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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阿含经卷第二十二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秽品第三(有十经)(第二小土城诵)

 秽、求、比丘请  智、周那问见
 华喻、水净梵  黑、住、无在后

导读

(八七)中阿含秽品秽经第一

我闻如是:

一时,佛游婆奇瘦,在鼍山怖林鹿野园中。

尔时,尊者舍梨子告诸比丘:“诸贤!世有四种人。云何为四?或有一人内实有秽不自知,内有秽不知如真;或有一人内实有秽自知,内有秽知如真;或有一人内实无秽不自知,内无秽不知如真;或有一人内实无秽自知,内无秽知如真。

“诸贤!若有一人内实有秽不自知,内有秽不知如真者,此人于诸人中为最下贱。若有一人内实有秽自知,内有秽知如真者,此人于诸人中为最胜也。若有一人内实无秽不自知,内无秽不知如真者,此人于诸人中为最下贱。若有一人内实无秽自知,内无秽知如真者,此人于诸人中为最胜也。”

于是,有一比丘即从座起,偏袒着衣,叉手向尊者舍梨子,白曰:“尊者舍梨子!何因、何缘说前二人俱有秽,秽污心,一者下贱,一者最胜?复何因缘说后二人俱无秽,不秽污心,一者下贱,一者最胜?”

于是,尊者舍梨子答彼比丘曰:“贤者!若有一人内实有秽不自知,内有秽不知如真者,当知彼人不欲断秽,不求方便,不精勤学,彼便有秽,秽污心命终;彼因有秽,秽污心命终故,便不贤死,生不善处。所以者何?彼因有秽,秽污心命终故。贤者!犹如有人或从市肆,或从铜作家,买铜槃来,尘垢所污,彼持来已,不数洗尘,不数揩拭,亦不日炙,又著饶尘处,如是铜槃增受尘垢。贤者!如是若有一人内实有秽不自知,内有秽不知如真者,当知彼人不欲断秽,不求方便,不精勤学,彼便有秽,秽污心命终;彼因有秽,秽污心命终故,便不贤死,生不善处。所以者何?彼因有秽,秽污心命终故。

“贤者!若有一人我内有秽,我内实有此秽知如真者,当知彼人欲断此秽,求方便,精勤学,彼便无秽,不秽污心命终;彼因无秽,不秽污心命终故,便贤死,生善处。所以者何?彼因无秽,不秽污心命终故。贤者!犹如有人或从市肆,或从铜作家,买铜槃来,尘垢所污,彼持来已,数数洗尘[*],数数揩拭,数数日炙,不着饶尘处,如是铜槃便极净洁。贤者!如是若有一人我内有秽,我内实有此秽知如真者,当知彼人欲断此秽,求方便,精勤学,彼便无秽,不秽污心命终;彼因无秽,不秽污心命终故,便贤死,生善处。所以者何?彼因无秽,不秽污心命终故。

“贤者!若有一人我内无秽,我内实无此秽不知如真者,当知彼人不护由眼耳所知法,彼因不护由眼耳所知法故,则为欲心缠,彼便有欲有秽,秽污心命终;彼因有欲有秽,秽污心命终故,便不贤死,生不善处。所以者何?彼因有欲有秽,秽污心命终故。贤者!犹如有人或从市肆,或从铜作家,买铜槃来,无垢净洁,彼持来已,不数洗尘[*],不数揩拭,不数日炙,著饶尘处,如是铜槃必受尘垢。贤者!如是若有一人我内无秽,我内实无此秽不知如真者,当知彼人不护由眼耳所知法,彼因不护由眼耳所知法故,则为欲心缠,彼便有欲有秽,秽污心命终;彼因有欲有秽,秽污心命终故,便不贤死,生不善处。所以者何?彼因有欲有秽,秽污心命终故。

“贤者!若有一人我内无秽,我内实无此秽知如真者,当知彼人护由眼耳所知法,彼因护由眼耳所知法故,则不为欲心缠,彼便无欲无秽,不秽污心命终;彼因无欲无秽,不秽污心命终故,便贤死,生善处。所以者何?彼因无欲无秽,不秽污心命终故。贤者!犹如有人或从市肆,或从铜作家,买铜槃来,无垢净洁,彼持来已,数数洗尘[*],数数揩拭,数数日炙,不着饶尘处,如是铜槃便极净洁。贤者!如是若有一人我内无秽,我内实无此秽知如真者,当知彼人护由眼耳所知法,彼因护由眼耳所知法故,则不为欲心缠,彼便无欲无秽,不秽污心命终;彼因无欲无秽,不秽污心命终故,便贤死,生善处。所以者何?彼因无欲无秽,不秽污心命终故。

“贤者!因是缘是,说前二人俱有秽,秽污心,一者下贱,一者最胜。因是缘是,说后二人俱无秽秽污心,一者下贱,一者最胜。”

于是,复有比丘即从座[*]起,偏袒着衣,叉手向尊者舍梨子,白曰:“尊者舍梨子!所说秽者,何等为秽?”

尊者舍梨子答比丘曰:“贤者!如何为秽无量恶不善法从欲生,谓之秽。所以者何?或有一人心生如是欲:‘我所犯戒,莫令他人知我犯戒。’贤者!或有他人知彼犯戒,彼因他人知犯戒故,心便生恶,若彼心生恶及心生欲者,俱是不善。贤者!或有一人心生如是欲:‘我所犯戒,当令他人于屏处,莫令在众诃我犯戒。’贤者!或有他人于众中诃,不在屏处,彼因他人在众中诃,不在屏处故,心便生恶,若彼心生恶及心生欲者,俱是不善。贤者!或有一人心生如是欲:‘我所犯戒,令胜人诃,莫令不如人诃我犯戒。’贤者!或有不如人诃彼犯戒,非是胜人,彼因不如人诃,非胜人故,心便生恶,若彼心生恶及心生欲者,俱是不善。

“贤者!或有一人心生如是欲:‘令我在佛前坐,问世尊法,为诸比丘说,莫令余比丘在佛前坐,问世尊法,为诸比丘说。’贤者!或有余比丘在佛前坐,问世尊法,为诸比丘说,彼因余比丘在佛前坐,问世尊法,为诸比丘说故,心便生恶,若彼心生恶及心生欲者,俱是不善。贤者!或有一人心生如是欲:‘诸比丘入内时,令我最在其前,诸比丘侍从我将入内,莫令余比丘诸比丘入内时,最在其前,诸比丘侍从彼将入内。’贤者!或有余比丘诸比丘入内时,最在其前,诸比丘侍从彼将入内,彼因余比丘诸比丘入内时,最在其前,诸比丘侍从彼将入内故,心便生恶,若彼心生恶及心生欲者,俱是不善。

“贤者!或有一人心生如是欲:‘诸比丘已入内时,令我最在上坐,得第一座,第一澡水,得第一食,莫令余比丘诸比丘已入内时,最在上座[*],得第一座[*],第一澡水,得第一食。’贤者!或有余比丘诸比丘已入内时,最在上座[*],得第一座[*],第一澡水,得第一食;彼因余比丘诸比丘已入内时,最在上座[*],得第一座[*],第一澡水,得第一食故,心便生恶,若彼心生恶及心生欲者,俱是不善。

“贤者!或有一人心生如是欲:‘诸比丘食竟,收摄食器,行澡水已,令我为诸居士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莫令余比丘诸比丘食竟,收摄食器,行澡水已,为诸居士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贤者!或有余比丘诸比丘食竟,收摄食器,行澡水已,为诸居士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彼因余比丘诸比丘食竟,收摄食器,行澡水已,为诸居士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故,心便生恶,若彼心生恶及心生欲者,俱是不善。

“贤者!或有一人心生如是欲:‘诸居士往诣众园时,令我与共会共集,共坐共论,莫令余比丘诸居士往诣众园时,与共会共集,共坐共论。’贤者!或有余比丘诸居士往诣众园时,与共会共集,共坐共论,彼因余比丘诸居士往诣众园时,与共会共集,共坐共论故,心便生恶,若彼心生恶及心生欲者,俱是不善。

“贤者!或有一人心生如是欲:‘令我为王者所识,及王大臣、梵志、居士、国中人民所知重,莫令余比丘为王者所识,及王大臣、梵志、居士、国中人民所知重。’贤者!或有余比丘为王者所识,及王大臣、梵志、居士、国中人民所知重,彼因余比丘为王者所识,及王大臣、梵志、居士、国中人民所知重故,心便生恶,若彼心生恶及心生欲者,俱是不善。

“贤者!或有一人心生如是欲:‘令我为四众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私所敬重,莫令余比丘为四众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私所敬重。’贤者!或有余比丘为四众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私所敬重,彼因余比丘为四众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私所敬重故,心便生恶,若彼心生恶及心生欲者,俱是不善。

“贤者!或有一人心生如是欲:‘令我得衣被、饮食、床褥、汤药、诸生活具,莫令余比丘得衣被、饮食、床褥、汤药、诸生活具。’贤者!或有余比丘得衣被、饮食、床褥、汤药、诸生活具,彼因余比丘得衣被、饮食、床褥、汤药、诸生活具故,心便生恶,若彼心生恶及心生欲者,俱是不善。

“贤者!如是彼人若有诸智梵行者,不知彼生如是无量恶不善心欲者,如是彼非沙门沙门想,非智沙门智沙门想,非正智正智想,非正念正念想,非清净清净想。贤者!如是彼人若有诸智梵行者,知彼生如是无量恶不善心欲者,如是彼非沙门非沙门想,非智沙门非智沙门想,非正智非正智想,非正念非正念想,非清净非清净想。

“贤者!犹如有人或从市肆,或从铜作家,买铜合槃来,盛满中粪,盖覆其上便持而去,经过店肆,近众人行,彼众见已,皆欲得食,意甚爱乐,而不憎恶,则生净想;彼持去已,住在一处便开示之,众人见已,皆不欲食,无爱乐意,甚憎恶之,生不净想。若欲食者则不复用,况其本自不欲食耶?

“贤者!如是彼人若有诸智梵行者,不知彼生如是无量恶不善心欲者,如是彼非沙门沙门想,非智沙门智沙门想,非正智正智想,非正念正念想,非清净清净想。贤者!如是彼人若有诸智梵行者,知彼生如是无量恶不善心欲者,如是彼非沙门非沙门想,非智沙门非智沙门想,非正智非正智想,非正念非正念想,非清净非清净想。贤者!当知如是人莫得亲近,莫恭敬礼事。若比丘不应亲近便亲近,不应恭敬礼事便恭敬礼事者,如是彼便长夜得无利无义,则不饶益,不安隐快乐,生苦忧戚。

“贤者!或有一人心不生如是欲:‘我所犯戒,莫令他人知我犯戒。’贤者!或有他人知彼犯戒,彼因他人知犯戒故,心不生恶;若彼心无恶,心不生欲者,是二俱善。贤者!或有一人心不生如是欲:‘我所犯戒,当令他人于屏处诃,莫令在众诃我犯戒。’贤者!或有他人于众中诃,不在屏处,彼因在众中诃,不在屏处故,心不生恶;若彼心无恶,心不生欲者,是二俱善。贤者!或有一人心不生如是欲:‘我所犯戒,令胜人诃,莫令不如人诃我犯戒。’贤者!或有不如人诃彼犯戒,非是胜人,彼因不如人诃,非胜人故,心不生恶;若彼心无恶,心不生欲者,是二俱善。

“贤者!或有一人心不生如是欲:‘令我在佛前坐,问世尊法,为诸比丘说,莫令余比丘在佛前坐,问世尊法,为诸比丘说。’贤者!或有余比丘在佛前坐,问世尊法,为诸比丘说,彼因余比丘在佛前坐,问世尊法,为诸比丘说故,心不生恶;若彼心无恶,心不生欲者,是二俱善。

“贤者!或有一人心不生如是欲:‘诸比丘入内时,令我最在其前,诸比丘侍从我将入内,莫令余比丘诸比丘入内时,最在其前,诸比丘侍从彼将入内。’贤者!或有余比丘诸比丘入内时,最在其前,诸比丘侍从彼将入内,彼因余比丘诸比丘入内时,最在其前,诸比丘侍从彼将入内故,心不生恶;若彼心无恶,心不生欲者,是二俱善。

“贤者!或有一人心不生如是欲:‘诸比丘已入内时,令我最在上座[*],得第一座[*],第一澡水,得第一食,莫令余比丘诸比丘已入内时,最在上座[*],得第一座,第一澡水,得第一食。’贤者!或有余比丘诸比丘已入内时,最在上座[*],得第一座[*],第一澡水,得第一食,彼因余比丘诸比丘已入内时,最在上座[*],得第一座[*],第一澡水,得第一食故,心不生恶;若彼心无恶,心不生欲者,是二俱善。

“贤者!或有一人心不生如是欲:‘诸比丘食竟,收摄食器,行澡水已,我为诸居士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莫令余比丘诸比丘食竟,收摄食器,行澡水已,为诸居士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贤者!或有余比丘诸比丘食竟,收摄食器,行澡水已,为诸居士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彼因余比丘诸比丘食竟,收摄食器,行澡水已,为诸居士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故,心不生恶;若彼心无恶,心不生欲者,是二俱善。

“贤者!或有一人心不生如是欲:‘诸居士往诣众园时,令我与共会共集,共坐共论,莫令余比丘诸居士往诣众园时,与共会共集,共坐共论。’贤者!或有余比丘诸居士往诣众园时,与共会共集,共坐共论,彼因余比丘诸居士往诣众园时,与共会共集,共坐共论故,心不生恶;若彼心无恶,心不生欲者,是二俱善。

“贤者!或有一人心不生如是欲:‘令我为王者所识,及王大臣、梵志、居士、国中人民所知重,莫令余比丘为王者所识,及王大臣、梵志、居士、国中人民所知重。’贤者!或有余比丘为王者所识,及王大臣、梵志、居士、国中人民所知重,彼因余比丘为王者所识,及王大臣、梵志、居士、国中人民所知重故,心不生恶;若彼心无恶,心不生欲者,是二俱善。

“贤者!或有一人心不生如是欲:‘令我为四众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私所敬重,莫令余比丘为四众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私所敬重。’贤者!或有余比丘为四众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私所敬重,彼因余比丘为四众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私所敬重故,心不生恶;若彼心无恶,心不生欲者,是二俱善。

“贤者!或有一人心不生如是欲:‘令我得衣被、饮食、床褥、汤药、诸生活具,莫令余比丘得衣被、饮食、床褥、汤药、诸生活具。’贤者!或余比丘得衣被、饮食、床褥、汤药、诸生活具,彼因余比丘得衣被、饮食、床褥、汤药、诸生活具故,心不生恶;若彼心无恶,心不生欲者,是二俱善。

“贤者!如是彼人若有诸智梵行者,不知彼生如是无量善心欲者,如是彼沙门非沙门想,智沙门非智沙门想,正智非正智想,正念非正念想,清净非清净想。贤者!如是彼人若有诸智梵行者,知彼生如是无量善心欲者,如是彼沙门沙门想,智沙门智沙门想,正智正智想,正念正念想,清净清净想。

“贤者!犹如有人或从市肆,或从铜作家,买铜合槃来,盛满种种净美饮食,盖覆其上便持而去,经过店肆,近众人行,彼众见已,皆不欲食,无爱乐意,甚憎恶之,生不净想,便作是说:‘即彼粪去,即彼粪去。’彼持去已,住在一处便开示之,众人见已,则皆欲食,意甚爱乐而不憎恶,则生净想。彼若本不用食者,见已欲食,况复其本欲得食耶?

“贤者!如是彼人若有诸智梵行者,不知彼生如是无量善心欲者,如是彼沙门非沙门想,智沙门非智沙门想,正智非正智想,正念非正念想,清净非清净想。贤者!如是彼人若有诸智梵行者,知彼生如是无量善心欲者,如是彼沙门沙门想,智沙门智沙门想,正智正智想,正念正念想,清净清净想。贤者!当知如是人应亲近之,恭敬礼事;若比丘应亲近者便亲近,应恭敬礼事者便恭敬礼事。如是彼便长夜得利得义,则得饶益安隐快乐,亦得无苦,无忧愁戚。”

尔时,尊者大目揵连在彼众中。于是,尊者大目揵连白曰:“尊者舍梨子!我今欲为此事说喻,听我说耶?”

尊者舍梨子告曰:“尊者大目揵连!欲说喻者便可说之。”

尊者大目揵连则便白曰:“尊者舍梨子!我忆一时游王舍城,在岩山中,我于尔时过夜平旦,着衣持钵,入王舍城而行乞食,诣旧车师无衣满子家。时,彼家比舍更有车师斫治车轴,是时,旧车师无衣满子往至彼家。于是,旧车师无衣满子见彼治轴,心生是念:‘若彼车师执斧治轴,斫彼彼恶处者,如是彼轴便当极好。’时,彼车师即如旧车师无衣满子心中所念,便持斧斫彼彼恶处。于是,旧车师无衣满子极大欢喜,而作是说:‘车师子!汝心如是,则知我心。所以者何?以汝持斧斫治车轴彼彼恶处,如我意故。’如是,尊者舍梨子!若有谀谄、欺诳、嫉妒、无信、懈怠,无正念正智,无定无慧,其心狂惑,不护诸根,不修沙门无所分别。尊者舍梨子!心为知彼心故,而说此法。尊者舍梨子!若有人不谀谄,不欺诳,无嫉妒,有信,精进而无懈怠,有正念正智,修定修慧,心不狂惑,守护诸根,广修沙门而善分别。彼闻尊者舍梨子所说法者,犹饥欲食,渴欲得饮,口及意也。

“尊者舍梨子!犹刹利女,梵志、居士、工师女,端正姝好,极净沐浴,以香涂身,着明净衣,种种璎珞严饰其容;或复有人为念彼女,求利及饶益,求安隐快乐,以青莲华鬘,或薝卜华鬘;或修摩那华鬘,或婆师华鬘;或阿提牟哆华鬘,持与彼女。彼女欢喜,两手受之,以严其头。尊者舍梨子!如是,若有人不谀谄,不欺诳,无嫉妒,有信,精进而无懈怠,有正念正智,修定修慧,心不狂惑,守护诸根,广修沙门而善分别,彼闻尊者舍梨子所说法者,犹饥欲食,渴欲得饮,口及意也。尊者舍梨子甚奇!甚特!尊者舍梨子常拔济诸梵行者,令离不善,安立善处。”

如是二尊更相称说,从座起去。

尊者舍梨子所说如是。尊者大目揵连及诸比丘,闻尊者舍梨子所说,欢喜奉行。

秽经第一竟(五千一百九十六字)

[校勘]

“第”,大正藏原无此字,今依据前后经文补上。

“三”,明本作“八”。

宋、元二本将“有十经”三字及“第二小土城诵”六字置于“中阿含经卷第二十二”之后。

明本无“中阿含”三字。

“秽”,大正藏原无此字,今依据宋、元、明三本补上。

“座”,大正藏原为“坐”,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座”。[*]

“尘”,元、明二本作“磨”。[*]

“彼将”,宋、元、明三本作“将彼”。

“座”,宋、元、明三本作“坐”。[*]

“义”,宋、元、明三本作“谊”。[*]

“彼”,大正藏原无此字,今依据高丽藏补上。

“经”,宋本作“迳”。

“梨”,大正藏原为“利”,今依据前后文改作“梨”

“尊”,大正藏原为“贤”,今依据元、明二本改作“尊”。

“彼家”,大正藏原为“彼”,宋、元二本作“彼皆”,明本作“彼家”,今依据明本改作“彼家”。

大正藏在“欲”字之后有一“得”字,今依据宋、元、明三本删去。

“婆师华鬘”,巴利本作 Vassikamāla。

“阿提牟哆华鬘”,巴利本作 Atimuttakamālā。

“嫉妒”,大正藏原为“妒嫉”,今依据高丽藏改作“嫉妒”。

明本无“秽经第一竟”五字。

“五千一百九十六字”,宋本作“五千一百八十八字”,元、明二本无此八字。

[注解]

十经:秽品经、求法经、比丘请经、知法经、周那问见经、青白莲华喻经、水净梵志经、黑比丘经、住法经、无经,以上共计十经。

鼍山:为佛陀及佛弟子游化人间时所多次居止之处。“鼍”读音同“陀”。又译为“尸牧摩罗山”、“设首婆罗山”、“失收魔罗山”、“胶鱼山”。

秽污心:(烦恼)污秽了心。

市肆:市场。

铜作家:锻铜的店家。

铜槃:铜制的盘子。“槃”音义同“盘”。

不数洗尘:不常常洗涤尘埃。

数数:频繁地。

屏处:隐密的地方;人们看不到的地方。

诃:呵斥;训斥。

胜人:智慧超群的人。

梵志:有志修梵行(清净的修行)的人;修行人。音译为“婆罗门”。

盖覆其上便持而去:拿东西覆盖在上面,就端走了。

旧车师无衣满子:曾为造车师傅(名字为)无衣满的儿子。

治轴:修整(木制的)车轮。

不修沙门:不作出家人该作的修行。相当的南传经文作“不珍惜沙门身分”。

无所分别:(没有智慧而)不分善恶。

璎珞:以玉编缀的饰品,通常挂在脖子上。

严饰:装饰、打扮。

华鬘:以花结串而成的饰品。

薝卜:佛经中记载的一种花。色黄,香浓,树身高大。或以为即栀子花。又译为“瞻卜”。

修摩那:意译悦意花,富有香气的一种灌木,肉豆蔻的一种,花黄白色,很香。又译为“须摩那”。

婆师:婆利师迦花的简称。素馨的一种,花白色,很香。

阿提牟哆:草名,形如大麻,红华绿叶,子可作油。也能作香华,不产于中国。又译为“阿提目多伽”。

拔济:拉拔救助。又作“济拔”。

[对应经典]

[读经拾得]

如实知心中是否有污秽的人,远胜于不能如实知心中是否有污秽的人。纵使目前心中没有污秽,但是浑浑沌沌不如实知,就不会守护六根,迟早生起烦恼,远不如心中有污秽,但是如实知自己心中的污秽的人。

“如实知”最少也要有正念、正知的功夫,因此能如实知的人是在修行的人。另一方面,如实知而能六护六根,才能修正自己的过失。以出家人为例,有自知之明则能在每半月诵戒时发露忏悔,忏悔则得清净。

人生在世,时时在这四种状况之间轮回,有正念、正知的时间多则修行愈来愈好,没正念、不自知的时间多则渐渐向下沉沦。

欲望是心中的污秽,除了人人熟悉的饮食男女之欲外,本经还举了许多僧团生活中的例子,值得修行人反省深思:

也包括谀谄、欺诳、嫉妒、无信、懈怠、无正念正智、无定无慧、其心狂惑、不护诸根、不修沙门、无所分别等等缺失。

不管包装如何、借口如何,心中的污秽还是要自己挖掘、自己清净。举例而言,许多人会因渡众为名而增长自己的野心、会因弘法为名而增长自己的贪欲,虽然有冠晃堂皇的借口,纵使说法说得头头是道,即便天生有极佳的辩才、魅力、甚至神通,但不如实知心中的污秽,经上说这是最下贱的人,会因为心中的污秽而往生恶道。

本经以铜盘盛食物的二段譬喻,第一段的譬喻是在铜盘上盛粪,拿东西盖在上面,端到市场,众人本来以为铜盘上是好吃的,打开盖子才知道是粪。第二段的譬喻是在铜盘上盛美食,拿东西盖在上面,端到市场,(之前被骗的)众人以为铜盘上是粪,打开盖子才知道是美食。

其中第一段在对应经典《增壹阿含经》卷十七〈25 四谛品〉中提到“众人素既饥俭,谓呼:‘是好饮食。’”(CBETA, T02, no. 125, p. 633, b25),因为在饥饿中,以为是吃的东西而流口水。

第二段在对应经典《增壹阿含经》卷十七〈25 四谛品〉中没有提到“(之前被骗的)众人以为铜盘上是粪”,而是翻译为:“众人见已,问彼人曰:‘此是何物?我等欲得观见。’时寻发看,见是饮食,皆共取食。”(CBETA, T02, no. 125, p. 633, c9-11)

知为重点,知才能选择正确的善知识。

如何知?需要闻思佛法与观察对方。

(八八)中阿含秽品求法经第二(第二小土城诵)

我闻如是:

一时,佛游拘娑罗国,与大比丘众俱,往诣五娑罗村北尸摄和林中,及诸名德、上尊长老、大弟子等,谓尊者舍梨子、尊者大目揵连、尊者大迦叶、尊者大迦旃延、尊者阿那律陀、尊者丽越、尊者阿难,如是比余名德、上尊长老、大弟子等,亦在五娑罗村并皆近佛叶屋边住。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汝等当行求法,莫行求饮食。所以者何?我慈愍弟子故,欲令行求法,不行求饮食。若汝等行求饮食,不行求法者,汝等既自恶,我亦无名称。若汝遵行求法,不行求饮食者,汝等既自好,我亦有名称。

“云何诸弟子为求饮食故而依佛行,非为求法?我饱食讫,食事已办,犹有残食,于后有二比丘来,饥渴力,我语彼曰:‘我饱食讫,食事已办,犹有残食,汝等欲食者便取食之。若汝不取者,我便取以泻著净地,或复泻著无虫水中。’彼二比丘,第一比丘便作是念:‘世尊食讫,食事已办,犹有残食,若我不取者,世尊必取泻著净地,或复泻著无虫水中,我今宁可取而食之。’即便取食。

“彼比丘取此食已,虽一日一夜乐而得安隐,但彼比丘因取此食故,不可佛意。所以者何?彼比丘因取此食故,不得少欲,不知厌足,不得易养,不得易满,不得知时,不知节限,不得精进,不得宴坐,不得净行,不得远离,不得一心,不得精勤,亦不得涅槃。是以彼比丘因取此食故,不可佛意。是谓诸弟子为行求饮食故而依佛行,非为求法。

“云何诸弟子行求法,不行求饮食?彼二比丘,第二比丘便作是念:‘世尊食讫,食事已办,犹有残食,若我不取者,世尊必取泻著净地,或复泻著无虫水中;又世尊说食中之下极者,谓残余食也,我今宁可不取此食。’作是念已,即便不取。

“彼比丘不取此食已,虽一日一夜苦而不安隐,但彼比丘因不取此食故,得可佛意。所以者何?彼比丘因不取此食故,得少欲,得知足,得易养,得易满,得知时,得节限,得精进,得宴坐,得净行,得远离,得一心,得精勤,亦得涅槃。是以彼比丘因不取此食故,得可佛意。是谓诸弟子为行求法故而依佛行,非为求饮食。”

于是,世尊告诸弟子:“若有法、律尊师乐住远离,上弟子不乐住远离者,彼法、律不饶益多人,多人不得乐,非为愍伤世间,亦非为天为人求义及饶益,求安隐快乐。若有法、律尊师乐住远离,中、下弟子不乐住远离者,彼法、律不饶益多人,多人不得乐,非为愍伤世间,亦非为天为人求义及饶益,求安隐快乐。若有法、律尊师乐住远离,上弟子亦乐住远离者,彼法、律饶益多人,多人得乐,为愍伤世间,亦为天为人求义及饶益,求安隐快乐。若有法、律尊师乐住远离,中、下弟子亦乐住远离者,彼法、律饶益多人,多人得乐,为愍伤世间,亦为天为人求义及饶益,求安隐快乐。”

是时,尊者舍梨子亦在众中。彼时,世尊告曰:“舍梨子!汝为诸比丘说法如法,我患背痛,今欲小息。”

尊者舍梨子即受佛教:“唯然。世尊!”于是,世尊四叠优多罗僧以敷床上,卷僧伽梨作枕,右胁而卧,足足相累,作光明想,正念正智,常念欲起。

是时,尊者舍梨子告诸比丘:“诸贤!当知世尊向略说法。若有法、律尊师乐住远离,上弟子不乐住远离者,彼法、律不饶益多人,多人不得乐,不为愍伤世间,亦非为天为人求义及饶益,求安隐快乐。若有法、律尊师乐住远离,中、下弟子不乐住远离者,彼法、律不饶益多人,多人不得乐,不为愍伤世间,亦非为天为人求义及饶益,求安隐快乐。若有法、律尊师乐住远离,上弟子亦乐住远离者,彼法、律饶益多人,多人得乐,为愍伤世间,亦为天为人求义及饶益,求安隐快乐。若有法、律尊师乐住远离,中、下弟子亦乐住远离者,彼法、律饶益多人,多人得乐,为愍伤世间,亦为天为人求义及饶益,求安隐快乐。然世尊说此法极略,汝等云何解义?云何广分别?”

彼时,众中或有比丘作如是说:“尊者舍梨子!若诸长老上尊自说:‘我得究竟智,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更受有,知如真。’诸梵行者闻彼比丘自说我得究竟智,便得欢喜。”

复有比丘作如是说:“尊者舍梨子!若中、下弟子求愿无上涅槃,诸梵行者见彼行已,便得欢喜。”如是彼比丘而说此义,不可尊者舍梨子意。

尊者舍梨子告彼比丘:“诸贤等!听我为汝说。诸贤!若有法、律尊师乐住远离,上弟子不乐住远离者,上弟子有三事可毁。云何为三?尊师乐住远离,上弟子不学舍离,上弟子以此可毁。尊师若说可断法,上弟子不断彼法,上弟子以此可毁。所可受证,上弟子而舍方便,上弟子以此可毁。若有法、律尊师乐住远离,上弟子不乐住远离者,上弟子有此三事可毁。诸贤!若有法、律尊师乐住远离,中、下弟子不乐住远离者,中、下弟子有三事可毁。云何为三?尊师乐住远离,中、下弟子不学舍离,中、下弟子以此可毁。尊师若说可断法,中、下弟子不断彼法,中、下弟子以此可毁。所可受证,中、下弟子而舍方便,中、下弟子以此可毁。若有法、律尊师乐住远离,中、下弟子不乐住远离者,中、下弟子有此三事可毁。

“诸贤!若有法、律尊师乐住远离,上弟子亦乐住远离者,上弟子有三事可称。云何为三?尊师乐住远离,上弟子亦学舍离,上弟子以此可称。尊师若说可断法,上弟子便断彼法,上弟子以此可称。所可受证,上弟子精进勤学,不舍方便,上弟子以此可称。诸贤!若有法、律尊师乐住远离,上弟子亦乐住远离者,上弟子有此三事可称。诸贤!若有法、律尊师乐住远离,中、下弟子亦乐住远离者,中、下弟子有三事可称。云何为三?尊师乐住远离,中、下弟子亦学舍离,中、下弟子以此可称。尊师若说可断法,中、下弟子便断彼法,中、下弟子以此可称。所可受证,中、下弟子精进勤学,不舍方便,中、下弟子以此可称。诸贤!若有法、律尊师乐住远离,中、下弟子亦乐住远离者,中、下弟子有此三事可称。”

尊者舍梨子复告诸比丘:“诸贤!有中道能得心住,得定得乐,顺法次法,得通得觉,亦得涅槃。诸贤!云何有中道能得心住,得定得乐,顺法次法,得通得觉,亦得涅槃?诸贤!念欲恶,恶念欲亦恶,彼断念欲,亦断恶念欲;如是恚、怨结、悭嫉、欺诳、谀谄、无惭、无愧、慢、最上慢、贡高、放逸、豪贵、憎诤。诸贤!贪亦恶,著亦恶,彼断贪,亦断著。诸贤!是谓中道能得心住,得定得乐,顺法次法,得通得觉,亦得涅槃。

“诸贤!复有中道能得心住,得定得乐,顺法次法,得通得觉,亦得涅槃。诸贤!云何复有中道能得心住,得定得乐,顺法次法,得通得觉,亦得涅槃?谓八支圣道,正见乃至正定,是为八。诸贤!是谓复有中道能得心住,得定得乐,顺法次法,得通得觉,亦得涅槃。”

于是,世尊所患即除而得安隐,从卧寤起,结跏趺坐,叹尊者舍梨子:“善哉!善哉!舍梨子为诸比丘说法如法。舍梨子!汝当复为诸比丘说法如法。舍梨子!汝当数数为诸比丘说法如法。”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汝等当共受法如法,诵习执持。所以者何?此法如法,有法有义,为梵行本,得通得觉,亦得涅槃。诸族姓子剃除须发,著袈裟衣,至信、舍家、无家、学道者,此法如法,当善受持。”

佛说如是。尊者舍梨子及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求法经第二竟(二千二百八十六字)

中阿含经卷第二十二(七千四百八十二字)(第二小土城诵)

[校勘]

明本无“中阿含”三字。

明本无“第二小土城诵”六字。

“娑”,宋、元、明三本作“婆”。

“遵”,大正藏原为“等”,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遵”。

“梨”,大正藏原为“利”,今依据前后文改作“梨”。

“梨”,大正藏原为“利”,今依据前后文改作“梨”。

“跏”,宋、元二本作“加”。

明本无“求法经第二竟”六字。

宋、元、明三本无“二千二百八十六字”八字。

宋、元、明三本无“七千四百八十二字”八字。

宋、元、明三本无“第二小土城诵”六字。

[注解]

现法乐居:当生保持着安乐、幸福。另译作“现法乐住”、“见法乐住”。

残食:吃剩的食物。吃剩的食物较不卫生,因此比丘戒要求比丘在一般状况下不吃别人吃剩的食物。

羸:衰弱。读音同“雷”。

优多罗僧:三法衣中的上衣。礼拜、听法、听戒时加披于内衣之外。又译为“郁多罗僧”。

僧伽梨:三法衣中的大衣,是出家人的三衣中最正式的。入王宫、聚落、乞食、说法时所必须穿着。

可毁:可呵责、羞耻。

所可受证,上弟子而舍方便:尊师所教导的修证方法,弟子却没有照着方法练习。相当的《增壹阿含经》经文作“于中起乱想之念,意不专一”;相当的南传经文作“他们是奢侈浪费者、怠慢者、在堕落上领先者、在远离上卸下责任者。”

念欲恶,恶念欲亦恶:有欲望的念头不好,厌恶自己有欲望的念头也不好。第一个“恶”读音同“饿”,是形容词,第二个“恶”读音同“勿”,是动词。

族姓子:原义为婆罗门大族的子弟,引申为信佛行善的男子。另译为“善男子”。

[对应经典]

[读经拾得]

一般人会觉得第一个比丘不浪费食物,也没有做错。或许本事件在经中特别记下,就是因为其特殊性,强调“动机”的重要性,由于动机的不同,而有不同的结果,至于事件当中的行为反而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