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火翼与冰鳍的怪奇谈 如月奇谭之一·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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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转贴】火翼与冰鳍的怪奇谈  如月奇谭之一·雪
发信站: 无名小站 (Wed Oct 12 13:33:05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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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奇谭之一·雪


  雪芳岁姐姐是妈妈的同事,就住在木香巷那边的小院子里,她裁旗袍的手艺好到连街

上的裁缝师傅也自叹弗如,所以季节转换时,妈妈和婶婶只要买到好的布料,都去让我送

去央告她帮忙。不过这阵子芳岁姐姐特别忙,因为从冬天开始就在为自己准备著嫁衣□□

开春她就要成为新娘子了。虽然新郎官是个带著黑框眼镜的书呆子,而且还是研究冰川什

麽的;虽然我堂弟冰鳍从一开始就说这乏味的家伙,怎样也配不上又亲切又漂亮的芳岁姐

姐,可芳岁姐姐时时刻刻挂在脸上的笑容就说明一切了。所以我觉得,虽然是个木讷的家

伙,但是他应该可以给芳岁姐姐幸福吧。


  不过,我应该用「本来」这个词的,芳岁姐姐「本来」应该成为新娘的,那个人「本

来」应该可以给芳岁姐姐幸福的□□冬天快要结束的时候传来消息,芳岁姐姐的未婚夫的

那个科研小组在终年积雪的山上失去了踪迹,好像……没有什麽生还的可能了。



  只是失踪而已。所有人里,只有芳岁姐姐保持著镇定的微笑,好像在安慰别人似的,

她反覆的强调著「只是失踪而已」,然後像什麽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剪裁她的嫁衣。



  本来是最应当被安慰的人,却用安慰别人的方式切断了他人的关怀,芳岁姐姐身边的

人们忽然把握不住对待这桩不幸的态度了,於是□□「只是失踪而已」,大家也都这麽说

著,语言和事实之间的联系好像也变得暧昧起来。



  转眼已经是春天了,芳岁姐姐还在继续忙著针线活,不过惦记著每年帮妈妈和婶婶缝

春衣的习惯,她像往年那样打电话来问我们几时送来料子,她可以趁缝嫁衣的时候一手裁

了。



  拒绝好像不太好吧……妈妈和婶婶为难的讨论了一阵子,最後还是买了美丽的缥色和

琉璃色的真丝缎,「千万要像往年那样啊!绝对不准乱讲话!」在我把料子送去芳岁姐姐

家之前,妈妈还这样反覆的严厉叮嘱我。



  即使在大人眼里只是个小孩子,可是我站在芳岁姐姐那紧闭的房门前,却也知道惴惴

不安。自从未婚夫失踪的消息传来後,芳岁姐姐就这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许是怕一打

开门,就会传来更确定的不幸消息吧。



  好在敲开门後,芳岁姐姐对待我的态度还是像以前那麽亲切,她一边温和的笑著告诉

我一个星期之後来拿试穿的样子,一边带我进屋喝茶吃点心。可就在我踩著青石台阶进屋

的时候,小小的阴翳却闪过了芳岁姐姐的表情:「请不要踩著那个吧……」她指著我的脚

下,顺著她的手低头看去,我脚下泛出清冷薄光的石阶上什麽也没有,除了一滩不大的水

渍,不……不止一滩,像围棋征子那样分布著的一串水渍,沿著青石板路一直延伸向院门

口,也不知怎麽弄的;尤其是台阶上那滩,看起来像是残冰或余雪融化的痕迹一样,使得

青石的颜色突然暗了下去:这行水迹就像一排柔软的刺,静静的梗在人的眼底。



  虽然不知道芳岁姐姐为要特别提起这滩积水,但我还是连忙让到了一边。随著身体转

移而变得不稳定的视野里,落入了生长在窗边的那株古老梨树的姿影,那不怎麽肯结果实

的梨树每年都会开出积雪一样沉重的繁花。幸好现在花事还在酝酿中,不然那缤纷的梨花

雪,总会让人联想起它曾经掩映过的芳岁姐姐和她未婚夫的和煦笑容。此刻满树不那麽起

眼的蓓蕾里有几朵已经迫不及待的绽放了,所以特别醒目,时而有一两片花瓣毫无徵兆的

飘落下来,在看不见的春风里荡漾著,最後落进了青石台阶上的那滩深黯的积水里……



  也许是我的错觉吧,我看见不可捉摸的笑容掠过芳岁姐姐眼角。我不能确定那个笑容

,就像不能确定我在芳岁姐姐房间里感受到的那不自然的寒冷,即使房门一直紧闭著,也

无法驱散这种像冬天一直没有离开一样的寒冷……



  一边听著我对芳岁姐姐那边的描述,冰鳍一边拆掉插销,想打开他书桌上方的长雕窗

,可能因为一个冬天都锁闭著的关系吧,窗格子上厚厚的灰尘弄脏了冰鳍的手指。他低下

头,有些困惑似的摩擦著指尖,突然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那里叫做雪待庵。」



  「咦?」一时弄不清他话中含义,我下意识提高了声音。



  「芳岁姐姐住的那个院子以前叫做雪待庵……」下一刻,冰鳍拍掉了指尖的灰尘,恢

复了爽朗的语调,「那是等待雪的地方。」



  「等待雪的地方?」我没有什麽建设性的重复著冰鳍的话。



  「我看过祖父的笔记。」冰鳍俯身靠在书桌上,「说曾经有个穷书生住在那里,在某

个雪夜,有一位美人造访了他的家,她说自己说是某某人家的女儿,早就和他有了婚约,

现在来投靠他。然後,这个美人就成了书生的妻子。可是这雪夜之女每到春暖花开时就会

回娘家去,第二年冬天才会回来……」



  我笑著挥了挥手:「不用讲了,我大体猜到了,这雪夜之女是雪姬变的吧,後来书生

把雪姬的事情□露出去後,人们在待雪庵里发现了他冻僵的□体。」



  冰鳍发出了不屑的轻笑,抬起左手支著下巴:「你想得太多了,他们只是很平凡的过

这日子而已。有一年冬天,书生得了重病,雪夜之女不分昼夜的照顾他,春天即将来临的

时候书生的病好了,但是仍然很虚弱。眼看又到雪夜之女要回娘家的时候了,书生不忍心

看她为难的样子,让她不用担心,几番催促她快回去。



  雪夜之女终於拗不过书生启程回家了。可是书生每天早上起来,都发现门外有人伫立

过的痕迹,他猜到实际上雪夜之女还是没有离开。」



  我迷惑的看著冰鳍:「伫立过的痕迹?这个怎麽看得出来呢……」



  冰鳍并不解释,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书生知道雪夜之女因为担心他而耽搁了

行程,所以非常担心,一个深夜,装作已经入睡的他听见门外有响动,便轻轻起身突然打

开了房门□□」



  这一刻冰鳍故意止住了话语,从小就听祖父讲怪谈,几乎已经习惯了的我,突然因为

胸口细小的疼痛而有些呼吸困难,为了驱散这种感觉,我勉强的笑了起来:「按照怪谈故

事的习惯,这应当就是书生与雪夜之女诀别的时刻了吧!被揭穿身份的雪姬无法再留在人

类身边,悲伤的离去,然後第二年的雪夜,书生看见雪地里放著一个酷似那雪夜之女的婴

儿;或者,书生无法接受雪夜之女可怕的真面目,说出了绝情的话,而被雪夜之女冻死了

……」我越说越语无伦次了。



  冰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发出了好像叹息般的声音:「都不是呢……书生的门外,什

麽人也没有……只有温暖的风卷著雪花,弥漫了整个小院。书生笑了,对在空无一人的庭

院里飘舞的雪花说: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人了,你是雪的异类吧,所以等不到春

天。可以不用再辛苦掩饰了□□以後每个春天你回去的时候,我都会去送你;而冬天一旦

来到,我就会打开房门,迎接你回来……」



  所以……不用再掩饰了……冰鳍垂下眼睑,用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

的重复著那早已不存在,或根本没有存在过的贫穷读书人那温柔的话语。



  「不应该就这样结束的。」用手压住胸口那细小的疼痛,我追问著:「然後呢?」



  「然後?」冰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後……岁月静好。後来书生死了葬在郊外,

传说每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都会最先降落在他的坟茔上,然後一整个冬天,那里都积满美丽

的白雪……」



  「所以那样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担心,不然反而会做傻事……」嘟哝著这样莫名其妙

的话,冰鳍一下子推开了朝向庭院的窗子,伴随著老旧窗枢转动的咿呀声,泛著明亮鹅黄

色的绿意一下子浸湿了窗□,我们都不约而同的眯起了眼睛。



  「已经是春天了啊……」我听见冰鳍低语著这样的句子。



  再次去芳岁姐姐房间的时候,我刻意的让过石板路上那条征子形状的水迹,小心翼翼

的绕开台阶中央那依然在相同位置的水渍,那不自然的水渍像冰雪融化的残迹一样,还飘

著几片苍白的梨花。



  和这滩水渍一样不自然,但却一成不变的是芳岁姐姐房间的温度,那麽寒冷,简直,

就像随时都会有雪花飘落一样……



  听著芳岁姐姐手中的剪刀发出断然的声音,听著布帛被慢慢撕裂的缠绵声音,我的视

线胶著在窗外那棵挂满赭色花苞的梨树上□□梨花什麽时候才会开呢?明明是花,完全盛

开的时候却一点也没有轻盈的感觉,像千堆雪积在老树苍黑色虬曲的枝干上,风吹起来的

时候,树枝不堪重负的摇晃著,梨花雪就漫卷著倾□下来,迷惑了人的视线,不断的扑打

著紧闭的房门,好像在悲切的喊著□□开门,开门……



  是的,有人在喊著,开门……开门……



  有人用不算那麽熟悉,但绝对曾经在那里听过的嗓音喊著□□开门……开门……



  「快醒醒啊,火翼,你这样会感冒的。」芳岁姐姐温柔的声音里,我猛地抬起头,呼

喊著开门的苦闷声音停止了。已经这麽晚了吗?不知什麽时候,夕阳返照的黯紫色的光影

已经将屋外那棵古老梨树的姿态画在嵌了玻璃的格子窗上。



  「刚刚……有人来过吗?」还没完全清醒地我揉著眼睛。



  「……现在还没有呢。你做梦了。」芳岁姐姐的表情藏在昏黄灯光的阴影里,但我没

有忽略她说话前短暂的沉默,以及那暧昧的说法□□现在还没有呢。



  芳岁姐姐看了一下逐渐变暗的天色,似乎有些著急,有什麽重要的人即将来到,偏偏

那又是我不能见的人一样:「火翼你不必这麽早来的,像以前那样几天之後再来拿衣服样

子就行了。」



  像以前那样。因为婚礼前未婚夫失踪的不幸,对别人来说,芳岁姐姐这句「像以前那

样」就具有了不可拒绝的含义,我能做的只有点点头老老实实回家。



  可是,就在我打开门的那一刻,房间里的灯光照亮和横在我眼前的台阶。眼中的景象

使我困惑的眯起了眼睛□□还没有消失吗,那行围棋征子形状的水迹不但没有蒸发,反而

被屋里的灯光照亮,显得格外清晰。我果然是个迟钝的家伙呢,白天里从这些水迹旁边走

过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它们的位置有点奇怪,此刻从房间稍高的角度看过去,它们的排布

方式是那麽的一目了然□□那是一行脚印啊,属於步幅很大的男人的脚印;好像浑身湿透

的人从大门走到房门,然後在台阶上长久伫立!



  □□可是书生每天早上起来,都发现门外有人伫立过的痕迹……



  冰鳍的话突然像落花撞向紧闭的门扉一样,轻轻的撞上我的耳膜,却发出了轰然的回

响□□书生猜到实际上雪夜之女其实没有离开,是因为他看见了雪夜之女伫立的痕迹。我

终於明白那是怎样的痕迹了□□雪之异类是等不到春天的,他们唯一会留下的痕迹,就是

从被暖风消解的身体上,融化下的水痕!



  芳岁姐姐的未婚夫,就是消失在永远都是冬天的雪山上的吧,传说消失在那千万年都

不会消融的纯白世界里的人,都会化为雪之异类……



  「别再站在门口,时间要到了我得关门!」芳岁姐姐很难得的表现出焦躁的态度,急

著要关上大门。她的表情是那麽慌乱,就好像不立刻关上大门,就会有什麽可怕的事情会

发生一样。芳岁姐姐的失态让我确定,待雪庵的故事再次发生了,她的未婚夫真的回来了

□□因为和那书生一样,提醒我让开水迹的芳岁姐姐,一定也发现了那个人伫立过的痕迹

!



  可是为什麽不一样呢?明明对方都是冒著随时都会消失的危险继续留在春日的暖风中

,但和温柔的敞开怀抱,对雪夜之女说著「不用再掩饰了」的书生不同;那麽亲切的芳岁

姐姐,却毫不犹豫的紧紧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几乎没有经过思考,我一下子扳住门板:「你在躲著什麽吗?」



  「你可以回去了!」芳岁姐姐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



  为什麽不一样呢?就好像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诉说出梦想却被大人嘲笑一样,我也焦躁

起来,无法按捺的脱口而出:「他……已经回来了吧!」



  「你说……什麽……」芳岁姐姐难以置信地看著我。已经无法停止了,我不知道我的

话是诚实还是残酷:「他很快就会完全融化的,你就可以永远不见他,永远把他关在门外

了!」



  背後……吹起了异样的风……突然变得寒冷的春风裹著什麽冰冷的碎片接触著我的颈

项,那是……雪吗?



  这一瞬间,我看见芳岁姐姐的眼神突然变了,她惊惶的注视著我身後……就在我准备

回头看个究竟的时候,芳岁姐姐一把把我拉进了屋里,猛地关上大门。



  「为什麽不开门呢,你怕他把你带走吗?」在冷得彻骨的房间里,我看著用脊背紧紧

压住门扉的芳岁姐姐,「他不会伤害你的啊……芳岁姐姐,你不是还在想念他吗?不是到

现在还裁著嫁衣吗?难道说这些都是假的吗?」



  芳岁姐姐难以置信的盯著我,慢慢的地下了头:「你只是一个小孩子,根本什麽都不

懂……」



  我的确是小孩子,这是我无法反驳的事实,但是这不是逃避我问题的借口!



  我深吸一口气:「可是我知道待雪庵的传说……一定不会有问题的,相信我啊,芳岁

姐姐!」



  苦笑浮现在芳岁姐姐唇边:「传说又有什麽用呢?所以说你是小孩子啊……」



  我的确是小孩子,可至少我知道雍和的春日对於雪之异类来讲就好像洪炉一般!即使

看著曾经爱过的人在火焰里煎熬,最後消失也无所谓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麽,大人…

…很残酷啊!



  注视著芳岁姐姐,我慢慢的後退著,「你要干什麽!」觉察到我的动向的芳岁姐姐大

喊起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只要让他进来就可以了,只要打开此案和彼岸的通道就可

以了,无论是门,还是窗!



  我一下子推开对著那株古老梨树的格子窗,演变成怎样的结果也无所谓了,待雪庵的

传说,那平淡但美丽的传说……我它不想以这种方式结束!



  可是雪……并没有飘进这寒冷的房间……



  「芳岁……」我听见了那个有点陌生,但一定曾经在哪里听过的声音,那个曾经在我

梦里悲切的呼喊著开门,开门的声音……



  「不要说!」芳岁姐姐猛地捂著耳朵失控的大喊起来,「什麽也不要说!我不想听!

」



  可是那声音,却像雪花飘落之声一样,无法「听见」,却无处不在:「我早就来了,

可芳岁你一直不理我呢。不过有些话不对你说我始终不能安心的,你听著,芳岁:我说过

要和你在一起的,可是不行了。答应你的事情却不能实现……怎样道歉也不够吧,所以你

就恨我吧,不过最好是……忘了我……」



  「不是那样的!」芳岁姐姐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慌乱的转身去开门。



  「这一句最重要了:一定要幸福啊,连我的那一份也给你……」那个声音带著努力作

出的轻松的笑意,「还有,虽然真的不想这麽说,但是芳岁……再见了……」



  「我不要听!我什麽也没听见!」失措的呼喊声里,芳岁姐姐一下子拉开了大门,和

悲哀的瞳孔一样颜色的天空下,一道苍白的身影伫立在青石的阶前,芳岁姐姐开口似乎想

呼唤什麽,可是就在这一瞬间,那苍白的影子崩散了,化作春天的薰风席卷的细碎雪片,

飘满了整个庭院……



  芳岁姐姐一动不动的注视著眼前不自然的雪,慢慢的,慢慢的扶著门框跌坐了下去:

「所以我不能开门……我知道这家伙的个性,他一定会这样说的,所以决不能开门……」



  终於意识到自己做了傻事,我呆看著门外的雪花,耳中传来芳岁姐姐越说越低的破碎

声音:「我知道他就在门外,看不见也好,自私的不管他的辛苦也好,至少我知道他在门

外,就在我身边……」



  原来我根本不了解待雪庵传说的真相!难怪冰鳍会讲「不用担心,不然反而会做傻事

」□□我是那麽喜欢这平凡但美丽的故事,可我从来就没有读懂过它真正的含义!终结了

这个传说的人,是我!



  我从来……就没有像此刻这样讨厌过自己!明明什麽都不知道,可自以为是的我却还

对芳岁姐姐说著「相信我啊」;明明应该对自己造成的结果负责,可现在的我,却连一句

「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我走近门边,却无法表达自己的悔恨,温暖的春风卷著雪片扑打打在我脸上,奇怪的

是那不是冰雪那尖锐冰冷的触感,相反像没有重量的空气与风一样轻柔。



  我下意识的接住了一片雪花,微凉的雪栖息下来,但它并没有在我掌心融化,藉著灯

光,我仔细的辨认著□□原来那不是雪啊!我抬起头看向那雪片飞来之处□□只是一瞬间

,花雪就已经积满了梨树那苍黑的枝干了。为什麽我一直觉得它们沉重呢,微蓝的夜色里

,眨眼间盛开的素白花朵无休止的飞舞著,带著暗淡的青影,比雪更自由,比雪更轻盈…

…



  「不是雪,梨花……开了……」怀著乱絮一样的心情,我听见自己茫然的低语。



  芳岁姐姐慢慢的抬起头看向我这边,灯光照亮了她腮边的泪水,这麽长时间以来,这

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泣。并不去擦拭眼泪,芳岁姐姐的指尖下意识的拢著堆积在手边的梨

花:「明明早就猜到了,可是只要没有确定的答案,就可以继续无视这结果,所以不能哭

,好像一哭一切就结束了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说什麽好,我只能拚命重复著这毫无疑义的语言符号

。



  芳岁姐姐长久的注视著我,眼睛里有著我无法了解的神色,突然之间她微笑了起来,

那麽凄切,却又那麽温柔□□「可是没有办法啊……因为……春天已经来了呢……」




--
当你不能够再拥有时, 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要忘记。
--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哀悲泣之战胜以
丧礼处之道常无名□虽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 202-178-194-76.cm.dynamic.apol.com.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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