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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裸真相／Where the Truth Lies》：Lies?作何解
　　
　　关於导演Atom Egoyan，相信国内影迷并不陌生。除《色情酒店
／Exotica (1994)》、《意外的旅程／Felicia's Journey (1999)》
、《意外的春天The Sweet Hereafter (1997)》等享誉国际之名作外
，2004年台北电影节闭幕片及为其《A级控诉／Ararat》(2002)压轴
。该片在真实与否定间，对於历史伤痕的探究，错综复杂紧凑的人物
情节，曾让许多本地观众留下深刻印象。今年，台北电影节再度严选
其《赤裸真相／Where the Truth Lies》(2005)作为闭幕片，藉以呼
应本届影展所强调的「加拿大」城市主题，也让观众有机会再次欣赏
大师之作。

　　英文片名《Where the Truth Lies》相当值得玩味，具有多义性
的隐喻将复杂关联浓缩其中，必须在评论本片前有所揭示。「Truth
」作「真实」解并无疑问，不过「Lie」却是极有寓意的题字：可作
为真实凭藉什麽的动词「凭藉」，也可矛盾地解释为与「Truth」反
义的「谎言」、「欺骗」解。除此之外，更有趣的隐喻是解释为「躺
卧」、「埋葬」，正与片中「情色」题材，谋杀惊悚有所呼应。

　　与《A级控诉》雷同的是，Atom Egoyan仍持续著重於所谓真相、
真实的思辩。《赤裸真相》根据鲁伯特荷姆斯（(Rupert Holmes)的
畅销悬疑小说为题材，藉由50年代娱乐圈萤光幕前的光鲜亮丽，与不
可告人的丑陋黑暗作为故事轴心，交织出耸动、争议、具话题性的剧
情，置入层层交错而矛盾、复杂错综的人物关联，情节发展达成文本
的多义性与丰富的自我对话辩论，冷静表达与片名所隐喻的「真实／
谎言」、「英雄／混蛋」、「公益正义／自私利己」等对立性，或碰
触与「性」、「毒品」、「媒体文化」等禁忌争议话题等。是部无论
在剧情情节、文本内涵皆具可读咀嚼性的好故事。

　　面对如此丰富意涵的题材，不得不钦佩导演Atom Egoyan成熟的
叙事技巧，对节奏的掌控，或对镜头构图与运动的完美拿捏，以及对
如此多亟欲表达的意念、话语，能如此沉稳地包裹在此具剧情娱乐张
力的故事内，令观众融入其中而若有所思。这是Atom Egoyan高明之
处。


　　何谓真相？Atom Egoyan在本片依赖「媒体」作为撕裂真相的对
象。故事中，两名恍如迪恩马丁（Dean Martin）与杰利路易斯（
Jerry Lewis）完美搭档的主持人Lanny Morris＆Vince Collins，萤
光幕前的乐善好施、急公好义、光鲜亮丽、机智幽默的完美形象，相
对私底下的暴力、嗑药、奢侈、贪婪、性欲等反差甚大的行为，两造
相比，彻底摧毁、讽刺、打破媒体所形塑的形象，同时揭穿声色犬马
的演艺圈虚伪、丑恶的邪恶面貌，这是对「真相」与「谎言」的第一
层思辩。接著，作为编辑的女主角Karen O'Connor象徵追求真相、信
奉公义的「媒体」，虽不到无所不用其极的狗仔队卑劣手段挖掘题材
，不过其逾越道德、情欲的身分混淆、角色不清，也是对於探索「真
相」的一大缺陷处。至於，故事中关键的谋杀案，故事以找寻「真相
」为何层层发展？是女服务生用药过度致死？是Lanny Morris＆
Vince Collins当中之一谋杀害命？或者？此时对於真相的好奇，
Atom Egoyan成功地将观众的疑惑转化为剧情张力、高潮所在，其结
局也是令人意想不到。

　　再仔细探讨Atom Egoyan《赤裸真相》手法成功之处。首先，导
演设定角色的多重身分，并非采二分法、非黑及白、非善急恶的武断
划分，而是认为无法明确定论一个人功过褒贬，因为道德界线是模糊
的，角色性格也总是不完美，其不完美正等同「真相」、「真理」、
「真实」之不可得。於是，观众面对角色时，同时会矛盾地产生既同
情又厌恶的情绪，这也在所难免。

　　大量的旁白，时而第一人称自述、时而第三人称旁观纪录。而镜
头运动，时而纪录片手法的Fade In／Fade out，时而新闻手法地快
速镜头位移，或平行剪接，或以镜头与镜头的构图对位产生对话，上
述手法皆可解读为片中女主角Karen O'Connor角色身分混淆之处。她
是事件的「见证人」、「纪录者」，或说是「当事人」，她的立场既
主观又客观，既回忆又当下，既是公众媒体报导，又彷佛是私书写的
口吻。此处，是我认为Atom Egoyan最高明之处，在讲述如此错综复
杂的故事结构时，能清晰条理地穿插所有直述、倒述、补述，创造出
迷宫般令人困惑难解的剧情，却不至於让观众茫然混乱，进而造就全
片的流畅剧情、紧簇张力，让观众投入其中，随之起荡。

　　虽说在剧情结构与文本意涵上，Atom Egoyan的《赤裸真相》仍
维持水准之上。不过，在角色调度的塑造安排，尤其是女主角Karen
O'Connor这一部分，倒是让我无法认□同。冰冷冷的肉欲关系、多馀
的药物迷幻、女女情节，并没有起到任何正面效果。至少，我无法将
Karen O'Connor自小对Lanny Morris的崇拜爱慕，与这与一夜情般的
冰冷性爱联想在一起。更何况，这些情节十足加深Karen O'Connor的
被动性，与为挖掘新闻所出卖自己灵肉的不道德行为。然而，既然片
中的每个角色都有不为人知的黑暗面，我想导演也不是太介意这样的
安排是否合适。毕竟，瑕不掩瑜！

　　题外话：Kevin Bacon在本片老成的造型，一直有David bowie的
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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