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一切都是在时候开始的,他靠在庙里仅存的砖墙上惨笑著。
千年前摆好的棋盘就在我转身的那瞬间决定好了第一步,若当初我知晓这一切,踏出的那步是不是就不同了?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他望著紧握手中的银牌出神。
温度骤然冷冰,庙前老榕树的叶落下少许,庙前刮起阵阵阴风,诲暗的人影渐渐成形,他瞧了一眼,叹了口气。
时候到了。
『月爷,该上路了,时辰误了,不好跟主子交待。』人影打个揖道。
『我从来就不是月爷,从来不是…』他沙哑的呢喃著。
他如是橙月,就不会搞得今儿这般,人活的不像人,要死了还要任人宰割,知晓前世又如何?
今世天要你做狗,就算你前世是如来佛又有何用?今世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下了诸多禁制,祸连永世的普通人,不知道前顶多废人一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但知晓後的每一秒,祸事总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总是要面对他们渐渐没生气的眼睛;总有一些不认识却愿意为你死的人,看著他们临去望著他的眼,总是像在看著另一个曾护著他们,庇印他们的那位堕落神□,而如今那位神□的後世却让他们一ㄧ送死,是你可面对麽?他不行,他至今仍无法试著想起那些为他死的人的双眼,所以他不是橙月,他不敢、也不愿承认。
人影飘到他面前,又打个揖,顿了一会,便左手拉出他的魂魄,他回头望著自己的躯壳,他的身体慢慢燃起黑炎,化成黑土。
现世躯壳已毁,属於橙月的记忆和千年来每一世的记忆化成一道道轻烟涌入他的魂魄中,整个包覆了他的魂魄半晌,渐渐从里头绽出一道橙光,橙光褪去後出现一个颓废书生。
『打入轮回,罪延永世,死无葬身,败子猝女。』他冷冷说道。
『月爷,还剩一世,您就快圆满了,时辰已到,随小的去吧。』人影袖口一挥,指向前方,一条青灯古道渐渐现影。
『阎罗,我真的不值你委做青灯使,拿回神识後我明白的,我不值的…。』他歉意的看著人影,或者说是,阎罗王。
『月爷,这可是最後一世了啊,过了这世...过了这世後您终於可解脱了,您这五千年苦的…阎罗看的每世都不忍阿!阎罗这次说什麽都要亲自陪您走入轮回殿,上头若怪罪,老身担下便是,剐龙铡何惧?虚无井又何?比起月爷,这些不过鸿毛!』化作青灯使的阎罗王哽咽的吼道。
『阎罗阿!下世才是真正的开始,当日在刑台上,真龙族敖广说了,下世便是万物将死,败空将至。』他淡淡的说著。
『败空?!那岂不是…』阎罗王大惊吼道。
『没错,下一世才是真正的开始,哼哼,你们怎麽玩我,我加倍还给你们,杨戬,李婧,杨婉妗,倪君明,还有你,尤其是你!悉达多!!!我要这千年来所有为我死的人报血债!』他向东方天空大吼著,最後恶毒的瞪著西方。
『月月月爷!您喊他们的名诲,他们会听到的……』阎罗王惊恐的跪下。
『没的事,我只拿回我的神识和记忆,他们当初是要我当世死後承受我还是橙月和每一世的苦痛,投胎又一切收回,这种方法固然恶毒,但好处是我无论怎麽骂,他们始终不自知的。』他恶狠狠的说著。
『阎罗,这次要请你帮个忙,卖我个人情,待我投进轮回前,这次梦婆的汤我是不能喝了;我会将神识和记忆锁在这银牌上,当这世败空第一个徵兆出现时一定是在冥界,你一知晓,立即托个厉鬼寻我现世,明里是来索我命,暗里给我这块银牌,咱来个暗渡陈昌;倘若这世领悟尚浅,且劳烦您驾老身了,真不慎败露了,就提著现世的魂丢进败空填填这祸头的胃吧!与其给他人糟蹋,大爷我宁愿给祸头食个乾净!』他说完抓住阎罗王的双手,阎罗王静静的望著他良久…。
阎罗王张开想说些什麽,卡在咙里一字也说不出,最後阎罗王长长叹了一口气...。
『阎罗,仅听月爷差遣,月爷差阎罗办的事,阎罗定会办妥,月爷您…安心上路。』最後阎罗王缓缓但坚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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