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曰:「君子所以异於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
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人恒敬之。
有人於此,其待我以横逆则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仁也,必无礼也;此物奚宜至哉!
其自反而仁矣,自反而有礼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忠。
自反而忠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曰:『此亦妄人也已矣!如此则与禽兽奚择哉!於禽兽又何难焉!』
是故,君子有终身之忧,无一朝之患也。
乃若所忧则有之。舜,人也,我亦人也;舜为法於天下可传於後世,我由未免为乡人也:是则可忧也。
忧之如何?如舜而已矣!若夫君子所患,则亡矣。
非仁无为也,非礼无行也。如有一朝之患。则君子不患矣。」
【新讲】孟子说:「君子为什麽跟一般人不同,是因为他的存心。君子的存心是仁,是礼。
仁的人爱人,有礼的人敬人。爱人的人,人常爱他;敬人的人,人常敬他。
在此有一个人,他用横逆对待我,则君子一定会自我反省也:我一定不仁了,一定无礼了;不然他为什麽会这样对待我呢!
假如他自我反省是仁的,自我反省是有礼的,而那横逆仍然那样;君子一定会自我反省:我一定是不忠。
假如他自我反省是忠的,而那横逆仍然那样;君子就会说:『这也是疯狂的人了!如此、则与禽兽有什麽分别呢!对於禽兽又何必与他为难呢!』
所以,君子只有终身之忧,却没有一朝之患呢。
君子的终身之忧:确实有的。舜,也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舜作为天下的模□、可传於後代,我还未免作一个乡人:这却是则可忧的。
忧了要怎样作?努力学习像舜一样罢了!
若夫君子所忧患,就没有了。不仁的就不作,不合礼的就不行。假如他还有一朝之患。则君子是不会忧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