣将因恐惧而感到窒息,看起
来与死人无异。(5)

在第二阶段的训练里,比丘会与沙弥一起云游,并修习禅师所教导的禅法。生活在森林
里,僧侣们长养了敏锐的感官能力,并且能善用他们的眼、耳、鼻根。从阿姜范(Fan)
与阿姜查(Cha)的经验中,我们可以得知僧侣在听见、看见或遇见老虎时,会如何处理
他们的恐惧,也能了解他们如何在每种状况中练习正念与专注。

阿姜范在第四年云游时,让一位沙弥随行。有天,正当他们沿著湄公河畔的森林小路而
行,阿姜范发现了一些老虎刚留下的足迹与粪便,当时正值黄昏,在他们的前後响起了老
虎此起彼落的咆哮声 (6)。为保持镇定,阿姜范与沙弥在走路时也试著禅修,但他们仍害
怕老虎会随时袭击,内心深受干扰,完全无法专注。

这时,阿姜范开始诵念一句古老的谚语来提振勇气:

老虎吃掉一头牛,不是什麽大新闻;但要是吞食村民或头陀僧,那新闻必定会传遍千里
。念完之後,他勇气倍增,准备好去面对任何危险。他心想:「一个害怕野兽的僧侣,就
不是一个真正的头陀僧。」又对沙弥保证说:「拥有专注力会让心平静,不会惧怕任何危
险,即使被老虎吃掉,也不会有任何痛苦。」後来,阿姜范与沙弥在这次云游中,就再也
没有见过老虎了。

有些僧侣为学习了解心,会故意让自己深入险境。阿姜查与一位同修僧侣、两位年轻男
孩在森林茂密的山中云游时,想起一句谚语:「切莫睡在森林小径上」,他反覆思索这句
话,还是决定尝试看看。当天晚上,他就将伞帐搭在森林小径上,另一位僧侣则将伞帐搭
在小径附近,而两位弟子决定睡在他们两人之间。在进入伞帐休息前,他们全部坐著禅修
了一会儿,阿姜查担心男孩们会害怕,就将他的蚊帐掀到伞顶上,让他们可以从躺著的地
方望见他,他就这样将蚊帐悬挂在上方而躺在小径上,身後路的尽头是一片荒野,前头则
是村庄。这种险恶的环境,提供僧侣一个思惟内心起伏状态的机会。临睡前,阿姜查仍专
注於呼吸,接著听到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那动物正悄悄地慢慢逼近……,近到可以听见它的呼吸声,一刹那间,我的心告诉我:
「老虎来了!」不可能是其它野兽,从它走路的方式、呼吸的节奏来判断,我心想那必定
是老虎,不会是别种野兽……,我不禁生起死亡的念头!就在那一刻,心又告诉我不必烦
恼:「就算没有被老虎吃掉,也终究得死,为『法』而死反而更有意义……。准备让老虎
饱餐一顿吧!如果我们是因『业』而互相牵引,那就让它吃了我吧!如果我们没有因缘,
它就不会伤害我。」这麽一想後,嘴里便喃喃念起皈依佛、法、僧,就不再陷於烦恼之中
。後来,老虎停下脚步,只听到它的呼吸声,大约离我有六公尺远,我躺在那里仔细听著
。天晓得它会不会这麽想:「是谁…… 睡在我的地盘上?」过了一会儿,它走开了,脚
步声渐行渐远,整片森林也随即安静下来。

由此可看出阿姜查对「业」的深信,也许如此,当时他才能安然平静,并保住了性命。
阿姜查经历过这件事後,终於了解一旦放下对生命的执著,便不再害怕死亡,而且也能保
持冷静,同时也学习到对古老的谚语有时要多加留意。

假如僧侣一直倚赖老师、朋友或团体,是无法得到智能的。在第三阶段的训练中,僧侣
独自云游,住在山上、洞穴或森林的树下。但有时头陀僧可能会因环境的影响,并非因自
我的抉择,而过独居的生活,阿姜范就是一例。

一九二五年,阿姜范云游到布瓦柏(Buabok)山丘(乌隆省的一座山丘)的「佛足」(
Phabat Buabot),去与两位头陀僧会合,但当他到达山脚下的帕本(Phak Bung)村时,
两位僧侣已经离开了,因此阿姜范便独自在山中禅修五天。有天,他步行到山丘上时,因
异常的声响而感到惊吓,那听起来像是大型野兽正在挖地的声音,「是只老虎」的念头闪
过脑海,他霎时站住不动,虽然遭遇突然,但阿姜范的迅速反应展现了他坚固的正念。

片刻之间,他将心专注下来,以免心随境而转。只见那野兽从浓密的丛林中探出头来,
他心想:「是只老虎没错,看头的大小,应该是只大老虎。」

看到老虎,他打从背脊发起冷颤,汗流满面,他直觉到如果转身而逃,就必死无疑,老
虎势必会攻击他。因此,他将心专注,冷静地面对这个危险的状况,即使他的呼吸已不如
平常般自然。老虎瞥了他一眼,大声咆哮後,就跳到森林里去了。

本世纪初的几十年间,住在森林里及其附近的村民,都已体认到老虎的出没是自然且无
法避免的事。由阿姜帖(Thet)、阿姜李(Li)与阿姜草(Chaup)留下的纪录,可以看
出老虎在头陀僧的心中所占据的份量,其实与村民并没有两样。

一九三六年底,阿姜帖曾独自在北暹罗山上,靠近拉胡村的一个地方隐居禅修。当时他
年约三十四岁,已在荒野中云游多年,老虎的咆哮声对他而言,可说是司空见惯。但现在
的他独自在村外的茅篷中,却满心恐惧,他难以入睡,也无法专注於禅修。他听见村民对
空发射枪炮,也看到他们对老虎投掷火把,却仍无法制止它。老虎不怕人类,隐没一阵子
之後,在破晓时分又再度回来,高踞在村民出入的小径上,村民一瞥见老虎就赶紧逃跑,
但老虎没有追赶他们。阿姜帖自认从小遇到这种事就会紧张得失控,他还记得自己有多麽
害怕:

我坐下禅修,却无法专注,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心被老虎吓到了。我满身大汗……,
天气这麽冷,为什麽全身还不断出汗?我把袈裟展开来,覆盖身体,身体却仍不断颤抖,
心因而疲惫至极,完全无法禅修。我想先躺一会儿,再试著禅修,当我正打算斜靠著墙壁
时,老虎又吼了一声。我颤栗了起来,彷佛得到了丛林热(jungle fever),那时我才了
解自己是因惊吓而拒绝专注,因此我立刻站了起来,提起勇气面对可能来临的死亡。心因
此慢慢平静,……没再听见老虎的声音。偶尔当再听见老虎的叫声时,我会略过它的吼叫
,只当那是声音,就如同风吹过任何物体一般。

阿姜帖的经验证实了阿姜曼的信念,他认为对头陀僧最好的事,就是住在老虎出没的地
方,听它们在附近吼叫。阿姜曼的意思是,会惧怕老虎或其它野兽的僧侣,仍未了解「法
」的真义。一般未经训练的心,会有惊惧的反应,觉知且彻见了四圣谛的心,会知道老虎
的咆哮不过只是声音而已。一如阿姜查的解释:

当声音响起,我们只是注意它,这就是所谓真实地了知感官事物的生起。假如我们练习
「补哆」,清楚了解声音就是声音,就不会被惊吓到……,它只是声音而已,心就会放下
。

对头陀僧来说,清晰而深刻地知晓「补哆」,就是表示觉醒。

阿姜曼经常送年轻弟子独自云游,以让他们能「明了『补哆』」,一九三二年,二十六
岁的阿姜李单独至南喷省(Lamphun)的拇指山(Doi Khau Mau)禅修。当地人相信有恶
灵住在峰顶,尽管害怕,阿姜李还是逼自己爬上山,在往山顶的路途上,他於一座废弃的
庙里待了两晚。与阿姜帖一样,阿姜李也回忆恐惧如何将他的心导入深深的禅定之中:

人们告诉我当每月布萨日来临时,一个明亮的发光体便经常在那里出现。它出现在森林
深处,那便是野象与老虎出没的地方。我独自走进去,心里感到既勇敢又恐惧,但对「法
」与老师的力量却很有信心。……第一天晚上,没事。第二晚,约凌晨一、二点,一只老
虎过来了□那表示我整晚都不能睡了。我坐起来禅修,老虎在我伞帐附近来回走动,我的
身体因害怕而僵直,且因极度寒冷而冻僵了。我开始诵念,嘴上的偈文如流水般滔滔不绝
,所有遗忘多时的古老唱诵又重新恢复记忆,感谢我的恐惧与能力,让我的心不至於散乱
。我就这样从凌晨二点坐到五点,直到老虎离开。(7)

一早,阿姜李到只有两间房舍的聚落中托钵,在花圃里工作的人告诉他,老虎在前夜已
吃掉他饲养的一头公牛。

阿姜帖在野地里住过许久,他知道一只老虎便能攻击如印度野象或巨鹿等动物。一九三
七年,他在拉胡村附近隐居时,坚固的正念让他见识到老虎顽强的模样:

有一晚,老虎跑来攻击我茅篷附近的一只野牛,我猛敲一块木头,大声叫喊驱赶那只老
虎,老虎死也不肯离开,最後它把野牛拖走,这时候我已经不怕了,但我还不敢跟著去救
那头野牛,因为我也怕被吃掉。

有时云游僧会夜游,刻意让自己身处险境。阿姜草 (8) 就曾如此做过,随行的僧侣都认
为那非常冒险。独自走路穿越森林,迫使他得随时保持警觉,在夜间,他时常遇见老虎成
群出没徘徊。有次,他在北暹罗云游时,启程前往碧差汶省(Phetchabun)的龙萨(Lom
Sak),於中午时分走进「大森林」(Dong Yai),遇到一些村民邀请他在村里过夜,隔
天一早再继续上路。他们顾及他的安全,便警告他森林很大,里面有很多凶恶的老虎,假
如他那天中午进入森林,夜晚就有可能被老虎袭击,他们说老虎曾吃掉在森林中过夜的旅
人。尽管有他们的劝告与关心,阿姜草仍然坚持要进入森林。阿姜草与阿姜查一样,相信
如果自己成为老虎的食物,那就是他的「业」,他也如此告诉村民们。

独自旅行时,阿姜草总能敏锐地注意著四周的环境。他还没有走多远,就看到老虎的踪
迹与新旧交杂的粪便,若发现老虎的足迹,他在走路时便会专心诵念。黑夜降临,他仍然
身处森林中,听到两只老虎在咆哮,当它们更靠近时,那吼声更是震耳欲聋。突然间,一
只老虎出现,沿著足迹走向他!阿姜草停下并转身,随即看见另一只老虎从背後扑近,每
只距离他都不到两公尺。这是他所见过最大只的老虎,每只都有一匹马那麽巨大,光是头
就有四十公分宽。眼看无路可逃,阿姜草只能站著不动,他的脚颤抖著,心想这次死定了
。

就在危急的时刻,正念拯救了他。即使可能被老虎吃掉,他也下定决心不放弃保持正念
,於是,心不再系於老虎身上,而是制心一处,安住於平静。後来,阿姜草直觉地知道老
虎绝不会吃掉他了。一时之间,他忘却了老虎,忘却了身体,忘却了站立的姿势,甚至忘
却了周遭的一切。他的心完全安住在甚深的禅定中,并持续好几个小时。当他出定时,发
现自己站在原地,两边肩上各挂著伞帐与系著钵的背带,手上还提著灯笼,只是蜡烛早已
燃尽。他点起另一支蜡烛,老虎已不见踪影,整个森林安静了下来。(9)

出定後,阿姜草很讶异自己能全身而退,老虎一点儿都没伤害到他,他的心因此充满勇
气与慈爱。

他觉得自己可以面对上百只老虎,因为他已体会到心的力量。他对那两只老虎散发慈心
,它们是善知识的化身,因为它们「提升」了他在「法」上的境界,也帮助他了解「法」
的奇迹。

阿姜草能捡回性命是由於他深刻的定力,使他能原地不动站立几小时。(10)

阿姜草继续他的旅程。由於这发现令他无比欢欣,所以走路时也持续禅修。大约早上九
点,他到达了森林尽头,眼前是一座小村庄,他穿上袈裟,安置头陀装备,开始托钵。村
民早上就看到一位头陀僧从森林中走出来,吓了一大跳,他们知道他必定是在森林里过夜
,许多人跑来供养他食物,并询问他如何有办法能通过「大森林」而毫发无伤。为他立传
的作者下结论说是因为「法」的力量,使阿姜草不仅能在遇见老虎时逃过一劫,还能在森
林中找到出路。

以下这些回忆,描绘了头陀僧们如何将老虎纳为生活中自然而不可逃避的部分。阿姜撰
(Juan)与他的同修僧侣阿姜夸(Khaw)、阿姜萨温(Saun)、阿姜本昙(Bunthan),
以及一些在家行者,在金瓶森林(Golden Pot Forest)(11) 中修行时,就待在虎群附近
。他们住得十分简陋,阿姜撰与阿姜萨温在裸露的岩块上搭盖茅篷,石造的棚架约五公尺
宽,超过二十公尺长、十五公尺高。平台底下的池塘提供野生动物食物与水,而平台就像
两座平行的石墙一般。阿姜撰从茅篷向石造平台望去,可以看到野猪、野象、老虎、斑鹿
与黑熊。有天下午,他看见至少有十头野像在池塘边,也听到其馀的象群正在小树林中破
坏竹子与杨(yang)树。听到虎群的怒吼,或看见它们在茅篷四周徘徊,都是很寻常的事
。

一晚,僧侣们齐聚在茅篷中诵念波罗提木叉,他们听到虎群在茅篷附近的石头旁游戏搏
斗,从声音判断一定有几只在那里,从僧侣们诵念开始到结束,虎群就在同一地点持续徘
徊,咆哮声也未曾停歇。阿姜夸非常懊恼,但仍以温和的语气叫它们停止:「嘿!你们这
些家伙,别那麽大声嚷嚷了!僧侣们正在听法呢!这儿不是玩乐的地方,听我的话,否则
你们都会下地狱去的!」它们安静了一会儿後,又继续咆哮了许久。

这件事证实了阿姜曼的教导:「假如你怕老虎,就与老虎同处,与它们做朋友。」显然
阿姜夸已将此忠告付诸实行。

然而,更年轻的头陀僧仍持续地从他们的经验中学习,在森林中,没有任何一座茅篷是
不受野兽威胁的。僧侣们必须依据自然法则来生活,而自然是不可预知的。他们学习到的
生存法则,就是对任何意外的拜访,都要正念且警觉。阿姜撰记得一个情况是:

同行的阿姜本昙正要跨出茅篷时,看见一只大老虎就坐在阶梯上,他必须安静等待,直
到老虎走开後,才能离开茅篷。

他也回忆:

阿姜萨温与一位沙弥因感染痢疾,一起冲向厕所,但弟子动作比较快,使得无法解急的
阿姜萨温只好到灌木丛中将就。当他蹲下去时,一只老虎正好跳过他的头顶,当时他全身
每一根神经都抽搐起来。老虎後来朝厕所方向奔去,听到声音的弟子拔腿就跑。很快地,
老虎奔进森林中消失了,所以这个男孩并没有碰见老虎。

面对野象的威胁

在僧侣的回忆中,野象也占有显著的地位,没有经验的僧侣跟著他的头陀老师,学习遇
到这些可怕又巨大的野兽时该如何处理。头陀僧知道象很聪明,会试著先和它讲理。例如
,一九三○年代期间,阿姜曼与两位弟子□阿姜夸、马哈汤素(Maha Thaungsuk),在北
部云游 (12)。有天,在一条接近山中的小径上,遇到一头公象,象牙约有两公尺长。那
头象正在吃竹子,远远地面对著僧侣们,完全将小径堵住了。那时没有别的路可以通过,
僧侣们停在离象五公尺远的地方,彼此商量该怎麽办。阿姜曼问阿姜夸,谁可以和象套交
情来处理这个状况,阿姜夸明白是他们闯入了象的领域,於是便尊敬而谦恭地对它说:「
大哥呀!我要和你说句话。」像一听到,马上停止了进食的动作,转过身面对三位僧侣。
它虽然站著不动,耳朵却张开著,防卫著任何危险。阿姜夸又说:

好极了,孔武有力的兄弟!我要对你说句话,我们三个人都手无缚鸡之力,而且很怕你
呀!如果你让我们通过,我们会非常感激你的。你要是一直站在那里,我们不可能往前走
啊!

正如阿姜汤素所说的那样,听到阿姜夸的话後,像就走进竹林里去了,还把象牙藏在竹
丛中。之後,这些僧侣便成一纵队专注地依序走过,阿姜夸在前,阿姜曼居中,阿姜汤素
殿後。他们距离那头巨象只有半公尺,阿姜汤素走近象时,因恐惧而分心,一个不小心,
伞帐上的挂钩碰到了竹干上缠绕的细枝,阿姜曼与阿姜夸回头看他。阿姜汤素满身是汗地
将挂钩解开,不安而忧虑地继续盯著那头象,等到他终於将伞帐拿开时,他们才继续上路
。阿姜夸转过身来向它道谢,「我的大哥!我们已经通过了,现在你可以继续享用大餐了
!」那头象深深吸了一口气,从竹林中抽出它的那对巨牙。

随後僧侣们在隐居所聊起了这件事。阿姜汤素承认他经过那头象身旁时,是想著它可能
会改变心意,并会为了好玩而追赶他们,阿姜曼斥责他说:

你那时就是因狂乱的念头而分心,假如你的心能精勤地系念真理,这样对你会有很大的
助益。但大多数人的习性就是如此,执爱只会带给自己烦恼的妄念,却忽略要忆念真理。


阿姜撰待在沙功那空省(Sakon Nakhon)瓦侬尼瓦县(Wanon Niwat)的壶村森林(
Dong Ban Mau)时,也与像有过近距离接触的经验。那是在一九五一年,当时野象、老虎
、黑熊都会在森林中徘徊漫步,阿姜撰与另一位同行僧侣,住在村民为他们建造的两座茅
篷里隐居禅修。有天晚上,阿姜撰被野象奔跑过森林的巨响惊醒,透过夜色,他看到一群
像向他走来,一头大公象停在离茅篷约六、七公尺远的地方。他心想:「这一定是群像之
王,它如此巨大,就像一堵巨墙挡在我的茅篷前面。」这头象发出一声巨吼,声音像喇叭
一样尖锐,并开始撞击树丛,又用脚扒地。半夜看到这种景象真是恐怖,阿姜撰当时非常
害怕,差点失去正念。

〔我〕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只觉得头晕目眩,吓得半死,汗流浃
背,身体好像著了魔似地疯狂颤抖。我站起来,手颤抖地点亮火把,试了好一会儿,才将
火柴点燃,颤抖地握著火把走到外面。听说象怕火光,但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又怕它若看
到火光,会不会追著我跑?

我心想:「假如象靠近我,我就跳到树上去。」但另一个念头却说:「你是个禅修僧,
为何要怕大象?像又不怕你。你已终生奉行头陀行的传统,你是人类,是万物之灵,又是
一位僧侣,它只是头野兽,并不怕你,假如你害怕的话,就连象都不如啊!」

如是自我勉励後,阿姜撰又重拾正念。在诵念皈依三宝的偈文後,便走回茅篷,并开始
观想死亡,他的心愈来愈安静,恐惧也逐渐减少,直到完全消失。有了一颗专注的心,阿
姜撰便能以一道新生的智能之光来看待事物:

我已不再害怕大象或死亡,我的心清凉、平静、充满勇气,而且精神百倍。我要感谢那
头象,教导我面对死亡,观想濒死的景况。像可能仍在外头徘徊,我以慈爱与怜惜的心观
想著它,专注的心具有极大的力量。几秒钟之後,大象发出类似被攻击的喇叭般吼声,爆
裂的声音震遍整座森林,接著它走进了森林,走过之处便把树拔起,早上起来都可以看见
树枝断裂的痕迹。从此以後,就没有其它像靠近过我们了。

阿姜撰亲身体验的智能,证实了阿姜曼的信念,也就是安住於「法」的心是「保护自我
的能力」。不管任何恐惧的突击,它都能站稳脚步,并获得勇气。

另一次意外事件,描绘了在家的苦行者□修行未如僧侣深入的行者,如何响应突然遇到
大象的情况。一位白衣 (13) 跟著阿姜夸、阿姜萨温与阿姜撰一起云游,也与他们一起度
过一段曾与老虎相遇的旅程。阿姜夸的茅篷搭在长满杂草的岩石区,白衣则将他的茅篷搭
在灌木丛中。

有天,一只野象闯入这个区域,并向白衣的茅篷走去,用象鼻卷起白衣放在外头的拖鞋
往森林里扔,连梯子也被抛出去了!接著象鼻又伸进茅篷里,却扑了个空。就在它离开前
,又用象鼻推挤墙面,茅篷於是摇摇欲坠。白衣因为重听,并没有听到大象的活动,直到
茅篷开始摇动,才知道大象的举动。当他看到野象时,立刻从茅篷中跳了下来,跑向阿姜
夸,既害怕又颤抖得说不出话来。阿姜夸花了好一会儿工夫让他平静下来,才了解事情发
生的始末。

遇到像这样危及性命的情况时,一个在家人可能会逃跑,但云游僧不会。一九五七年到
一九五八年之间,阿姜撰与其它四位僧侣及沙弥回到这个地区雨安居。野地里活泼而自然
的生活吸引著他们,因为他们发觉这有助於禅修,荒野使他们保持警觉,也同时让他们感
觉很舒适。阿姜撰告诉我们:

僧侣、沙弥、野生动物共享著这片土地,各自尽自己的责任,并且全都和平地生存在一
起。

来自「法」的力量

当独自云游在浓密森林或高山中时,是什麽给予僧侣信心?除了坚固的正念之外,保护
他们的还有四种有益的信念。

首先,他们相信头陀行的功德,假如他们严格遵守戒律,「法」就会保护他们,披上袈
裟时,他们便感觉可以面对任何危险。阿姜曼在遭遇野象的突袭後,告诉弟子们:

若象看见我们袈裟的颜色,便会知道我们对它们是无害的。

第二,头陀僧对他们的老师有信心,他们相信他不会将他们送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去,因
为从前的头陀老师,都能在居住的洞窟或停留的山中生存下来。当阿姜曼送年轻的阿姜李
到南喷省山中独居时,他告诉阿姜李虽然恶灵护卫著整座山,它却不会伤害「法」的修习
者。

第三,僧侣们深信「业」的法则,以及他们从未伤害任何生物的善行,无论这些生物是
多麽微小。关於僧侣们对慈心力量的信念,阿姜拉的解释是个很好的例子。阿姜拉在云游
时,经常会遇到大蟒蛇,当他告诉阿姜曼有关他对蛇的直觉恐惧时,阿姜曼回答说:

为什麽要害怕?假如你被蛇给吞了,只要用你的脚顶住它的胃壁就好啦!(La, 27)

阿姜曼的意思应该是,如此蛇就无法顺畅地将阿姜拉吞下去了。无疑地,阿姜曼是在开
玩笑,但是他的回答却证明阿姜曼自己曾经由禅修的训练,克服许多恐惧,他希望阿姜拉
能了解遇到蛇并不一定是种恐怖的经验。阿姜曼圆寂後,阿姜拉到泰国南方去试验阿姜曼
所给予的教导。一九五三年,他在攀牙省(Phangnga)云游时,当地村民带他到位於龟山
洞(Tham Khao Tao)的一处□洞,洞内有个离地约半公尺、可供躺卧的平台,阿姜拉便
在此禅修了一星期。他回忆道:

傍晚时,我想在悬□下躺著休息,却看到一条大蛇正沿著悬□从北边爬到平台的边缘,
它慢慢地往前爬,头抬起一.五公尺高,眼睛与我的大拇指一样大。我在平台上结跏趺坐
。它的头与一只手臂的长度差不多,身体超过四公尺长,直径约十公分,它安静地看著我
。

阿姜拉非常害怕,但还是仔细观察那条蛇,接著对蛇挥挥手,说:

走开!别在这儿,为何怀疑我呢?我每天都对你散发慈心……,不只是对你啊!对所有
有情众生都是如此……,愿众生安乐。走吧……走吧……

於是,蛇便朝附近的神庙爬了过去,最後爬进□坑下的深洞去。

过了十分钟,它又回来了,慢慢接近平台边缘。这次〔我〕更专注了,我摇手对它说:
「走开!走开!走开……你没听见吗?我并没有要从地下或水里挖宝,走开!」说完,那
条蛇尾巴朝後,向後移动了手掌宽的距离,最後回到洞里去。

阿姜拉似乎推测那条蛇是那地区宝物的守护神,但深思这件事後,又觉得那条蛇既非神
灵,也非梵天的化身,可能与他过去的「业」有关,要来测试他恐惧的程度,看他是否会
因恐惧而忍不住攻击它。阿姜拉相信是三宝的力量与心的纯净救了他,因为他并没有伤害
野兽的意念。

头陀僧的第四种信念,来自於他们相信老虎、野象与蛇,都是由梵天或护法神化身而成
的,为的是测试他们理解与信仰的深度,阿姜草的另一次遭遇证实了这种信念。一九三○
年代末期,阿姜草云游到掸州时,有一回他独自在山洞中禅修,一晚,经过一段禅修後,
睁眼就看见一只大老虎坐在洞口,阿姜草也许过去曾多次遇见老虎,这次他倒不害怕,所
以人与野兽彼此就静静地看著对方。过了一会儿,老虎轻轻地跳到离洞口约两公尺远的一
块平坦岩石上,阿姜草专注地观察著它,而老虎也看著他,开始清洁自己的身体,舐自己
的脚掌,清理完毕後,它就像狗一样坐在岩石上歇息。根据为阿姜草立传的作者说,虽然
当时阿姜草并不觉得害怕,但是,他承认若像平时一样在洞口经行,就会太靠近老虎休息
的那块岩石,他不由得感到紧张,所以只好继续在洞内的小平台上坐著禅修。他心想老虎
应该不会在那里待太久,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老虎显然是要永远定居在那里了。

夜晚降临,阿姜草点起了蜡烛,发现老虎并没有注意到光线,他把蚊帐挂在伞帐上,并
到帐里禅修,直到休息时间到了才停止。凌晨三点,他起床将蚊帐移开,又点了一根蜡烛
,老虎仍然躺在那里。行脚托钵的时间已到,要离开洞穴,必须在与老虎相隔一公尺内的
距离走过,他披上袈裟,注视著老虎,也看到老虎在看他,阿姜草心想:「老虎的眼神好
像狗在看它的主人一样温柔」。准备离开洞穴时,他平静地对老虎说:

托钵的时间到了,我与所有野兽、人一样,需要有食物来滋养身体,请准许我离开,你
可以随意地留在这里或出去觅食。

於是,他便经过老虎躺著的那块石头走出洞穴,到附近的小村落托钵。为免惊吓到村民
,他绝口不提老虎的事,托钵完回到洞穴时,老虎已经不见踪影。阿姜草回想起这个情况
,会觉得这只特别的老虎必定是梵天化身来考验他,之後连著几晚,他都听到老虎的咆哮
声,但它却未再到他住的地方来。(14) 这次可能是阿姜草的正念救了他,尤其是他在老
虎身边时,行止都能保持正念。

头陀僧这些野地求生存的经验,坚定了他们对「法」的力量的信仰。阿姜曼告诉过弟子
:

拥有此心的话,不论是老虎、蛇或大象等来攻击的野兽,都会後退,精进的行者甚至勇
於面对它,他对野兽的态度是基於慈心,且对它们有一种神秘但真实而深远的影响,那些
野兽可能不会明白,但它们感受得到。这就是「法」的力量,它会保护精进的行者,能软
化或化解动物的兽性,同时也自证了一种心的神秘力量。但对於那些还未到这个阶段的人
而言,是难以理解的。(15)

危险的野兽对森林僧的容忍似乎令人费解,僧侣自己也常感到惊讶,理应是很可怕的野
兽,却不会伤害他们。阿姜普安(Phuang)认为:

老虎从不攻击头陀僧,它们通常只是悄悄经过伞帐旁,或是安静地躺在一边,有时因距
离太近,僧侣还可以听到老虎沉重的呼吸声,可是它们并不在意一旁的僧侣。

当然,有时云游僧也会遭到攻击。阿姜顿(Dun)曾在柬埔寨与暹罗边境附近,与一只野
生水牛 (16) 擦身而过。一九三四年,他带著两位弟子前往柬埔寨,那年他四十六岁。在
那里他们沿著东拉山脉(Dong Rak Range),走向普拉维汉(Phra Wihan)山丘与柬埔寨
的克拉善(Krasan)县,有次,当他们穿越过一座浓密的森林时,阿姜顿走在前面,两位
弟子随行在後,突然一只野牛不知从那里冒出来,从背後追赶他们!两位弟子见状赶紧爬
到树上,阿姜顿却被野牛撞倒了,还好他伤势并不严重,但袈裟却破损了。两位年轻弟子
虽然吓坏了,但从这件事情中,他们从老师那里学到实用又富有精神意义的技巧,那就是
如何在摔倒时还保持正念。头陀僧都会以亲身实例来教导学生,跟著他就可以在许多方面
、许多情境中有所领会,学生也时常依靠他的救命要诀来保住性命,他们对老师的尊敬因
而与日俱增。

僧侣受到袭击时,并不是每次都会被撞倒或受伤,我们无法得知有多少僧侣在独自云游
时,遭野兽吞噬。有时头陀僧在森林或洞穴里,会发现某些散落的衣袍与钵,这些僧侣可
能是因病而死,或不幸遇到老虎、蟒蛇而丧生。阿姜康(Khaung)告诉我们一位头陀僧在
黎逸省(Loei)山中云游时迷路的事件。当时那地带荒凉又险恶,当地人相信任何人只要
迷了路就一定会有麻烦,因为一旦迷路就必须在野兽的包围下过夜。阿姜康整夜都在上山
的半途中度过,晨起继续上路,就突然看到一堆骨头、一个乞食用的钵及一些头陀装备,
袈裟与伞帐已经腐朽不堪,钵却仍然完整。他完全不知道那位头陀僧是如何丧命的,但他
发誓要是他找得到路出去,他会请在家信众帮那已故的僧侣做功德。走了一会儿,他最後
发现一条通往小村庄的路,为了实现他的誓言,他与一些居民回到头陀僧去世的地方,帮
他做了三天三夜的功德。

对在家人而言,头陀僧的各种修行方式看起来是不必要的冒险,但从一位头陀老师的观
点来看,住在森林里是解脱不可或缺的一环。僧侣们相信,头陀行的功德是他们与遵循曼
谷传统的僧侣不同之所在,促使他们愿意面对危险,即便是死亡威胁时也是如此。一如阿
姜曼告诉他的弟子们:

「法」就在死亡的另一端,没有跨越对死亡的恐惧,就不可能了解「法」。

(编者按:本期专辑内容译自卡玛拉.提雅瓦妮琦(Kamala Tiyavanich)所著的《森林
回忆录□二十世纪的泰国云游僧》(Forest Recollection: Wandering Monks in
Twentieth-Century Thailand )一书,《森林回忆录》於一九九七年由泰国清迈
Silkworn Books 出版社出版。专辑中部分标题为编者所加。)

【注释】

(1) 烦恼包括各种形式的贪、□、痴,有贪婪、怨恨、生气、虚伪、傲慢、妒忌、欺骗
、轻视、固执、暴力、骄傲、恐惧。

(2) 马哈布瓦解释道:「不论选择何种方法修习,都要适合个人的根器,若只以一种法
门禅修,明显地,对某些人而言会是种障碍,妨碍他们在修行中得到利益或成就。」

(3) 每位僧侣都有一条行禅的步道,由在家信众清理,每条步道约有十至二十公尺长,
僧侣日夜都会使用这些走道。

(4) 这些高起的小平台通常都是由一段段劈开的竹子做成,这种床约二公尺长、一至一
.五公尺宽,仅供一人使用。每个平台都相距约三十至四十公尺远,视每个森林里禅修场
所的大小而定,在较宽广的森林,平台间的距离则较大。依为阿姜曼立传的作者所述,在
同一个区域内,僧侣的人数愈少,平台间的距离愈大,因此只有咳嗽或打喷嚏的声音才会
被其它人听到。而每个平台之间的树或灌木丛都保留著,以免看到其它居住在邻近的僧侣
。

(5) 虽然阿姜曼常常待在有许多老虎出没的地方,但他却似乎从未因此而感到困扰,也
未听他提到自己感到害怕。极有可能是因他常与老虎相处,所以不会感到恐惧。

(6) 虽然老虎常在夜间出来觅食,但黄昏或清晨也是它们出没的时间。

(7) 在那时,野兽非常多,云游僧可依野兽吼叫声辨别时辰。阿姜曼便曾告诉弟子们,
公鸡每三小时啼叫一次,当一大群公鸡同时在清晨啼叫是最大声的,这时大约是早上三点
,僧侣通常在此时起床。现今在泰国仅存的森林里,已很难听到野兽的吼叫声了。

(8) 阿姜草亲口告诉阿姜布瓦这个故事,虽然作者并没有提到事件发生的年代,但有可
能是一九三七年阿姜草云游至掸州时发生的事。阿姜草一九○二年出生在蒙丘村(Ban
Khok Mon), 即今黎逸省宛萨喷县(Wang Saphung ),与帖为同一时代的人。他是家中
四个孩子中的老大,在父亲死後,尽管只有十岁,便负起一个成人的责任。母亲与其它亲
戚之後在清平(Chiang Phin,今乌隆省马肯县(Makkhaeng))的一个小村落定居。一九
一五年,当阿姜草十四岁时,遇到阿姜曼的弟子阿姜帕(Pha),当时他在村落附近的寺
院搭起伞帐。阿姜草被家人指定去服侍头陀僧,而他也教阿姜草佛法。年轻的阿姜草对阿
姜帕印象深刻,并决定要做白衣,奉守八戒,离家与这位老师到处云游。四年後,十九岁
的阿姜草在舅舅所住村落的凯田寺(kae Field Monastery,在乌隆省郎布瓦兰普县(
Naung Bua lamphu))成为沙弥,他四处云游并跟随许多老师学习。二十三岁时,在桑索
寺(Wat Sangsok ,今益梭通省)正式成为比丘。四年以後,他在那空拍侬省的西松克朗
县(Si songkhram)桑蓬村(Samphong)遇到阿姜曼。从此,阿姜草与他一起云游的夥伴
阿姜夸一起归依法宗派。

(9) 当阿姜草进入禅定时,他的心不会恐惧,身体的疼痛(来自於好几个小时的站立)
一点也不重要了。

(10) 根据研究老虎的专家解释:「与其它大部分的哺乳动物一样,老虎的眼睛在辨别形
状上要逊於人类,但对点的移动却非常精准……。在森林生活里,静止不动是一项不可或
缺的技巧,而这也适用於森林里的动物、猎食者与被猎食者。奔跑,无疑是去送死。」

(11) 在那时(953-1955)没有路可以到达,从金瓶森林(沙功那空省)到城镇,要花上
一个晚上的时间。在雨安居期间,僧侣云游到其它的山上去,从金瓶森林到公牛山(Ox
Mountain)约三天的脚程;到黎逸省则要花九天的时间。

(12) 作者在此依然未写出这事件发生的确切地点,马哈汤素最後定居在沙功那空省的素
塔瓦寺,这事件是发生於公元二○○至二○三年间。阿姜夸(1888- 1983)生於茶南塘村
(Chanaeng Pond,今乌波省安那茶隆县),是个育有七个孩子的已婚农夫。有次他旅行
到曼谷找工作,当他回家时,发现太太有外遇,便威胁要杀了太太与她的情人,但最後他
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而离开村子。一九一九年,在当地传统下受戒成为比丘,并在六年後
成为头陀僧。一九五八年,当他七十岁时,定居在乌隆省普潘山脉(Phu Phan Range)中
日鼓穴(Tham Kliung phen),後来那里成为中日鼓寺的所在地。

(13) 在一些地方传统中,白衣并不是指守八戒或十戒的善男信女。有些白衣会自己四处
云游,或与云游僧随行,或留在寺院、隐居所中。

(14) 当然有其它合乎自然的解释来说明老虎对阿姜草的折磨,这只老虎可能还很年轻(
十八个月大的幼虎可能和成虎体型一样大),或已经猎食完毕,正在休息。

(15) 虽然头陀僧相信他们因「法」的力量而存活下来,而另一个解释则可说是因动物本
身的行为模式所致。研究老虎的专家告诉我们,老虎并不如人所预期的一样灵敏,它们依
赖听觉猎食,而视觉并不是非常好,除非猎物移动,否则它们很难察觉。老虎尽可能地避
开人类,当它们被□饱时是相当安静且独居的一种动物。一位研究老虎的专家金.柯贝特
(Jim Corbett)指出,大部分老虎攻击人类的事件,可能起因於动物年纪已长或受伤,
老虎出於被迫才吃人肉,猎人打伤老虎或猎杀失败,才使许多人类惨遭虎爪的恐怖残害。
大部分被柯贝特猎杀的食人动物,被猎杀时都已残废。

(16) 野生水牛(khwai pa)比境内一般水牛体型大、速度快,後者称为「自在生活的水
牛」(khwai pli)。一般水牛在以前数量很多,耕种季节过後,就被放生在野外自生自
灭。而曾经数量众多的野生水牛,由於实施猎杀及居民人数减少,如今濒临绝种,一九六
五年初,数量降至三十至四十头。

作者简介

卡玛拉.提雅瓦妮琦(Kamala Tiyavanich)撰写了一篇有关东南亚历史的博士论文,并
造访康乃尔大学(Cornell University)卡因中心(Kahin Center),继续探讨有关东南
亚的主题。她目前将探索的焦点放在暹罗地方传统佛教的村落住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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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 Oct 28 10:58:37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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