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阿含经》第1024经

如是我闻:

一时,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尊者阿湿波誓东园鹿母讲堂,身遭重病,极生苦患。尊者富邻尼瞻视供给……如前跋迦梨修多罗广说,谓说三受,乃至“转增无损。”

佛告阿湿波誓:“汝莫变悔。”

阿湿波誓白佛言:“世尊!我实有变悔。”

佛告阿湿波誓:“汝得无破戒耶?”

阿湿波誓白佛言:“世尊!我不破戒。”

佛告阿湿波誓:“汝不破戒,何为变悔?”

阿湿波誓白佛言:“世尊!我先未病时,得身息正受多修习;我于今日不复能得入彼三昧,我作是思惟:‘将无退失是三昧耶?’”

佛告阿湿波誓:“我今问汝,随意答我。阿湿波誓!汝见色即是我、异我、相在不?”

阿湿波誓白佛言:“不也,世尊!”

复问:“汝见受、想、行、识是我、异我、相在不?”

阿湿波誓白佛言:“不也,世尊!”

不正思惟造成变悔佛告阿湿波誓:“汝既不见色是我、异我、相在,不见受、想、行、识是我、异我、相在,何故变悔?”

阿湿波誓白佛言:“世尊!不正思惟故。”

佛告阿湿波誓:“三昧有退失,智慧不退失若沙门、婆罗门三昧坚固,三昧平等,若不得入彼三昧,不应作念:‘我于三昧退减。’若复圣弟子不见色是我、异我、相在,不见受、想、行、识是我、异我、相在,但当作是觉知:‘贪欲永尽无余,瞋恚、愚痴永尽无余。’贪、恚、痴永尽无余已,一切漏尽,无漏心解脱、慧解脱,现法自知作证:‘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

佛说是法时,尊者阿湿波誓不起诸漏,心得解脱,欢喜踊悦。欢喜踊悦故,身病即除。

佛说此经,令尊者阿湿波誓欢喜随喜已,从座[*]起而去。

差摩迦修多罗如五受阴处说

[校勘]

“住”,宋、元、明三本作“在”。

[注解]

阿湿波誓:比丘名,佛陀称赞他“威容端正,行步庠序”第一,为佛陀最早度化的五比丘之一。舍利弗尊者原先为外道大弟子,有次见到阿湿波誓尊者的威仪端正、行步稳重,就问他的老师是谁?学什么法?阿湿波誓尊者回答说他的老师是佛陀,佛陀教他诸法都是因缘而生、因缘而灭的。舍利弗尊者听完就证得初果,接着从佛出家证阿罗汉。又译为“阿摄贝”、“马胜”、“马师”。

跋迦梨修多罗:即《杂阿含经》卷四十七第1265经,关于跋迦梨比丘得重病乃至执刀自杀的记载。“修多罗”指佛经。按:《杂阿含经》“病相应”的内容为四十七第1265~1266两经和本卷第1023~1038经,也就是说《跋迦梨修多罗》在原梵本中和本经只间隔一经,因此本经中相同的背景描述就省略了。

变悔:后悔;遗憾。

身息:身体轻安(平静、轻松)。也有解为身体的各种造作都止息,例如第四禅呼吸止息。又译为“身行息”。

正思惟:正确地思惟;如理地思惟。

踊悦:即“踊跃”,欢欣鼓舞的样子。

差摩迦修多罗如五受阴处说:《差摩迦修多罗》如同在“五阴诵”当中的记录。按:本经一开始提到的《跋迦梨修多罗》经文中,描述病苦的部分表示如同《差摩迦修多罗》而省略,这边只是注解说明《差摩迦修多罗》可以在“五阴诵”中找到,以方便后人查阅。《差摩迦修多罗》即《杂阿含经》卷五第103经,当中譬喻差摩比丘得重病时,比以下情况还痛苦 1) 头被绳索网住大力绞杀时的头痛 2) 牛被屠夫剖腹割取内脏时的腹痛 3) 两手被从两边捉住以将身体悬挂在火上烧烤时两脚的焚烧痛苦。

[对应经典]

[读经拾得]

重病会让人无法入定,阿湿波誓尊者在重病时无法像平日入定,而遗憾无法入定,这遗憾可能又让人心无法专注,而更难入定,类似五盖的掉悔盖的作用。

佛陀教导阿湿波誓尊者把心念放在觉知五阴无我、贪瞋痴永尽的解脱上,毕竟智慧是不退失的,这“念觉支”也促成“喜觉支”、“轻安觉支”等觉支,让身心轻安快乐,终至七觉支满足。诸如《增壹阿含经》卷三十三〈等法品39〉第6经等经也提到七觉支有某种程度的治病效果,阿湿波誓尊者的病因而也痊愈了。

一个可供对比的例子是卷三十六第994经记载的婆耆舍尊者,他在重病时还能“心解脱已,是故不染、不着、不污、离诸颠倒,正受而住”。其中“正受”指正确地到达定境,代表婆耆舍尊者在重病时仍能入定。在身体遭受极大的病苦时,婆耆舍尊者定力稳定而在见佛说偈后入灭,阿湿波誓尊者定力丧失而在见佛闻法后痊愈,相同的是两位都证得阿罗汉而解脱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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