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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阿含经卷第二十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导读

(八一)中阿含长寿王品念身经第十(第二小土城诵)

我闻如是:

一时,佛游鸯祇国中,与大比丘众俱,往诣阿惒那揵尼住处。

尔时,世尊过夜平旦,着衣持钵,入阿和那而行乞食。食讫,中后收衣钵,澡洗手足,以尼师檀著于肩上,往诣一林,入彼林中,至一树下,敷尼师檀[*],结跏趺坐。

尔时,众多比丘于中食后,集坐讲堂,共论此事。“诸贤!世尊甚奇!甚特!修习念身,分别广布,极知极观,极修习,极护治,善具善行,在一心中,佛说念身有大果报,得眼、有目见第一义。”

尔时,世尊在于宴坐,以净天耳出过于人,闻诸比丘于中食后,集坐讲堂,共论此事。“诸贤!世尊甚奇!甚特!修习念身,分别广布,极知极观,极修习,极护治,善具善行,在一心中,佛说念身有大果报,得眼、有目见第一义。”世尊闻已,则于晡时从宴[*]坐起,往诣讲堂比丘众前,敷座而坐。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汝等向共论何事耶?以何事故集坐讲堂?”

时,诸比丘白曰:“世尊!我等诸比丘于中食后,集坐讲堂,共论此事。诸贤!世尊甚奇!甚特!修习念身,分别广布,极知极观,极修习,极护治,善具善行,在一心中,佛说念身有大果报,得眼、有目见第一义。世尊!我等向共论如此事,以此事故,集坐讲堂。”

世尊复告诸比丘曰:“云何我说修习念身,分别广布,得大果报?”

时,诸比丘白世尊曰:“世尊为法本,世尊为法主,法由世尊,惟愿说之,我等闻已,得广知义。”

佛便告曰:“汝等谛听,善思念之,我当为汝分别其义。”时,诸比丘受教而听。

佛言:“云何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行则知行,住则知住,坐则知坐,卧则知卧,眠则知眠,觉则知觉[*],眠觉[*]则知眠觉[*];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正知出入,善观分别屈伸低仰,仪容庠序,善著僧伽梨及诸衣钵,行住坐卧、眠觉[*]语默皆正知之;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生恶不善念,以善法念治断灭止,犹木工师、木工弟子,彼持墨绳,用絣于木,则以利斧斫治令直。如是比丘生恶不善念,以善法念治断灭止。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齿齿相著,舌逼上,以心治心,治断灭止。犹二力士捉一羸人,处处执捉,自在打锻,如是比丘齿齿相著,舌逼上腭[*],以心治心,治断灭止。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念入息即知念入息,念出息即知念出息,入息长即知入息长,出息长即知出息长,入息短即知入息短,出息短即知出息短。学一切身息入,学一切身息出学止身行息入,学止口行息出。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初禅离生喜乐,渍身润泽,普遍充满于此身中,离生喜乐无处不遍。犹工浴人器盛澡豆,水和成抟,水渍润泽,普遍充满无处不周。如是比丘离生喜乐,渍身润泽,普遍充满于此身中,离生喜乐无处不遍。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第二禅定生喜乐,渍身润泽,普遍充满于此身中,定生喜乐无处不遍。犹如山泉,极净澄清,充满盈流,四方水来,无缘得入,即彼泉底,水自涌出,盈流于外,渍山润泽,普遍充满无处不周。如是比丘定生喜乐,渍身润泽,普遍充满于此身中,定生喜乐无处不遍。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第三禅无喜生乐,渍身润泽,普遍充满于此身中,无喜生乐无处不遍。犹青莲华,红、赤、白莲,水生水长,在于水底,根茎华叶,悉渍润泽,普遍充满无处不周。如是比丘无喜生乐,渍身润泽,普遍充满于此身中,无喜生乐无处不遍。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于此身中,第四禅以清净心意解遍满成就游,于此身中,以清净心无处不遍。犹有一人,被七肘衣或八肘衣,从头至足,于此身体无处不覆。如是比丘于此身中,以清净心意解遍满成就游,于此身中,以清净心无处不遍。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念光明想念光明想,善受善持,善意所念,如前后亦然,如后前亦然,如昼夜亦然,如夜昼亦然,如上下亦然,如下上亦然,如是不颠倒,心无有缠,修光明心,心终不为暗之所覆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观相善受、善持、善意所念。犹如有人,坐观卧人,卧观坐人。如是比丘观相善受、善持、善意所念。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此身随住,随其好恶,从头至足,观见种种不净充满,谓此身中有发、毛、爪、齿、麁细薄肤、皮、肉、筋、骨、心、肾、肝、肺、大肠、小肠、脾、胃、抟粪、脑及脑根、泪、汗、涕、唾、脓、血、肪、髓、涎、痰、小便。犹以器盛若干种子,有目之士,悉见分明,谓稻、粟种、大麦、小麦、大小麻豆、蔓菁芥子。如是比丘此身随住,随其好恶,从头至足,观见种种不净充满,谓此身中有发、毛、爪、齿、麁细[*]薄肤、皮、肉、筋、骨、心、肾、肝、肺、大肠、小肠、脾、胃、抟[*]粪、脑及脑根、泪、汗、涕、唾、脓、血肪、髓、涎、痰[*]、小便。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观身诸界,我此身中有地界、水界、火界、风界、空界、识界。犹如屠儿杀牛,剥皮布于地上,分作六段。如是比丘观身诸界,我此身中,地界、水界、火界、风界、空界、识界。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观彼死尸,或一、二日,至六、七日,乌鸱所啄,豺狗所食,火烧埋地,悉腐烂坏,见已自比,今我此身亦复如是,俱有此法,终不得离。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如本见息道骸骨青色,腐烂食半,骨锁在地,见已自比,今我此身亦复如是,俱有此法,终不得离。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如本见息道离皮肉血,唯筋相连,见已自比,今我此身亦复如是,俱有此法,终不得离。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如本见息道骨节解散,散在诸方,足骨、踹骨、髀骨、𣎑骨、脊骨、肩骨、颈骨、髑髅骨,各在异处,见已自比,今我此身亦复如是,俱有此法,终不得离。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如本见息道骨白如螺,青犹鸽色,赤若血涂,腐坏碎末,见已自比,今我此身亦复如是,俱有此法,终不得离。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若有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彼诸善法尽在其中,谓道品法也。若彼有心意解遍满,犹如大海,彼诸小河尽在海中。若有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彼诸善法尽在其中,谓道品法也。

“若有沙门、梵志不正立念身、游行少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必能得也。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空无念身故,犹如有瓶,中空无水,正安着地,若人持水来泻瓶中,于比丘意云何?彼瓶如是当受水不?”

比丘答曰:“受也。世尊!所以者何?彼空无水,正安着地,是故必受。”

“如是若有沙门、梵志不正立念身、游行少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必能得也。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空无念身故。若有沙门、梵志正立念身、游行无量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终不能得。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不空有念身故,犹如有瓶,水满其中,正安着地,若人持水来泻瓶中,于比丘意云何?彼瓶如是复受水不?”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所以者何?彼瓶水满,正安着地,是故不受。”

“如是若有沙门、梵志,有正立念身、游行无量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终不能得。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不空有念身故。若有沙门、梵志不正立念身、游行少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必能得也。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空无念身故,犹如力士,以大重石掷淖泥中,于比丘意云何?泥为受不?”

比丘答曰:“受也。世尊!所以者何?泥淖石重,是故必受。”

“如是若有沙门、梵志不正立念身、游行少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必能得也。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空无念身故。若有沙门、梵志正立念身、游行无量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终不能得。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不空有念身故,犹如力士,以轻毛鞠掷平户扇,于比丘意云何?彼为受不?”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所以者何?毛鞠轻搏,户扇平立,是故不受。”

“如是若有沙门、梵志正立念身、游行无量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终不能得。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不空有念身故。若有沙门、梵志不正立念身、游行少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必能得也。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空无念身故,犹人求火,以槁木为母,以燥钻钻,于比丘意云何?彼人如是,为得火不?”

比丘答曰:“得也。世尊!所以者何?彼以燥钻钻于槁木,是故必得。”

“如是若有沙门、梵志不正立念身、游行少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必能得也。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空无念身故。若有沙门、梵志正立念身、游行无量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终不能得。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不空有念身故,犹人求火,以湿木为母,以湿钻钻,于比丘意云何?彼人如是,为得火不?”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所以者何?彼以湿钻钻于湿木,是故不得。”

“如是若有沙门、梵志正立念身、游行无量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终不能得。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不空有念身故。”

“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当知有十八德。云何十八?比丘者,能忍饥渴、寒热、蚊虻、蝇蚤、风日所逼,恶声、捶杖亦能忍之,身遇诸疾,极为苦痛,至命欲绝,诸不可乐,皆能堪耐,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是谓第一德。

“复次,比丘堪耐不乐,若生不乐,心终不着,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是谓第二德。

“复次,比丘堪耐恐怖,若生恐怖,心终不着,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是谓第三德。

“复次,比丘生三恶念欲念、恚念、害念,若生三恶念,心终不着,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是谓第四德。

“复次,比丘离欲、离恶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禅成就游,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是谓第五至第八德。

“复次,比丘三结已尽,得须陀洹,不堕恶法,定趣正觉,极受七有,天上人间七往来已而得苦际,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是谓第九德。

“复次,比丘三结已尽,淫怒痴薄,得一往来天上人间,一往来已而得苦际,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是谓第十德。

“复次,比丘五下分结尽,生于彼间,便般涅槃,得不退法,不还此世,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是谓第十一德。

“复次,比丘若有息解脱,离色得无色,如其像定身作证成就游,而以慧观知漏、断漏,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是谓第十二德。

“复次,比丘如意足、天耳、他心智、宿命智、生死智,诸漏已尽,得无漏心解脱、慧解脱,于现法中自知自觉,自作证成就游,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更受有,知如真。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是谓第十三至第十八德。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当知有此十八功德。”

佛说如是。彼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念身经第十竟(四千二百二十五字)

十八德内关六七八并十三至十七者,应在第五、第十八德内也。南本结在第四、第十二中,理犹难晓

[校勘]

宋、元、明三本无“中阿含”三字。

宋本无“第二小土城诵”六字。

“惒”,宋、元、明三本作“和”。

“檀”,宋、元、明三本作“坛”。[*]

“宴”,宋、元、明三本作“燕”。[*]

“惟”,宋、元、明三本作“唯”。

“觉”,大正藏原为“寤”,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觉”。[*]

“梨”,明本作“黎”。

“絣”,大正藏原为“拼”,今依据元、明二本改作“絣”。

“上”,元本作“二”。

“腭”,宋本作“腭”。[*]

“执”,大正藏原为“旋”,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执”。

“上下”,大正藏原为“下上”,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上下”。

“下上”,大正藏原为“上下”,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下上”。

“麁细”,宋、元、明三本作“尘网”。[*]

“抟”,宋、明二本作“腨”,元本作“揣”。[*]

“痰”,大正藏原为“胆”,今依据元、明二本改作“痰”。[*]

“蔓”,大正藏原为“菘”,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蔓”。

“于地”,宋、元、明三本作“地于”。

“踹”,大正藏原为“膊”,今依据元、明二本改作“踹”。

“泻”,宋、元二本作“写”。

“搏”,大正藏原为“阐”,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搏”。

大正藏在“四”字之下有“五六七”三字,今依据明本删去。

大正藏无“第五至”三字,今依据明本补上。

“七”,大正藏原为“一”,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七”。

大正藏在“二”字之下有“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字,今依据明本删去。

大正藏无“第十三至”四字,今依据明本补上。

明本无“念身经第十竟”六字。

宋、元、明三本无“四千二百二十五字”八字。

宋、元、明三本无“十八德内关六七八并十三至十七者,应在第五、第十八德内也。南本结在第四、第十二中,理犹难晓。”三十九字。

[注解]

鸯祇:古代印度小国,位于十六大国的鸯伽国与末罗国之间,首都为阿惒那。另译为“央瞿多罗”。

念身:系念在身体上,觉知当下身体的状态或本质。又译为“身至念”。

知上如真:知道极致之实相。“知如真”即是“如实知”:如其原貌地了知。“上”是“上等”、“无上”之义。相当的南传经文作“如是如是知道它”。

屈伸低仰:四肢的弯屈、伸直,弯身、起身。

学一切身息入,学一切身息出:觉知吸气对全身的影响,觉知呼气对全身的影响。“学”即“觉知”,觉察知道,也就是体验的意思。“一切身”是全身,可解为整个身体,也有解为呼吸的整个过程。

学止身行息入,学止口行息出:觉知吸气时全身的活动平息,觉知呼气时全身的活动平息,例如全身或呼吸达到平静、轻松。“身行”是身体的活动,包含呼吸。“口行息出”可能指“气息由口而出”(观呼吸的修法,现在多是教授呼吸时鼻吸鼻呼,而古代也有教授鼻吸口呼的方法),也可能解为(呼气时进一步)平息了语业、调伏寻与伺。

离生喜乐:由舍离而生起喜与乐,指初禅的境界。按:《中阿含经》将初禅至四禅的层次列于身念处的段落,相当的《增壹阿含经》经文及南传经文,则都将初禅至四禅的层次列于法念处的段落。

工浴人:洗浴师傅。

澡豆:洗涤身体、衣服等污秽所用的豆粉。

定生喜乐:依定而生起喜与乐,指第二禅的境界。

无喜生乐:停止了喜,但还保有乐,指第三禅的境界。

以清净心意解遍满成就游:达成并保持着以清净的心全心投入而遍满一切的境界,指第四禅的境界。“成就游”指达成并保持着,“意解”在这里可能同“胜解”,可指全心投入。相当的南传经文作“进入后住于(由舍而念遍净的)第四禅”。

如前后亦然,如后前亦然,如昼夜亦然,如夜昼亦然,如上下亦然,如下上亦然,如是不颠倒,心无有缠,修光明心,心终不为暗之所覆:后如同前,前如同后;夜晚如同白天,白天如同夜晚;下如同上,上如同下。像这样不错乱、没有烦恼缠缚,来修习光明心。按:这是描述念光明心的修法,详见南传《相应部尼科耶》〈神足相应51〉第20经解析经

观相善受、善持、善意所念。犹如有人,坐观卧人,卧观坐人:对于所观的对象,好好地掌握、好好地放在心上、好好地忆念,有如观察他人般客观地观察自己,坐着时观察躺着的身体,躺着时观察坐着的身体。这可以解为以智慧观察行、住、坐、卧,例如改变姿势时觉知正在改变姿势,观察身体从躺着变成坐着时,不论躺或坐都是无常的;或是修空三昧的人,在行、住、坐、卧当中观察一切都是因缘和合的暂态,所以本质皆空。相当的南传经文作“以慧善加掌握、善加作意、善加领会、善加洞察前后想”。

如本见息道骸骨:如同之前所见墓地里的尸体骨骇。“息道”又译为“息止道”,指墓地。“本见”指“原来所见;之前所见”,因为修不净观时,需先到墓地观看尸体,记住其不净的模样,然后回去取相作观,所以说“本见”。

道品法:能达到解脱的具体修行方法,例如三十七道品:四念处、四正勤、四如意足、五根、五力、七觉支、八正道。

槁木:干枯的木头。“槁”读音同“稿”。

欲念、恚念、害念:感官之欲的念头、生气的念头、加害的念头。按:八正道中的“正志”即不想要有这三种念头。

离欲、离恶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禅成就游:指得初禅至第四禅。其中“离欲、离恶不善之法”是得初禅叙述的一部分。

[对应经典]

[读经拾得]

佛陀表示可以从念身开始、立足于念身,然后完成四念处、修止、及修观。

本经中“于此身中,以清净心意解遍满成就游,于此身中,以清净心无处不遍”,“观相善受、善持、善意所念。犹如有人,坐观卧人,卧观坐人”是什么修法??

本经提到念光明想的修法:“念光明想,善受善持,善意所念,如前后亦然,如后前亦然,如昼夜亦然,如夜昼亦然,如上下亦然,如下上亦然,如是不颠倒,心无有缠,修光明心,心终不为暗之所覆。”一语代过,可参见卷十七第72经记载佛陀指导阿那律尊者利用定中自然生起的光明是否退失,作为定力是否退失的征相,每当光明退失了,就要找出禅定在哪里有缺失并加以改善,即可恢复定力及光明。缺失都解决了,就能稳定地向初禅、第二禅……迈进。

“光明禅相”可参见卷十七〈长寿王品 2〉第72经长寿王本起经,念光明想的修法可进一步参考南传《相应部尼科耶》〈神足相应51〉第20经解析经

【节录该经的读经拾得】

一些法门在行住坐卧时观光明或光珠,也为此方法的衍伸应用。

就四念处的分类来说,觉知物理世界(尤其是身体)是身念处的范围,而不是受、心、法念处的范围。从物理学来看光是种电磁波,也是种物理现象。另一方面,对于色界天人来说,光明就是他们的身体的特征。或许因此念光明想也可视为念身的一种修法。

[进阶辨正]

(八二)中阿含长寿王品支离弥梨经第十一(第二小土城诵)

我闻如是:

一时,佛游王舍城,在竹林加兰哆园。

尔时,众多比丘于中食后少有所为,集坐讲堂,欲断诤事,谓论此法、律,此佛之教。彼时,质多罗象子比丘亦在众中。于是,质多罗象子比丘,众多比丘论此法、律,此佛教时,于其中间竞有所说,不待诸比丘说法讫竟,又不以恭敬、不以善观问诸上尊长老比丘。

是时,尊者大拘𫄨罗在彼众中。于是,尊者大拘𫄨罗告质多罗象子比丘曰:“贤者!当知众多比丘说此法、律,此佛教时,汝莫于中竞有所说,若诸比丘所说讫已,然后可说。汝当以恭敬,当以善观问诸上尊长老比丘,莫不恭敬,莫不善观问诸上尊长老比丘。”

尔时,质多罗象子比丘诸亲朋友悉在众中。于是,质多罗象子比丘诸亲朋友语尊者大拘𫄨罗曰:“贤者大拘𫄨罗!汝莫大责数质多罗象子比丘。所以者何?质多罗象子比丘戒德多闻,似如懈怠,然不贡高。贤者大拘𫄨罗!质多罗象子比丘,诸比丘随所为时而能佐助。”

于是,尊者大拘𫄨罗语质多罗象子比丘诸亲朋友曰:“诸贤!不知他心者,不得妄说称不称。所以者何?或有一人在世尊前时,及诸上尊长老梵行可惭可愧、可爱可敬前,彼便善守善护;若于后时离世尊前,及离诸上尊长老梵行可惭可愧、可爱可敬前,彼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彼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犹若如牛,入他田中,守田人捉,或以绳系,或著栏中。诸贤!若有作是说,此牛不复入他田中,如是彼为正说耶?”

答曰:“不也。所以者何?谓彼牛者,为绳所系,或断或解,为栏所遮,或破或跳出,复入他田,如前无异。”

“诸贤!或有一人在世尊前时,及诸上尊长老梵行可惭可愧、可爱可敬前,彼便善守善护;若于后时离世尊前,及离诸梵行可惭可愧、可爱可敬前,彼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彼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是谓有一人。

“复次,诸贤!或有一人逮得初禅,彼得初禅已,便自安住,不复更求未得欲得、不获欲获、不作证欲作证。彼于后时,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彼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犹大雨时,村间湖池水满其中,彼若本时所见沙石、草木、甲虫、鱼鳖、虾蟆及诸水性,去时来时,走时住时,后水满已,尽不复见。诸贤!若有作是说,彼湖池中终不复见沙石、草木、甲虫、鱼鳖、虾蟆及诸水性,去时来时,走时住时,如是彼为正说耶?”

答曰:“不也。所以者何?彼湖池水,或象饮马饮,骆驼、牛、驴、猪、鹿、水牛饮,或人取用,风吹日炙;彼若本时不见沙石、草木、甲虫、鱼鳖、虾蟆及诸水性,去时来时,走时住时,后水减已,还见如故。”

“如是,贤者!或有一人逮得初禅,彼得初禅已,便自安住,不复更求未得欲得、不获欲获、不作证欲作证;彼于后时,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彼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是谓有一人。

“复次,诸贤!或有一人得第二禅,彼得第二禅已,便自安住,不复更求未得欲得、不获欲获、不作证欲作证。彼于后时,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彼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犹大雨时,四衢道中尘咸作泥。诸贤!若有作是说,此四衢道泥终不燥,不复作尘,如是彼为正说耶?”

答曰:“不也。所以者何?此四衢道,或象行马行,骆驼、牛、驴、猪、鹿、水牛及人民行,风吹日炙,彼四衢道泥干燥已,还复作尘。”

“如是,诸贤!或有一人得第二禅,彼得第二禅已,便自安住,不复更求未得欲得、不获欲获、不作证欲作证。彼于后时,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彼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是谓有一人。

“复次,诸贤!或有一人得第三禅,彼得第三禅已,便自安住,不复更求未得欲得、不获欲获、不作证欲作证。彼于后时,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彼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犹山泉湖水,澄清平岸,定不动摇,亦无波浪。诸贤!若有作是说,彼山泉湖水终不复动,亦无波浪,如是彼为正说耶?”

答曰:“不也。所以者何?或于东方大风卒来,吹彼湖水,动涌波浪;如是南方、西方、北方大风卒来,吹彼湖水,动涌波浪。”

“如是,诸贤!或有一人得第三禅,彼得第三禅已,便自安住,不复更求未得欲得、不获欲获、不作证欲作证。彼于后时,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彼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是谓有一人。

“复次,诸贤!或有一人得第四禅,彼得第四禅已,便自安住,不复更求未得欲得、不获欲获、不作证欲作证。彼于后时,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彼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犹如居士、居士子,食微妙食,充足饱满已,本欲食者,则不复欲。诸贤!若有作是说,彼居士、居士子,终不复欲得食,如是彼为正说耶?”

答曰:“不也。所以者何?彼居士、居士子,过夜饥已,彼若本所不用食者,还复欲得。”

“如是,诸贤!或有一人得第四禅,彼得第四禅已,便自安住,不复更求未得欲得、不获欲获、不作证欲作证。彼于后时,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彼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是谓有一人。

“复次,诸贤!或有一人得无想心定,彼得无想[*]心定已,便自安住,不复更求未得欲得、不获欲获、不作证欲作证。彼于后时,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彼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犹如一无事处,闻支离弥梨虫声,彼无事处,或王或王大臣夜止宿,彼象声、马声、车声、步声、螺声、鼓声、细腰鼓声、妓鼓声、舞声、歌声、琴声、饮食声,彼若本闻支离弥梨虫声便不复闻。诸贤!若有作是说,彼无事处,终不复闻支离弥梨虫声,如是彼为正说耶?”

答曰:“不也。所以者何?彼王及王大臣过夜平旦,各自还归,彼若闻象声、马声、车声、步声、螺声、鼓声、细腰鼓声、妓鼓声、舞声、歌声、琴声、饮食声故,不闻支离弥梨虫声,彼既去已,还闻如故。”

“如是。诸贤!得无想[*]心定,得无想[*]心定已,便自安住、不复更求未得欲得、不获欲获、不作证欲作证。彼于后时,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便心生欲。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是谓有一人。”

尔时,质多罗象子比丘寻于其后舍戒罢道,质多罗象子比丘诸亲朋友闻质多罗象子比丘舍戒罢道已,往诣尊者大拘𫄨罗所,到已,白曰:“尊者大拘𫄨罗!为知质多罗象子比丘心,为因余事知。所以者何?今质多罗象子比丘已舍戒罢道。”

尊者大拘𫄨罗告彼亲朋友曰:“诸贤!此事正应尔。所以者何?以不知如真,不见如真。所以者何?因不知如真,不见如真故。”

尊者大拘𫄨罗所说如是。彼诸比丘闻尊者大拘𫄨罗所说,欢喜奉行。

支离弥梨经第十一竟(二千四百四十七字)

[校勘]

明本无“中阿含”三字。

“第二小土城诵”六字,宋、元二本置于“中阿含长寿王品支离弥梨经第十一”次行,明本无此六字。

“质多罗象子”,巴利本作 Citta Hatthisāriputta。

“大拘𫄨罗”,巴利本作 Mahā-koṭṭhita。

“咸”,大正藏原为“灭”,今依据元、明二本改作“咸”。

“心”,宋、元、明三本作“热心”。

“想”,宋本作“相”。[*]

“无想心定”,巴利本作 Animitta samādhi。

“贡高”,大正藏原为“高贡”,今依据前后文改作“贡高”。

“支离弥梨”,巴利本作 Giriḷikā。

“琴”,大正藏原为“瑟”,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琴”。

明本无“支离弥梨经第十一竟”九字。

宋、元、明三本无“二千四百四十七字”八字。

[注解]

随所为时:随其需要别人协助之时。

日炙:日晒。

[对应经典]

[读经拾得]

得定并不代表解脱,得定后若懈怠,仍会退失为一般凡夫的状态,必须依定发慧,才能解脱。

(八三)中阿含长寿王品长老上尊睡眠经第十二(第二小土城诵)

我闻如是:

一时,佛游婆耆瘦,在鼍山怖林鹿野园中。

尔时,尊者大目揵连游摩竭国,在善知识村中。于是,尊者大目揵连独安静处宴坐思惟而便睡眠。世尊遥知尊者大目揵连独安静处宴坐思惟而便睡眠。世尊知已,即入如其像定,以如其像定,犹若力士屈伸臂顷,从婆耆瘦鼍山怖林鹿野园中忽没不现,住摩竭国善知识村尊者大目揵连前。于是,世尊从定而觉,告曰:“大目揵连!汝著睡眠。大目揵连!汝著睡眠。”

尊者大目揵连白世尊曰:“唯然。世尊!”

佛复告曰:“大目揵连!如所相著睡眠,汝莫修彼相,亦莫广布,如是睡眠便可得灭。若汝睡眠故不灭者,大目揵连!当随本所闻法,随而受持广布诵习,如是睡眠便可得灭。若汝睡眠故不灭者,大目揵连!当随本所闻法,随而受持为他广说,如是睡眠便可得灭。若汝睡眠故不灭者,大目揵连!当随本所闻法,随而受持、心念、心思,如是睡眠便可得灭。若汝睡眠故不灭者,大目揵连!当以两手扪摸于耳,如是睡眠便可得灭。

“若汝睡眠故不灭者,大目揵连!当以冷水澡洗面目及洒身体,如是睡眠便可得灭。若汝睡眠故不灭者,大目揵连!当从室出,外观四方,瞻视星宿,如是睡眠便可得灭。若汝睡眠故不灭者,大目揵连!当从室出,而至屋头,露地经行,守护诸根,心安在内,于后前想,如是睡眠便可得灭。若汝睡眠故不灭者,大目揵连!当舍经行道,至经行道头,敷尼师檀,结跏趺坐,如是睡眠便可得灭。若汝睡眠故不灭者,大目揵连!当还入室,四叠优多罗僧以敷床上,襞僧伽梨作枕,右胁而卧,足足相累,心作明想,立正念正智,常欲起想

“大目揵连!莫计床乐眠卧安快,莫贪财利,莫著名誉。所以者何?我说一切法不可与会,亦说与会。大目揵连!我说何法不可与会?大目揵连!若道俗法共合会者,我说此法不可与会。大目揵连!若道俗法共合会者,便多有所说,若多有所说者,则便有,若有调者,便心不息。大目揵连!若心不息者,便心离定。大目揵连!是故我说不可与会。大目揵连!我说何法可与共会?大目揵连!彼无事处,我说此法可与共会,山林树下空安静处,高岩石室寂无音声,远离,无恶,无有人民,随顺宴坐。大目揵连!我说此法可与共会。

“大目揵连!汝若入村行乞食者,当以厌利,厌供养、恭敬,汝若于利、供养、恭敬心作厌已,便入村乞食。大目揵连!莫以高大意入村乞食。所以者何?诸长者家有如是事,比丘来乞食,令长者不作意,比丘便作是念:‘谁坏我长者家?所以者何?我入长者家,长者不作意。’因是生忧,因忧生调,因调生心不息,因心不息,心便离定。大目揵连!汝说法时莫以诤说,若诤说者,便多有所说,因多说故,则便生调,因生调故,便心不息,因心不息故,便心离定。大目揵连!汝说法时莫强,说法如师子。大目揵连!汝说法时,下意说法,舍力、灭力、破坏于力,当以不强,说法如师子。大目揵连!当学如是。”

尔时,尊者大目揵连即从坐起,偏袒着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云何比丘得至究竟,究竟白净、究竟梵行、究竟梵行讫?”

世尊告曰:“大目揵连!比丘若觉乐、觉苦、觉不苦不乐者,彼此觉观无常、观兴衰、观断、观无欲、观灭、观舍。彼此觉观无常、观兴衰、观断、观无欲、观灭、观舍已,不受此世;因不受世已,便不疲劳;因不疲劳已,便般涅槃,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更受有,知如真。大目揵连!如是比丘得至究竟,究竟白净、究竟梵行、究竟梵行讫。”

佛说如是。尊者大目揵连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长老上尊睡眠经第十二竟(千一百三十七字)

中阿含经卷第二十(七千八百九字)(第二小土城诵)

[校勘]

明本无“中阿含”三字。

“第二小土城诵”六字,宋、元二本置于“中阿含长寿王品长老上尊睡眠经第十二”次行,明本无此六字。

“婆耆瘦”,巴利本作 Bhaggesu。

“鼍山怖林鹿野园”,巴利本作 Sumsumā-ragira Bhesakaḷāvana-migadāya。

“摩竭国”,巴利本作 Magadha。

“善知识村”,巴利本作 Kallavālamutta-gāma。

“伸”,大正藏原为“申”,今依据明本改作“伸”。

“住”,大正藏原为“往”,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住”。

“觉”,大正藏原为“寤”,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觉”。

宋本无“故”字。

“得”,大正藏原为“室”,今依据前后文改作“得”。

“檀”,宋、元、明三本作“坛”。

“何”,宋、元、明三本作“何或”。

“诸”,元、明二本作“诣”。

“目揵”,大正藏原为“揵目”,今依据前后文改作“目揵”。

明本无“长老上尊睡眠经第十二竟”十一字。

宋、元、明三本无“千一百三十七字”七字。

宋、元、明三本无“七千八百九字”六字。

宋、元、明三本无“第二小土城诵”六字。

[注解]

当随本所闻法,随而受持广布诵习:应该依照原先所听到的法,跟着领受于心,多修习、诵读学习。本经和相当的南传经文中的次第略有相同,本经的次第是先诵读、才为人说法、才思考,南传的次第是先思考、才诵读、才为人说法。

扪摸:抓取。“扪”读音同“门”。

后前想:以智慧观察之前与之后(共通的特质);在来回走动中(保持)正知。这可以解为以智慧观察行、住、坐、卧,例如改变姿势时觉知正在改变姿势,观察走路时各个脚步都是无常的;或是修空三昧的人,在行、住、坐、卧当中观察一切都是因缘和合的暂态,所以本质皆空。又译为“前后想”。

舍经行道,至经行道头:离开在经行的道路,回到道路的起点(屋外)。

心作明想:做光明的观想。

常欲起想:心中保持着醒起来的想法,不贪睡。

不可与会:

调:掉举;心浮动不安。这句是说想用说法去压过别人的时候,就会陷入掉举。

高大意:高傲。

下意说法,舍力、灭力、破坏于力,当以不强:谦虚地说法,舍去、灭去、破坏掉说法时我慢心升起的势力,不要用强迫性的心态说法。

[对应经典]

[读经拾得]

这一经全文都是绕着心的状态在讲:对治昏沉睡眠 ⇒ 对治掉举 ⇒ 对治五盖后就有定力 ⇒ 修观

(1) 与道俗人与会,多说,有调,心不息
(2) 乞食的心态不对
(3) 说法的心态不对
⇒心离定的原因

佛陀教大目揵连尊者在打瞌睡时,可依序采用以下方法:不修会导致睡眠的相、诵习佛法、为他说法、思惟佛法、掐耳朵、洗脸、到室外看星空、室外经行、室外打坐,如果还是太困,就先好好睡一觉了。睡觉时也不要执著于卧床睡觉的快乐,休息够了就要起床。

其中第一个“不修会导致睡眠的相”,相反的即是修不会导致睡眠的相,如同《杂阿含经》卷二十四第815经教的取于净相:“若身耽睡,心法懈怠,彼比丘当起净信,取于净相”,《杂阿含经》卷二十七第715经也教:“彼明照思惟,未生睡眠盖令不起,已生睡眠盖令灭。”

什么是“取于净相”?例如光明想(参见本卷第81经念身经)、念佛的功德(参见《增壹阿含经》卷二〈广演品3〉第1经),也可引申至持诵佛号(参见《杂阿含经》卷四十二第1158经)、礼佛(参见《增壹阿含经》卷二十四〈善聚品32〉第3经),能让人欢喜或愉悦,而提神醒脑。这原理有点像在沉闷的课堂上老师会讲些笑话,大家就不会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