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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 玄妙第四部:床母(40)
#1
人生要死,何为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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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沧月之东(chenyutn)


40

  振翅声中,鬼车陶醉地以双手抚著脸庞良久,露出享受、却又带了点意犹未

尽的表情。她看向那只掐灭神婆魂根的右手,手指上还残留著一丝灰烬,片刻後,

鬼车樱唇微启,语气又变得怜悯,故作惋惜地道:「妹子呀妹子,□真傻,我费

尽心思就是为了让□能修成煞,□却也不仔细想想我到底图的是什麽?不就是为

了那更加美味的魂根吗?要不是七魄□铸需要时间,我怎能容□到现在?」


  说完,手一甩,灰烬随风而去。


  那说法就好似掐熄神婆魂根、威胁自己二人的人根本不是她似的,看得张嘉

琳莫名打了一下寒颤。


  抵瑶跟分魂是留有後手没错,可鬼车却也不傻。她同样给自己留了食粮。


  眼见鬼车从一个小女童转而变为成熟女性的过程,让张嘉琳真切地感受到小

表妹确实已不存在这世上的事实,那张脸庞看不出昔日的稚嫩五官,待到此时,

住在老家的亲戚早一个不剩;毕竟,光是她们身上流的抵瑶血脉,就是鬼车诛之

而後快的最好理由。就不知今日自己是否能平安脱离这险境了?


  她想著分魂方才的话语,看了看自身,不知何时抵瑶渡来的刺青已收拢成一

圈,环在双臂上的祖灵鸟图腾发著微微光芒,彷佛抵瑶和分魂从未离开过、还在

她身边守护著似的。


  这个发现让她心中多了些温暖的感觉,也带来了淡淡的哀伤,如果不是她们,

自己根本不可能活到这个时候。


  她凑近张玉,想跟对方说话,却注意到张玉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两手拳头

握紧,看起来好像在思考什麽。


  「嗯?」鬼车也发现了张玉的异状,带著恶意的眼神眯得跟月牙一样弯,却

不明所以,只是媚声道:「妹子是怎地,我可是帮□们剪灭了一个大敌呢,何必

这般见外,要感激的话,只要乖乖奉上魂魄让我进食即可。」她看向张玉的眼神

像是望著什麽美食一般贪婪,不由伸出舌头,在唇边舔了一下。修道人的生魂更

加强大,对她更能起到滋补的效果。


  瞿善隐。


  张玉彷佛下了决心一般,缓缓说出这三个字。


  那是谁的名字?张嘉琳不知为何张玉此刻要说出这个名字。


  「那是谁?」鬼车也有些疑惑。


  「□问我那是谁?」张玉两眼直直盯著鬼车,视线凌厉,犹如想看透她的内

心一般,「尊驾该不会跟我说已忘记这人了吧?『鹿野的遗宝』不就是□交给他

的吗?不就是□引诱他去收集煞气的吗?真没料到,想不到□就是那斗篷女,我

会在此见到□或许正是天意……」她劈哩啪啦说了一长串张嘉琳听不懂的话,总

之,归结她话中的意思,就是张玉和鬼车并非素未谋面。只是鬼车一直被封印在

此,无法脱离床仔坑村,张玉又是在何时何地见到对方?


  「『鹿野的遗宝』我确实是听过,」鬼车眼睛眯成一条缝,那身黑色斗篷随

风摆动。她同样说出了张嘉琳心中的疑问:「但妹子□道什麽瞿善隐、什麽收集

煞气、又是什麽斗篷女的,那是怎麽回事?姊姊我可是被封印在此处很长一段时

间了呢,莫不要认错了人才好。」


  「我感受过□的气息。」张玉道:「即使□占了这具肉躯,我也认得出来。

我不知道□是怎麽逃出镇压的,但封印早已松动,想必仍有些方法可办到。」


  「什麽气息——」鬼车听到一半,忽然「啊」了起来,似乎想通了什麽。眼

里带著一丝掩不住的恶意,嘲弄地道:「呵呵,原来如此,莫怪□会这样以为,

这本来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呵呵呵。」她一只手半掩著面,笑得前俯後仰。

半裸在黑色斗篷外的那只柔荑看起来有种病态的苍白美感,让人想到冬夜里寒沁

如冰的冷月,美则美矣,却有种压抑不住的疯狂。


  「□那句话是什麽意思?」张玉一凛,感觉好像抓住了什麽,也许那正是解

开谜题的线头,自己寻著一路抽丝剥茧下去,最终才能寻得光明。


  无论是在协会或基金会中,都流传著瞿善隐是一个不能随意招惹的存在,先

不论他那身拨砂点穴的本领就足以让他获得许多权贵的青睐,光是他养鬼招鬼的

独门秘法,就不是寻常的仙卿可以抵御的;而或许是因著那些达官显贵的震慑力,

只要他不做得太过分,协会或基金会的高层也不愿轻易出手,平白为自己惹来一

身祸端。这或者也是他能够大隐於市的最主要原因。


  他们不是不知道他养鬼害人,以收集煞气,却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玉曾试图借助基金会的影响力,希望找到瞿善隐的下落,结果自然是徒劳

无功,除了那些个年少气盛的年轻人,没人愿意得罪他。


  要不是如今遇到这鬼车,她很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对方。


  鬼车语气轻佻:「妹子,□以为这般乱问一通,我就会直接告诉□吗?□倒

是先说说那瞿善隐是□什麽人?」


  「他……」张玉愣了一下,接著似是下定决心般说出口:「他是我师父。」


  是的,他是我师父。


  在心里面,我就是这样想的。


  鬼车听了这话,又是咯咯笑个不停,「可别怪我笑成这样,实在是……实在

是太逗了,□自己的师父丢了却来找我要,这又是个什麽道理来著?」张玉不在

意她的嘲讽,正想著要开口再问瞿善隐的行踪,却忽然听见张嘉琳喊了一声「小

心」,一种不妙的预感打从心底涌起,立刻往旁边跳去,紧接著就有一道黑色的

刀光一闪而逝,根本不知道是从何出现的。


  那道刀光掠过,劈落了一小撮张玉的发丝。


  只见发丝在空中一根根散开,然後落地。


  从黑光劈过到张玉的头发散了一地,只不过经过半秒时间而已,唯有旁观的

张嘉琳看得真切,那分明就不是什麽利刃,而是鬼车身上黑斗篷的一小半边衣角

所化。直到那截衣角窜出地面,张嘉琳才真正意识到鬼车是多麽狡诈,她一边假

意与张玉攀谈,一边却垂下斗篷,让衣角钻入地中,伺机袭击。张嘉琳目睹这千

钧一发的一瞬间,背後全给冷汗湿了一身。


  鬼车见了张玉躲过攻击,也不以为意,笑嘻嘻道:「妹子可是好身手哩,不

过无论□想问什麽话,都等胜了我再说。」


  张玉这时仍感觉自己的心脏噗通直跳,只得将心思放回鬼车身上,至於瞿善

隐的事情,还是等到击退对方再说吧。张嘉琳看到她摇了摇头,似乎想把多馀的

思绪甩掉,一手握紧手上的木剑,剑尖指向对方,另一手则捏著几张符念念有词,

然後放开,却跟意料中不同,符纸并没有「啪」地掉落地面,反而是飘飘晃晃地

悬在半空中,环著二人。


  一阵暖意顿时扩散开来,身体的不适为之驱除。


  「张嘉琳,□靠过来一点,这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对付的对手,距离太远,我

没自信可以护住□。不过□可以放心,这次我不会再大意了。」张嘉琳听她说了

这话,忙往张玉那边凑近了几步。


  符纸所环绕的□围也跟著缩小了一点。


  事态重新回到双方对峙的局面。张玉是不敢妄动,鬼车则一副全然不放在心

上的样子,笑吟吟地望著封印之地的灰败景色,但张玉二人知道她的个性奸巧,

最是机关算尽,心里不知正打著什麽样的算盘呢,哪敢松懈。


  「呵呵,妹子想护住谁,也得先问过我的手段再说。」


  鬼车身态轻盈地飘在空中,双手抱胸,身子像是被风载著似的,彷佛没有丝

毫重量。她轻笑几声,右手探出了斗篷,往上轻轻一扬,掌心指向天空,接著从

高处射出数不尽的黑色羽翅,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彷佛暴雨倾泻,二人可逃

脱的方向都被这水银泻地一般的攻击所封锁住。


  相较於吸收神婆魂魄前,鬼车的攻击显得更加猛烈,也显得更加举重若轻。


  眼见黑色的羽翅大雨滂沱落下,张玉不慌不忙,快速掐了一个复杂的手诀,

大喝一声:「聚!」环在外围的符纸便往内收拢,组成一张张盾牌,任由羽翅冰

雹般地砸在上面,随著刺耳的摩擦声响个不停,盾阵也被击得往後退了几□,光

芒黯淡了些,但终究是将羽翅全数接下了。


  「如果都是这种偷袭的手段,那还是别浪费彼此时间了。」她淡淡道:「我

的金刚符还有很多,如果□不信的话,尽管再继续施展。」


  金刚符是她目前最好的防御手段,以秘制的朱砂画就,不沾水不过火,只要

持续注入灵力,就能帮施术者抵挡外来的攻击。如有多张,还能结成符阵,在修

道人一脉看来,可说是自用送礼两相宜。


  张嘉琳注意到张玉脸上多了几滴汗珠,看来这手段对她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

不如她说的那般轻松。就不知那种金刚符是不是真如她所说的这麽多了,抑或只

是虚张声势。


  无论如何,事情总该有个转机。想著,张嘉琳走到了张玉身边。


  同时间,鬼车的斗篷一角又化为好几柄黑色长矛,直射过去,吓得张嘉琳脸

色骇然,幸好仍让张玉的符纸给挡了下来。


  鬼车嘴角噙著笑,饶富兴味地望著张玉二人,尽管受挫,却没有要进一步阻

止的意思。她看起来很悠哉,似乎只是想这样好好耍弄二人一番。那双苍灰色的

眼瞳透著冷漠、无情、残忍、狂乱、贪婪等负面情绪。事实上鬼车所化的女子长

得十分好看,张嘉琳无法否认这点,但她的眼角眉目,她那抹冷笑,还有那股阴

冷的气质,都令她的长相蒙上一层厚厚的黑色浓雾,让人见了只想避开。


  一面戒备著,张玉头也不回地问道:「怎了?□有什麽话只管小声说,有这

符阵帮忙,她要偷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起来十分冷漠,但张嘉琳知道那是因为对方正全神贯注的缘故,只是低声

道:「张玉,我看得出情势对我们不利,□是否有什麽杀手□?」


  张玉愣了一下,微微露出苦笑,照实说了:「有是有,威力还很大,不过……」


  「不过?」


  「先不论施展开来需要多长时间,如果没办法限制住对方的行动,威力再大

也无用,」张玉嘴角也是一阵抽搐,「难就是难在,我不知道怎麽样才能限制住

她,那可是活了千百年的老怪物了,不然怎能留名於《山海经》?□别看对方现

在似是拿我没办法,其实只是在玩我们呢。」她还有些话没明白说出来,她手上

确实是有不少金刚符,但因著张嘉琳的缘故,光是抵挡攻击就花费不少灵力了,

这也是为何她没施展其他攻击手段的原因。这样下去明显不是办法。鬼车虽然看

起来并未完全痊愈,但真要解决他们应该也不会太难。


  一听这话,张嘉琳就知道自己想的没错,从对方还算镇定的表情看来,应该

是还有什麽杀手□还没使出。她将话声压得更低,说出的话却让张玉眼神为之一

亮。「如果说,我有办法压制对方,□是不是就有更大的胜算了?」


  张玉点了点头,才刚要问清楚,忽地一声轰然巨响传来,两人转头望去,脸

上表情猛然变色。


  只见枯萎的圣树倾颓,重重落在地面!


  接著引起一阵天摇地动,两人险些站不住脚。远方的山坡慢慢崩溃滑落,眼

见封印之地逐渐发生异变,张玉正想质问鬼车又动了什麽手脚时,却发现对方也

是一脸骇然,面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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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问)还有人记得瞿善隐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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