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阿含经卷第四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导读

(一八)业相应品师子经第八(初一日诵)

我闻如是:

一时,佛游鞞舍离,在猕猴水边高楼台观

尔时,众多鞞舍离丽掣集在听堂,数称叹佛,数称叹法及比丘众。彼时,尼干弟子师子大臣亦在众中。

是时,师子大臣欲往见佛,供养礼事,师子大臣则先往诣诸尼干[*]所,白尼干[*]曰:“诸尊!我欲往见沙门瞿昙。”

彼时,尼干[*]诃师子曰:“汝莫欲见沙门瞿昙。所以者何?沙门瞿昙宗本不可作,亦为人说不可作法。师子!若见宗本不可作则不吉利,供养礼事亦不吉利。”

彼众多鞞舍离丽掣再三集在听堂,数称叹佛,数称叹法及比丘众。彼时,尼干[*]弟子师子大臣亦再三在彼众中。时,师子大臣亦复再三欲往见佛,供养礼事。

师子大臣便不辞尼干[*],即往诣佛,共相问讯,却坐一面,而作是语:“我闻沙门瞿昙宗本不可作,亦为人说不可作法。瞿昙!若如是说,沙门瞿昙宗本不可作,亦为人说不可作法,彼不谤毁沙门瞿昙耶?彼说真实耶?彼说是法耶?彼说法如法耶?于如法无过、无难诘耶?”

世尊答曰:“师子!若如是说,沙门瞿昙宗本不可作,亦为人说不可作法,彼不谤毁沙门瞿昙。彼说真实,彼说是法,彼说如法,于法无过,亦无难诘。所以者何?师子!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不可作,亦为人说不可作法。师子!复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可作,亦为人说可作之法。师子!复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断灭,亦为人说断灭之法。师子!复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可恶,亦为人说可憎恶法。师子!复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法、律,亦为人说法、律之法。师子!复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苦行,亦为人说苦行之法。师子!复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不入于胎,亦为人说不入胎法。师子!复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安隐,亦为人说安隐之法。

“师子!云何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不可作,亦为人说不可作法?师子!我说身恶行不可作,口、意恶行亦不可作。师子!若如是比无量不善秽污之法,为当来有本、烦热苦报、生老病死因。师子!我说此法尽不可作。师子!是谓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不可作,亦为人说不可作法。

“师子!云何复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可作,亦为人说可作之法?师子!我说身妙行可作,口、意妙行亦可作。师子!若如是比无量善法与乐果,受于乐报,生于善处而得长寿。师子!我说此法尽应可作。师子!是谓有事因此事故,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可作,亦为人说可作之法。

“师子!云何复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断灭,亦为人说断灭之法?师子!我说身恶行应断灭,口、意恶行亦应断灭。师子!若如是比无量不善秽污之法,为当来有本、烦热苦报、生老病死因。师子!我说此法尽应断灭。师子!是谓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断灭,亦为人说断灭之法。

“师子!云何复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可恶,亦为人说可憎恶法?师子!我说身恶行可憎恶,口、意恶行亦可憎恶。师子!若如是比无量不善秽污之法,为当来有本、烦热苦报、生老病死因。师子!我说此法尽可憎恶。师子!是谓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可恶,亦为人说可憎恶法。

“师子!云何复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法、律,亦为人说法、律之法?师子!我为断贪淫故而说法、律,断瞋恚、愚痴故而说法、律。师子!若如是比无量不善秽污之法,为当来有本、烦热苦报、生老病死因。师子!我为断彼故而说法、律。师子!是谓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法、律,亦为人说法、律之法。

“师子!云何复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苦行,亦为人说苦行之法?师子!或有沙门、梵志裸形无衣,或以手为衣,或以叶为衣,或以珠为衣,或不以瓶取水,或不以取水,不食刀杖劫抄之食,不食欺妄食,不自往不遣信不来尊不善尊不住尊若有二人食,不在中食不怀妊家食不畜狗家食,设使家有粪蝇飞来,便不食也。不啖鱼,不食肉,不饮酒,不饮恶水,或都无所饮,学无饮行;或啖一口,以一口为足,或二、三、四,乃至七口,以七口为足;或食一得,以一得为足,或二、三、四,乃至七得,以七得为足;或日一食,以一食为足,或二、三、四、五、六、七日、半月、一月一食,以一食为足;或食菜茹,或食稗子,或食穄米,或食杂𪍿,或食头头逻食,或食麤食;或至无事处,依于无事,或食根,或食果,或食自落果,或持连合衣,或持毛衣,或持头舍衣,或持毛头舍衣,或持全皮,或持穿皮,或持全穿皮;或持散发,或持编发,或持散编发,或有剃发,或有剃须,或剃须发,或有拔发,或有拔须,或拔须发;或住立断坐,或修蹲行,或有卧刺,以刺为床,或有卧果,以果为床,或有事水,昼夜手抒,或有事火,竟昔然之,或事日、月、尊祐大德,叉手向彼,如此之比受无量苦,学烦热行。师子!有此苦行我不说无。师子!然此苦行为下贱业,至苦至困,凡人所行,非是圣道。师子!若有沙门、梵志,彼苦行法知断灭尽,拔绝其根,至竟不生者,我说彼苦行。师子!如来.无所著.等正觉,彼苦行法知断灭尽,拔绝其根,至竟不生,是故我苦行。师子!是谓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苦行,亦为人说苦行之法。

“师子!云何复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不入于胎,亦为人说不入胎法?师子!若有沙门、梵志当来胎生,知断灭尽,拔绝其根,至竟不生者,我说彼不入于胎。师子!如来.无所著.等正觉,当来有胎生知断灭尽,拔绝其根,至竟不生,是故我不入于胎。师子!是谓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不入于胎,亦为人说不入胎法。

“师子!云何复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安隐,亦为人说安隐之法?师子!族姓子所为剃除须发,著袈裟衣,至信、舍家、无家、学道者,唯无上梵行讫,我于现法自知自觉,自作证成就游,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更受有,知如真,我自安隐,亦安隐他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我已安彼,便为生法,众生于生法解脱,老法、病法、死法、忧戚染污法,众生于忧戚染污法解脱。师子!是谓有事因此事故,于如实法不能谤毁,沙门瞿昙宗本安隐,亦为人说安隐之法。”

师子大臣白世尊曰:“瞿昙!我已知。善逝!我已解。瞿昙!犹明目人,覆者仰之,覆者发之,迷者示道,暗中施明,若有明者,便见于色。沙门瞿昙亦复如是,为我无量方便说法、现义,随其诸道。世尊!我今自归于佛、法及比丘众,唯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从今日始,终身自归,乃至命尽。世尊!犹如有人养不良马,望得其利,徒自疲劳而不获利。世尊!我亦如是,彼愚痴尼干[*]不善晓了,不能自知,不识良田而不自审,长夜奉敬,供养礼事,望得其利,唐苦无益。世尊!我今再自归佛、法及比丘众,唯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从今日始,终身自归,乃至命尽。世尊!我本无知,于愚痴尼干[*]有信有敬,从今日断。所以者何?欺诳我故。世尊!我今三自归佛、法及比丘众,唯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从今日始,终身自归,乃至命尽。”

佛说如是。师子大臣及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师子经第八竟(二千四百一十三字)

[校勘]

明本无“初一日诵”四字。

“鞞舍离”,巴利本作 Vesālī。

“丽掣”,巴利本作 Licchavī。

“干”,宋、元、明三本作“揵”。

“尼干弟子师子”,巴利本作 Sīha senapati Nigaṇṭha-sāvaka。

“宗本不可作,亦为人说不可作法”,巴利本作 akiriyavādo akiriyāya dhammaṃ deseti。

“法如法”,巴利本作 Dhamma ca anudhamma。

“櫆”,大正藏原为“魁”,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櫆”。

大正藏在“二”字之后有一“口”字,今依据宋、元、明三本删去。

大正藏此处校勘有巴利文 gabbhaseyyā punabhavābhimbbatti。

“为”,大正藏原为“有”,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为”。

“明”,大正藏原为“眼”,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明”。

宋、元、明三本在“奉行”之后有“海德佛性空佛”六字。

明本无“师子经第八竟”六字。

宋、元、明三本无“二千四百一十三字”八字。

[注解]

高楼台观:佛陀的道场之一,在毘舍离城北边一大片天然林中的大讲堂。又译为“重阁讲堂”、“大林精舍”。

丽掣:音译,另译作“离车”。古代居住在毘舍离城的刹帝利种族名。佛世时此种族实施共和制,颇为富强,佛陀涅槃后,此族的民众也分得佛舍利,起塔供养。

宗本不可作:主张不作为的教义。“宗本”是主张、中心思想的意思。相当的南传经文作“不作业论的”。

难诘:

如实法:不变的真理。“如”是指如常、如本,也就是不变。“实”是指真实、真理。又译为“真如法”。

櫆:汤匙。同“魁”。

不食刀杖劫抄之食:不吃以刀棍掠取来的食物。相当的《长阿含经》经文作“不受两刀中间食”,相当的南传经文作“不从棒杖中间食”。

不自往:不在没受邀请下自己前往受食物供养。

不遣信:不接受传话人邀请的食物供养。

不来尊:受邀请却不来。

不善尊:不接受“善哉!尊者”这样邀请的食物供养。

不住尊:受邀请却不停下来。

若有二人食,不在中食:如果有两人在一起吃东西,就不跟他们一起吃。

不怀妊家食:不向孕妇或孕妇家乞食。

不畜狗家食:不向有养狗的人家乞食。

菜茹:蔬菜。“茹”为蔬菜的总称。

稗子:杂草的种子,颗粒甚小,常杂在米中。“稗”即杂草。

穄米:去壳后的穄子。“穄子”禾本科稷属的一年生草本作物,外观似黍子但不粘。

杂𪍿:杂粮的皮壳﹑碎屑。??

头头逻食:细小的食物。“头头逻”是种可织细布的种子。??

麤食:粗糙的食物。又译为“麤疏食”。

无事处:离开聚落,寂静而适合修行的地方。又译作“无事”、“空闲”、“空闲处”,音译为“阿兰若”、“阿练若”。

持连合衣:穿(与)麻混织的(布做成的)衣服。“持”即“穿着”。

头舍衣:白布衣。

住立断坐:站着绝不坐下。

昼夜手抒:日夜都以手触水,以奉事水。

竟昔然之:整夜燃烧着火,以奉事火。“昔”即夜晚,通“夕”。

尊祐大德:造物主。

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佛陀。如来、无所著(又译为“应供”、“阿罗汉”)、等正觉(又译为“正遍知”)是如来十号的前三个,此处以这三个称号来代表佛陀。

唐苦:白费苦行。唐指“徒然”,如在“功不唐捐”一词中的意思。

族姓子:原义为婆罗门大族的子弟,引申为信佛行善的男子。另译为“善男子”。

[对应经典]

[读经拾得]

本经中佛陀将外道的各种说法转化为佛教的解读:

  • “不可作”身口意的恶行
  • “可作”身口意的妙善行
  • “断灭”身口意的恶行
  • “可憎恶”身口意的恶行
  • 法、律:断贪嗔痴
  • 苦行:拔生死根本
  • 不入于胎:拔生死根本
  • 安隐:解脱生老病死,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更受有

(一九)中阿含业相应品尼干经第九(初一日诵)

我闻如是:

一时,佛游释羇瘦,在天邑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诸尼干[*]等如是见、如是说,谓人所受皆因本作,若其故业因苦行灭,不造新者,则诸业尽,诸业尽已,则得苦尽,得苦尽已,则得苦边。我便往彼,到已,即问:‘尼干[*]!汝等实如是见、如是说,谓人所受皆因本作,若其故业因苦行灭,不造新者,则诸业尽,诸业尽已,则得苦尽,得苦尽已,则得苦边耶?’彼答我言:‘如是。瞿昙!’我复问彼尼干[*]:‘汝等自有净智,我为本有,我为本无,我为本作恶,为不作恶,我为尔所苦尽,为尔所苦不尽,若尽已,便得尽,即于现世断诸不善,得众善法,修习作证耶?’彼答我言:‘不也。瞿昙!’

“我复语彼尼干[*]:‘汝等自无净智,我为本有,我为本无,我为本作恶,为不作恶,我为尔所苦尽,为尔所苦不尽,若尽已,便得尽,即于现世断诸不善,得众善法,修习作证,而作是说,谓人所受皆因本作,若其故业因苦行灭,不造新者,则诸业尽,诸业尽已,则得苦尽,得苦尽已,则得苦边。尼干[*]!若汝等自有净智,我为本有,我为本无,我为本作恶,为不作恶,我为尔所苦尽,为尔所苦不尽,若尽已,便得尽,即于现世断诸不善,得众善法,修习作证。尼干[*]!汝等可得作是说,谓人所受皆因本作,若其故业因苦行灭,不造新者,则诸业尽,诸业尽已,则得苦尽,得苦尽已,则得苦边。’

“尼干[*]!犹如有人身被毒箭,因被毒箭则生极苦,彼为亲属怜念愍伤,欲饶益安隐故,即呼拔箭金医。箭金医来,便以利刀而为开疮,因开疮时,复生极苦,既开疮已,而求箭金,求箭金时,复生极苦,求得金已,即便拔出,因拔出时,复生极苦,拔金出已,薄疮缠裹,因裹疮时,复生极苦,彼于拔箭金后,得力无患,不坏诸根,平复如故。尼干[*]!彼人自有净智,便作是念:‘我本被毒箭,因被毒箭,则生极苦,我诸亲属见怜念愍伤,欲饶益安隐我故,即呼拔箭金医,箭金医来,便以利刀为我开疮,因开疮时,复生极苦,既开疮已,而求箭金,求箭金时,复生极苦,求得金已,即便拔出,因拔出时,复生极苦,拔金出已,薄[*]疮缠裹,因裹疮时,复生极苦,我于拔箭金后,得力无患,不坏诸根,平复如故。’

“如是,尼干[*]!若汝等自有净智,我为本有,我为本无,我为本作恶,为不作恶,我为尔所苦尽,为尔所苦不尽,若尽已,便得尽,即于现世断诸不善,得众善法,修习作证。尼干[*]!汝等可得作是说,谓人所受皆因本作,若其故业因苦行灭,不造新者,则诸业尽,诸业尽已,则得苦尽,得苦尽已,则得苦边,我问如是,不见诸尼干[*]能答我言:‘瞿昙!如是,不如是。’

“复次,我问诸尼干[*]曰:‘若诸尼干[*]有上断、上苦行,尔时诸尼干[*]生上苦耶?’彼答我言:‘如是。瞿昙!’‘若有中断、中苦行,尔时诸尼干[*]生中苦耶?’彼答我言:‘如是,瞿昙!’‘若有下断、下苦行,尔时诸尼干[*]生下苦耶?’彼答我言:‘如是,瞿昙!’是为诸尼干[*]有上断、上苦行,尔时诸尼干[*]则生上苦;有中断、中苦行,尔时诸尼干[*]则生中苦;有下断、下苦行,尔时诸尼干[*]则生下苦。若使诸尼干[*]有上断、上苦行,尔时诸尼干[*]止息上苦;有中断、中苦行,尔时诸尼干[*]止息中苦;有下断、下苦行,尔时诸尼干[*]止息下苦。若如是作、不如是作,止息极苦甚重苦者,当知诸尼干[*]即于现世作苦。但诸尼干[*]为痴所覆,为痴所缠,而作是说:‘谓人所受皆因本作,若其故业因苦行灭,不造新者,则诸业尽,诸业尽已,则得苦尽,得苦尽已,则得苦边。’我问如是,不见诸尼干[*]能答我言:‘瞿昙!如是,不如是。’

“复次,我问诸尼干[*]曰:‘诸尼干[*]!若有乐报业,彼业宁可因断、因苦行,转作苦报耶?’彼答我言:‘不也。瞿昙!’‘诸尼干[*]!若有苦报业,彼业宁可因断、因苦行,转作乐报耶?’彼答我言:‘不也。瞿昙!’‘诸尼干[*]!若有现法报业,彼业宁可因断、因苦行,转作后生报耶?’彼答我言:‘不也。瞿昙!’‘诸尼干[*]!若有后生报业,彼业宁可因断、因苦行,转作现法报耶?’彼答我言:‘不也。瞿昙!’‘诸尼干[*]!若有不熟报业,彼业宁可因断、因苦行,转作熟报耶?’彼答我言:‘不也。瞿昙!’‘诸尼干[*]!若有熟报业,彼业宁可因断、因苦行,转作异耶?’彼答我言:‘不也。瞿昙!’‘诸尼干[*]!是为乐报业,彼业不可因断、因苦行,转作苦报。诸尼干[*]!苦报业,彼业不可因断、因苦行,转作乐报。诸尼干[*]!现法报业,彼业不可因断、因苦行,转作后生报。诸尼干[*]!后生报业,彼业不可因断、因苦行,转作现法报。诸尼干[*]!不熟业,彼业不可因断、因苦行,转作熟报。诸尼干[*]!熟报业,彼业不可因断、因苦行,转作异者。以是故,诸尼干[*]!虚妄方便,空断无获。’

“彼诸尼干[*]便报我言:‘瞿昙!我有尊师,名亲子尼干[*],作如是说:“诸尼干[*]!汝等若本作恶业,彼业皆可因此苦行而得灭尽,若今护身、口、意,因此不复更作恶业也。”’我复问彼诸尼干[*]曰:‘汝等信尊师亲子尼干[*],不疑惑耶?’彼答我言:‘瞿昙!我信尊师亲子尼干[*],无有疑惑。’我复语彼诸尼干[*]曰:‘有五种法现世二报,信、乐、闻、念、见善观,诸尼干[*]!人自有虚妄言,是可信、可乐、可闻、可念、可见善观耶?’彼答我言:‘如是。瞿昙!’我复语彼诸尼干[*]曰:‘是虚妄言,何可信,何可乐,何可闻,何可念,何可善观──谓人自有虚妄言,有信、有乐、有闻、有念、有善观。’

“若诸尼干[*]作是说者,于如法中得五诘责,为可憎恶。云何为五?今此众生所受苦乐皆因本作,若尔者,诸尼干[*]等本作恶业。所以者何?因彼故,诸尼干[*]于今受极重苦,是谓尼干[*]第一可憎恶。复次,众生所受苦乐皆因合会,若尔者,诸尼干[*]等本恶合会。所以者何?因彼故,诸尼干[*]于今受极重苦,是谓尼干[*]第二可憎恶。复次,众生所受苦乐皆因为命,若尔者,诸尼揵等本恶为命。所以者何?因彼故,诸尼干[*]于今受极重苦,是谓尼干[*]第三可憎恶。复次,众生所受苦乐皆因见也。若尔者,诸尼干[*]等本有恶见。所以者何?因彼故,诸尼干[*]于今受极重苦,是谓尼干[*]第四可憎恶。复次,众生所受苦乐皆因尊祐造,若尔者,诸尼干[*]等本恶尊祐。所以者何?因彼故,诸尼干[*]于今受极重苦,是谓尼干[*]第五可憎恶。若诸尼干[*]因本所作恶业、恶合会、恶为命、恶见、恶尊祐,为恶尊祐所造,因彼故,诸尼干[*]于今受极重苦,是谓因彼事故,诸尼干[*]等为可憎恶。

“我所自知、自觉法为汝说者,若沙门、梵志,若天、魔、梵及余世间皆无能伏,皆无能秽,皆无能制。云何我所自知、自觉法为汝说者,非为沙门、梵志,若天、魔、梵及余世间所能伏、所能秽、所能制?若有比丘舍身不善业,修身善业,舍口、意不善业,修口、意善业,彼于未来苦,便自知我无未来苦,如法得乐而不弃舍。彼或欲断苦因,行欲,或欲断苦因,行舍欲,彼若欲断苦因,行欲者,即修其行欲,已断者,苦便得尽。彼若欲断苦因,行舍欲者,即修其行舍欲,已断者,苦便得尽。若彼比丘便作是念:‘随所为、随所行,不善法生而善法灭,若自断苦,不善法灭而善法生,我今宁可自断其苦。’便自断苦。自断苦已,不善法灭而善法生,不复断苦。所以者何?比丘!本所为者,其义已成,若复断苦,是处不然。

“比丘!犹如箭工用检挠箭,其箭已直,不复用检。所以者何?彼人本所为者,其事已成,若复用检,是处不然。如是,比丘便作是念:‘随所为、随所行,不善法生而善法灭,若自断苦,不善法灭而善法生,我今宁可自断其苦。’便自断苦。自断苦已,不善法灭而善法生,不复断苦。所以者何?本所为者,其义已成,若复断苦,是处不然。比丘!犹如有人爱念、染著、敬待彼女,然彼女人更与他语,共相问讯,往来止宿,其人因是身心生苦恼,极忧戚耶?”

比丘答曰:“如是。世尊!所以者何?其人于女爱念、染著,极相敬待,而彼女人更与他语,共相问讯,往来止宿,其人身心何得不生苦恼忧戚?”

“比丘!若使其人而作是念:‘我唐爱念、敬待彼女,然彼女人更与他语,共相问讯,往来止宿,我今宁可因自苦自忧故,断为彼女爱念、染著耶?’其人于后因自苦自忧故,便断为彼女爱念、染著。若彼女人故与他语,共相问讯,往来止宿,其人于后,身心宁当复生苦恼,极忧戚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所以者何?其人于女无复爱念、染著之情,若彼女人故与他语,共相问讯,往来止宿,若使其人因此身心复生苦恼极忧戚者,是处不然。”

“如是,比丘便作是念:‘随所为、随所行,不善法生而善法灭,若自断其苦,不善法灭而善法生,我今宁可自断其苦。’便自断苦。自断苦已,不善法灭而善法生,不复断苦。所以者何?本所为者,其义已成,若复断苦,是处不然。

“彼复作是念:‘若有所因,断其苦者,我便已断,然我于欲犹故未断,我今宁可求断于欲。’便求断欲。彼为断欲故,独住远离,在无事处,或至树下空安静处,山岩石室、露地穰积,或至林中,或在冢间,彼已在无事处,或至树下空安静[*]处,敷尼师檀,结跏趺坐,正身正愿反念不向,断除贪伺,心无有诤,见他财物诸生活具不起贪伺,欲令我得,彼于贪伺净除其心。如是,瞋恚、睡眠、掉悔,断疑、度惑,于诸善法无有犹豫,彼于疑惑净除其心。

“彼已断此五盖、心秽、慧,离欲、离恶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禅成就游。彼得如是定,心清净,无秽无烦,柔软善住,得不动心,趣向漏尽智通作证,彼便知此苦如真,知此苦习、知此苦灭、知此苦灭道如真,亦知此漏如真,知此漏习[*]、知此漏灭、知此漏灭道如真,彼如是知、如是见已,则欲漏心解脱,有漏、无明漏心解脱,解脱已,便知解脱,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更受有,知如真。

“如来如是正心解脱,得五称誉,如法无诤,可爱可敬。云何为五?彼众生者,所受苦乐皆因本作,若尔者,如来本有妙业,因彼故,如来于今圣无漏乐,寂静止息而得乐觉,是谓如来得第一称誉。复次,众生所受苦乐皆因合会,若尔者,如来本妙合会,因彼故,如来于今圣无漏乐,寂静止息而得乐觉,是谓如来得第二称誉。复次,众生所受苦乐皆因为命,若尔者,如来本妙为命,因彼故,如来于今圣无漏乐,寂静止息而得乐觉,是谓如来得第三称誉。复次,众生所受苦乐皆因见也,若尔者,如来本妙见,因彼故,如来于今圣无漏乐,寂静止息而得乐觉,是谓如来得第四称誉。复次,众生所受苦乐皆因尊祐造,若尔者,如来本妙尊祐,因彼故,如来于今圣无漏乐,寂静止息而得乐觉,是谓如来得第五称誉。是为如来本妙业、妙合会、妙为命、妙见、妙尊祐,为妙尊祐所造,因彼故,如来于今圣无漏乐,寂静止息而得乐觉,以此事故,如来于今得五称誉。

“有五因缘,心生忧苦。云何为五?淫欲缠者,因淫欲缠故,心生忧苦。如是,瞋恚、睡眠、掉[*]悔、疑惑缠者,因疑惑缠故,心生忧苦。是谓五因缘,心生忧苦。有五因缘,心灭忧苦。云何为五?若淫欲缠者,因淫欲缠故,心生忧苦,除淫欲缠已,忧苦便灭,因淫欲缠,心生忧苦,于现法中而得究竟,无烦无热,常住不变,是圣所知、圣所见。如是,瞋恚、睡眠、掉[*]悔,若疑惑缠者,因疑惑缠故,心生忧苦,除疑惑缠已,忧苦便灭,因疑惑缠,心生忧苦,于现法中而得究竟,无烦无热,常住不变,是圣所知、圣所见。是谓五因缘,心灭忧苦。

“复次,更有现法而得究竟,无烦无热,常住不变,是圣所知、圣所见。云何更有现法而得究竟,无烦无热,常住不变,是圣所知、圣所见?谓八支圣道,正见乃至正定,是为八。是谓更有现法而得究竟,无烦无热,常住不变,是圣所知、圣所见。”

佛说如是。彼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尼干[*]经第九竟(三千六百)

[校勘]

明本无“中阿含”三字。

“干”,宋、元、明三本作“揵”。[*]

明本无“初一日诵”四字。

“释羇瘦”,巴利本作 Sakkesu。

“天邑”,巴利本作 Devadaha。

“因本作”,巴利本作 Pubbekatahetu。

“薄”,宋、元、明三本作“覆”。[*]

“则”,宋、元、明三本作“即”。

“虚”,宋、元、明三本作“等虚”。

“亲子尼干”,巴利本作 Nigaṇṭha Nāṭaputta。

“诸”,宋、元、明三本作“谓”。

“彼或欲断苦因,行欲,或欲断苦因,行舍欲”,巴利本作 Imassa khome dukkhanidānassa saṃkhāraṃ padahato saṃkhārappadhānā virāgo hoti; imassa pana me dukkhanidānassa ajjhupekkhato upekham bhāvayato virago hoti。

宋、元、明三本无“苦”字。

宋、元、明三本无“彼”字。

宋、元、明三本无“彼”字。

“住”,元、明二本作“依”。

“静”,宋、元、明三本作“靖”。[*]

“檀”,宋、元、明三本作“坛”。

“跏”,大正藏原为“加”,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跏”。

“掉”,宋本作“调”。[*]

“知此苦如真”,巴利本作 Idaṃ dukkhani yathābhūtaṃ pajānāti。

“习”,元、明二本作“集”。

“办”,大正藏原为“辨”,今依据十八经改作“办”。

明本无“尼干经第九竟”六字。

宋、元、明三本无“三千六百”四字。

[注解]

天邑:位于迦毘罗卫国附近的城市,佛陀的母亲摩耶夫人的父亲即为天邑城城主。又译为“天臂城”、“释氏天现”。

人所受皆因本作:人所遭受的一切,都是由过去世的造作所造成。

苦边:苦的尽头。

自有净智:自己有清净的智慧,指自己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箭金:箭头上装的尖锐或有倒钩的金属物。

上断、上苦行:激烈的精勤、激烈的苦行。此处的“断”为“精勤”的意思,同“四正断”的“断”字意义。相当的南传经文作“有激烈行动与激烈勤奋”。(这句经文‘若诸尼干有上断、上苦行,尔时,诸尼干生上苦耶?’这边将断解释为“勤”当然与南传相对经同义;但我有为“断除”之义的感觉,提供商讨。“如果诸位有更重大的恶业要以更严酷的苦行来断除,这样不就现世生更重大的苦吗?”--kevin)

现世作苦:在现在世自己制造苦。

若有乐报业,彼业宁可因断、因苦行,转作苦报耶:如果有快乐的业报,这业力能因为精勤苦行,而转为痛苦的业报吗?

若有现法报业,彼业宁可因断、因苦行,转作后生报耶:如果有现世的业报,这业力能因为精勤苦行,而转为来生的业报吗?

不熟报业:因缘未具足未成熟的业报。

亲子尼干:即尼揵陀若提子,为耆那教始祖。

信、乐、闻、念、见善观:相信、爱好、口传、理论的深思、沈思后接受的见解。在《杂阿含经》卷13、14中译为“信、欲、闻、行思惟、见审谛忍”。

喆责:斥责;责难。为“喆难”的同义词。

彼或欲断苦因,行欲:此人或为了要断除苦的原因,而修行(善)欲(勤修)。相当的南传经文作“我于此苦因勤行,因勤行而离贪”。

欲断苦因,行舍欲:为了要断除苦的原因,而修习(行)宁静(舍)而离贪(欲)。

用检挠箭:用检核箭是否直的器具,弯曲原是弯的箭(以匡直)。

唐爱念、敬待彼女:白白喜欢、呵护那女人。

正身正愿:挺直身体,端正意愿(例如志在修习定慧以解脱或自利利他)。又译为“正身正意”。

反念不向:念头不向相反的方向;专注于当下。又译为“系念在前”。

羸:衰弱。读音同“雷”。

[对应经典]

[读经拾得]

尼干子主张苦行可以消业,例如一辈子把手举著不放下,酸痛不已,是尼干子常作的一种苦行。尼干子认为愈多苦行能消愈多业,最后靠苦行把业都消光了,就能解脱。他们这是自己处罚自己,认为自己先处罚自己后,以后就不必再受罚了。

佛陀则问尼干子的徒众,是否知道过去世一一作了哪些事、造了哪些业,导致现在世的苦?对方没有宿命通的话,当然不知道。既然不知道过去造了哪些业,又怎么能知道怎么解决这些业?

佛陀再教尼干子的徒众观察现在世,作极端苦行的人,是会获得很多痛苦,还是因为消业就没有了痛苦?能不能消业不知道,但很明显的是作极端苦行的人,必然获得很多痛苦,而不会消业而没有了痛苦。

相对地,五盖所造成的苦,是大家都可以透过观察自己的身心而了解的,例如淫欲重,就会有淫欲造成的苦;瞋心重,就会有发脾气造成的苦。当不再执著这五盖时,自然就能解脱五盖造成的苦。

要消业、除苦,靠的不是自己处罚自己,而是要靠修行于八正道,才能获得解脱。


1. 尼干子知道过去世的业吗?
ex.(箭金)
2.苦行实是现世作苦
3.业报不可能因为苦行而转变
4.苦行者会获五诘责
ex.(箭工)
ex.(唐爱念女)
5.五盖为造成苦的原因
6.行正法者得五称誉

(二〇)中阿含业相应品波罗牢经第十(初一日诵)

我闻如是:

一时,佛游拘丽瘦,与大比丘众俱,往至北村,住北村北尸摄和林中。

尔时,波罗牢伽弥尼闻沙门瞿昙释种子,舍释宗族,出家学道,游拘丽瘦,与大比丘众俱,至此北村,住北村北尸摄和林中。彼沙门瞿昙有大名称,周闻十方,沙门瞿昙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明行成为.善逝.世间解.无上士.道法御.天人师,号佛、众祐。彼于此世,天及魔、梵、沙门、梵志,从人至天,自知自觉,自作证成就游,彼若说法,初善、中善、竟亦善,有义有文,具足清净,显现梵行。若见如来.无所著.等正觉,尊重礼拜,供养承事者,快得善利。彼作是念:“我应往见沙门瞿昙!礼事供养。”

波罗牢伽弥尼闻已,从北村出,北行至尸摄和林,欲见世尊礼事供养。波罗牢伽弥尼遥见世尊在林树间,端正姝好,犹星中月,光曜𬀩晔,晃若金山,相好具足,威神巍巍,诸根寂定,无有蔽碍,成就调御,息心静默。波罗牢伽弥尼遥见佛已,前至佛所,共相问讯,却坐一面,白世尊曰:“我闻沙门瞿昙知幻是幻,瞿昙!若如是说,沙门瞿昙知幻是幻,彼不谤毁沙门瞿昙耶?彼说真实耶?彼说是法耶?彼说法如法耶?于如法无过、无难诘耶?”

世尊答曰:“伽弥尼!若如是说,沙门瞿昙知幻是幻,彼不谤毁沙门瞿昙!彼说真实,彼说是法,彼说法如法,于法无过,亦无难诘。所以者何?伽弥尼我知彼幻,我自非幻。”

波罗牢说曰:“彼沙门、梵志所说真实,而我不信彼说沙门瞿昙知幻是幻。”

世尊告曰:“伽弥尼!若知幻者,即是幻耶?”

波罗牢白曰:“如是。世尊!如是。善逝!”

世尊告曰:“伽弥尼!汝莫自误,谤毁于我,若谤毁我者,则便自损。有诤有犯,圣贤所恶,而得大罪。所以者何?伽弥尼!此实不如汝之所说。伽弥尼!汝闻拘丽瘦有耶?”

答曰:“闻有。”

“伽弥尼!于意云何?拘丽瘦用是卒为?”

答曰:“瞿昙!通使杀贼,为此事故,拘丽瘦畜是卒也。”

“伽弥尼!于意云何?拘丽瘦卒为有戒,为无戒耶?”

答曰:“瞿昙!若世间有无戒德者,无过拘丽瘦卒。所以者何?拘丽瘦卒极犯禁戒,唯行恶法。”

复问:“伽弥尼!汝如是见、如是知,我不问汝,若他问汝:‘波罗牢伽弥尼知拘丽瘦卒极犯禁戒,唯行恶法,因此事故,波罗牢伽弥尼极犯禁戒,唯行恶法。’若如是说,为真说耶?”

答曰:“非也。瞿昙!所以者何?拘丽瘦卒见异、欲异,所愿亦异,拘丽瘦卒极犯禁戒,唯行恶法;我极持戒,不行恶法。”

复问:“伽弥尼!汝知拘丽瘦卒极犯禁戒,唯行恶法,然不以此为犯禁戒,唯行恶法;如来何以不得知幻而自非幻?所以者何?知幻,知幻人,知幻报,知断幻。伽弥尼!我亦知杀生,知杀生人,知杀生报,知断杀生。伽弥尼!我知不与取,知不与取人,知不与取报,知断不与取。伽弥尼!我知妄言,知妄言人,知妄言报,知断妄言。伽弥尼!我如是知、如是见。若有作是说,沙门瞿昙知幻即是幻者,彼未断此语,闻彼心、彼欲、彼愿、彼闻、彼念、彼观,如屈伸臂顷,命终生地狱中。”

波罗牢伽弥尼闻已,怖惧战栗,身毛皆竖,即从座起,头面礼足,长跪叉手,白世尊曰:“悔过,瞿昙!自首,善逝!如愚、如痴、如不定、如不善。所以者何?我以妄说沙门瞿昙是幻,唯愿瞿昙受我悔过,见罪发露,我悔过已,护不更作。”

世尊告曰:“如是,伽弥尼!汝实如愚、如痴、如不定、如不善。所以者何?谓汝于如来.无所著.等正觉妄说是幻。然汝能悔过,见罪发露,护不更作。如是,伽弥尼!若有悔过,见罪发露,护不更作者,则长养圣法而无有失。”

于是,波罗牢伽弥尼叉手向佛,白世尊曰:“瞿昙!有一沙门梵志如是见、如是说:‘若有杀生者,彼一切即于现法受报,因彼生忧苦;若有不与取、妄言,彼一切即于现法受报,因彼生忧苦。’沙门瞿昙!于意云何?”

世尊告曰:“伽弥尼!我今问汝,随所解答。伽弥尼!于意云何?若村邑中,或有一人,头冠华鬘,杂香涂身,而作倡乐,歌舞自娱,唯作女妓,欢乐如王。若有问者:‘此人本作何等,今头冠华鬘,杂香涂身,而作倡乐,歌舞自娱,唯作女妓,欢乐如王?’或有答者:‘此人为王杀害怨家,王欢喜已,即与赏赐,是以此人头冠华鬘,杂香涂身,而作倡乐,歌舞自娱,唯作女妓,欢乐如王。’伽弥尼!汝如是见、如是闻不?”

答曰:“见也。瞿昙!已闻、当闻。”

“伽弥尼!又复见王收捕罪人,反缚两手,打鼓唱令,出南城门,坐高标下而枭其首。若有问者:‘此人何罪,为王所戮?’或有答者:‘此人枉杀王家无过之人,是以王教如是行刑。’伽弥尼!汝如是见、如是闻不?”

答曰:“见也。瞿昙!已闻、当闻。”

“伽弥尼!若有沙门、梵志如是见、如是说:‘若有杀生,彼一切即于现法受报,因彼生忧苦。’彼为真说,为虚妄言?”

答曰:“妄言。瞿昙!”

“若彼说妄言,汝意信不?”

答曰:“不信也。瞿昙!”

世尊叹曰:“善哉,善哉,伽弥尼!”复问:“伽弥尼!于意云何?若村邑中,或有一人,头冠华鬘,杂香涂身,而作倡乐,歌舞自娱,唯作女妓,欢乐如王。若有问者:‘此人本作何等,今头冠华鬘,杂香涂身,而作倡乐,歌舞自娱,唯作女妓,欢乐如王?’或有答者:‘此人于他国中而不与取,是以此人头冠华鬘,杂香涂身,而作倡乐,歌舞自娱,唯作女妓,欢乐如王。’伽弥尼!汝如是见、如是闻不?”

答曰:“见也。瞿昙!已闻、当闻。”

“伽弥尼!又复见王收捕罪人,反缚两手,打鼓唱令,出南城门,坐高标下而枭其首。若有问者:‘此人何罪,为王所戮?’或有答者:‘此人于王国而不与取,是以王教如是行刑。’伽弥尼!汝如是见、如是闻不?”

答曰:“见也。瞿昙!已闻、当闻。”

“伽弥尼!若有沙门、梵志如是见、如是说:‘若有不与取,彼一切即于现法受报,因彼生忧苦。’彼为真说,为虚妄言?”

答曰:“妄言。瞿昙!”

“若彼说妄言,汝意信不?”

答曰:“不信也。瞿昙!”

世尊叹曰:“善哉,善哉,伽弥尼!”复问:“伽弥尼!于意云何?若村邑中,或有一人,头冠华鬘,杂香涂身,而作倡乐,歌舞自娱,唯作女妓,欢乐如王。若有问者:‘此人本作何等,今头冠华鬘,杂香涂身,而作倡乐,歌舞自娱,唯作女妓,欢乐如王?’或有答者:‘此人作妓,能戏调笑,彼以妄言令王欢喜,王欢喜已,即与赏赐,是以此人头冠华鬘,杂香涂身,而作倡乐,歌舞自娱,唯作女妓,欢乐如王。’伽弥尼!汝如是见、如是闻不?”

答曰:“见也。瞿昙!已闻、当闻。”

“伽弥尼!又复见王收捕罪人,用棒打杀,盛以木槛,露车载之,出北城门,弃著堑中。若有问者:‘此人何罪,为王所杀?’或有答者:‘此人在王前妄有所证,彼以妄言欺诳于王,是以王教取作如是。’伽弥尼!汝如是见、如是闻不?”

答曰:“见也。瞿昙!已闻、当闻。”

“伽弥尼!于意云何?若有沙门、梵志如是见、如是说:‘若有妄言,彼一切即于现法受报,因彼生忧苦。’彼为真说,为虚妄言?”

答曰:“妄言。瞿昙!”

“若彼说妄言,汝意信不?”

答曰:“不信也。瞿昙!”

世尊叹曰:“善哉,善哉,伽弥尼!”

于是,波罗牢伽弥尼即从座[*]起,偏袒着衣,叉手向佛,白世尊曰:“甚奇!瞿昙所说极妙,善喻善证。瞿昙!我于北村中造作高堂,敷设床褥,安立水器,然大明灯,若有精进沙门、梵志来宿高堂,我随其力,供给所须。有四论士,所见各异,更相违反,来集高堂。于中论士如是见、如是说,无施无斋无有咒说,无善恶业,无善恶业报,无此世彼世,无父无母,世无真人往至善处,善去善向,此世彼世,自知自觉,自作证成就游。

“第二论士而有正见,反第一论士所见、所知,如是见、如是说,有施有斋,亦有咒说,有善恶业,有善恶业报,有此世彼世,有父有母,世有真人往至善处,善去善向,此世彼世,自知自觉,自作证成就游。

“第三论士如是见、如是说,自作、教作,自断、教断,自煮、教煮,愁烦忧戚,捶胸懊恼,啼哭愚痴,杀生、不与取、邪淫、妄言、饮酒,穿墙开藏,至他巷陌,害村坏邑,破城灭国;作如是者,为不作恶。又以铁轮利如剃刀,彼于此地一切众生,于一日中斫截斩锉,剥裂剬割,作一肉段,一分一积,因是无恶业,因是无恶业报。恒水南岸杀、断、煮去,恒水北岸施与、作斋、咒说而来,因是无罪无福,因是无罪福报。施与、调御、守护、摄持、称誉、饶益,惠施、爱言、利及等利,因是无福,因是无福报。

“第四论士而有正见,反第三论士所知、所见,如是见、如是说,自作、教作,自断、教断,自煮、教煮,愁烦忧戚,捶[*]胸懊恼,啼哭愚痴,杀生、不与取、邪淫、妄言、饮酒,穿墙开藏至他巷陌[*],害村坏邑,破城灭国;作如是者,实为作恶。又以铁轮利如剃刀,彼于此地一切众生,于一日中斫截斩锉,剥裂剬割,作一肉段,一分一积,因是有恶业,因是有恶业报。恒水南岸杀、断、煮去,恒水北岸施与、作斋、咒说而来,因是有罪有福,因是有罪福报。施与、调御、守护、摄持、称誉、饶益,惠施、爱言、利及等利,因是有福,因是有福报。瞿昙!我闻是已,便生疑惑:此沙门、梵志,谁说真实,谁说虚妄?”

世尊告曰:“伽弥尼!汝莫生疑惑。所以者何?因有疑惑便生犹豫。伽弥尼!汝自无净智,为有后世,为无后世?伽弥尼!汝又无净智,所作为恶,所作为善?伽弥尼!有法之定,名曰远离,汝因此定,可得正念,可得一心。如是,汝于现法便断疑惑,而得昇进。”

于是,波罗牢伽弥尼复从座[*]起,偏袒着衣,叉手向佛,白世尊曰:“瞿昙!云何法定,名曰远离,令我因此可得正念,可得一心,如是我于现法便断疑惑,而得昇进?”

世尊告曰:“伽弥尼!多闻圣弟子离杀断杀,断不与取、邪淫、妄言,至断邪见,得正见。彼于昼日教田作耕稼,至暮放息,入室坐定,过夜晓时而作是念:‘我离杀断杀,断不与取、邪淫、妄言,至断邪见,得正见。’彼便自见,我断十恶业道,念十善业道。彼自见断十恶业道,念十善业道已,便生欢悦,生欢悦已,便生于喜,生于喜已,便止息身,止息身已,便身觉乐,身觉乐已,便得一心。伽弥尼!多闻圣弟子得一心已,则心与慈俱,遍满一方成就游。如是,二三四方、四维上下,普周一切,心与慈俱,无结无怨,无恚无诤,极广甚大,无量善修,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彼作是念:‘若有沙门、梵志如是见、如是说,无施无斋,无有咒说,无善恶业,无善恶业报,无此世彼世,无父无母,世无真人往至善处,善去善向,此世彼世,自知自觉,自作证成就游。若彼沙门、梵志所说真实者,我不犯世怖与不怖,常当慈愍一切世间,我心不与众生共诤,无浊欢悦。我今得无上人上之法,昇进得安乐居,谓远离法定。彼沙门、梵志所说,不是不非。’不是不非已,得内心止。伽弥尼!是谓法定,名曰远离,汝因此定,可得正念,可得一心,如是汝于现法便断疑惑,而得昇进。

“复次,伽弥尼!多闻圣弟子离杀断杀,断不与取、邪淫、妄言,至断邪见,得正见,彼于昼日教田作耕稼,至暮放息,入室坐定,过夜晓时而作是念:‘我离杀断杀,断不与取、邪淫、妄言,至断邪见,得正见。’彼便自见,我断十恶业道,念十善业道。彼自见断十恶业道,念十善业道已,便生欢悦,生欢悦已,便生于喜,生于喜已,便止息身,止息身已,便身觉乐,身觉乐已,便得一心。伽弥尼!多闻圣弟子得一心已,则心与悲俱,遍满一方成就游。如是,二三四方、四维上下,普周一切,心与悲俱,无结无怨,无恚无诤,极广甚大,无量善修,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彼作是念:‘若有沙门、梵志如是见、如是说,有施有斋,亦有咒说,有善恶业,有善恶业报,有此世彼世,有父有母,世有真人往至善处,善去善向,此世彼世,自知自觉,自作证成就游。若彼沙门、梵志所说真实者,我不犯世怖与不怖,常当慈愍一切世间,我心不与众生共诤,无浊欢悦。我得无上人上[*]之法,昇进得安乐居,谓远离法定。彼沙门、梵志所说不是不非。’不是不非已,得内心止。伽弥尼!是谓法定,名曰远离,汝因此定,可得正念,可得一心,如是于现法便断疑惑,而得昇进。

“复次,伽弥尼!多闻圣弟子离杀断杀,断不与取、邪淫、妄言,至断邪见,得正见,彼于昼日教田作耕稼,至暮放息,入室坐定,过夜晓时而作是念:‘我离杀断杀,断不与取、邪淫、妄言,至断邪见,得正见。’彼便自见,我断十恶业道,念十善业道。彼自见断十恶业道,念十善业道已,便生欢悦,生欢悦已,便生于喜,生于喜已,便止息身,止息身已,便身觉乐,身觉乐已,便得一心。伽弥尼!多闻圣弟子得一心已,则心与喜俱,遍满一方成就游。如是,二三四方、四维上下,普周一切,心与喜俱,无结无怨,无恚无诤,极广甚大,无量善修,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彼[*]作是念:‘若有沙门、梵志如是见、如是说,自作、教作,自断、教断,自煮、教煮,愁烦忧戚,捶胸懊恼,啼哭愚痴,杀生、不与取、邪淫、妄言、饮酒,穿墙开藏,至他巷陌[*],害村坏邑,破城灭国;作如是者,为不作恶。又以铁轮利如剃刀,彼于此地一切众生,于一日中斫截斩锉,剥裂剬割,作一肉段,一分一积,因是无恶业,因是无恶业报。恒水南岸杀、断、煮去,恒水北岸施与、作斋、咒说而来,因是无罪无福,因是无罪福报。施与、调御、守护、摄持、称誉、饶益,惠施、爱言、利及等利,因是无福,因是无福报。若沙门、梵志所说真实者,我不犯世怖与不怖,常当慈愍一切世间,我心不与众生共诤,无浊欢悦。我得无上人上[*]之法,昇进得安乐居,谓远离法定。’彼于沙门、梵志所说不是不非,不是不非已,内得心止。伽弥尼!是谓法定,名曰远离,汝因此定,可得正念,可得一心,如是于现法便断疑惑,而得昇进。

“复次,伽弥尼!多闻圣弟子离杀断杀,断不与取、邪淫、妄言,至断邪见,得正见,彼于昼日教田作耕稼,至暮放息,入室坐定,过夜晓时而作是念:‘我离杀断杀,断不与取、邪淫、妄言,至断邪见,得正见。’彼便自见,我断十恶业道,念十善业道。彼自见断十恶业道,念十善业道已,便生欢悦,生欢悦已,便生于喜,生于喜已,便止息身,止息身已,便身觉乐,身觉乐已,便得一心。伽弥尼!多闻圣弟子得一心已,则心与舍俱,遍满一方成就游。如是,二三四方、四维上下,普周一切,心与舍俱,无结无怨,无恚无诤,极广甚大,无量善修,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彼作是念:‘若有沙门、梵志如是见、如是说,自作、教作,自断、教断,自煮、教煮,愁烦忧戚,捶[*]胸懊恼,啼哭愚痴,杀生、不与取、邪淫、妄言、饮酒,穿墙开藏,至他巷陌[*],害村坏邑,破城灭国;作如是者,实为作恶。又以铁轮利如剃刀,彼于此地一切众生,于一日中斫截斩锉,剥裂剬割,作一肉段,一分一积,因是有恶业,因是有恶业报,恒水南岸杀、断、煮去,恒水北岸施与、作斋、咒说而来,因是有罪有福,因是有罪福报。施与、调御、守护、摄持、称誉、饶益,惠施、爱言、利及等利,因是有福,因是有福报。若沙门、梵志所说真实者,我不犯世怖与不怖,常当慈愍一切世间,我心不与众生共诤,无浊欢悦,我得无上人上[*]之法,昇进得安乐居,谓远离法定。’彼于沙门、梵志所说不是不非,不是不非已,得内心止。伽弥尼!是谓法定,名曰远离,汝因此定,可得正念,可得一心,如是于现法便断疑惑,而得昇进。”

说此法时,波罗牢伽弥尼远尘离垢,诸法净眼生。于是,波罗牢伽弥尼见法、得法,觉白净法,断疑度惑,更无余尊,不复从他,无有犹豫,已住果证,于世尊法得无所畏。即从座[*]起,稽首佛足,白曰:“世尊!我今自归佛、法及比丘众,唯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从今日始,终身自归,乃至命尽。”

佛说如是。波罗牢伽弥尼及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波罗牢经第十竟(四千八百)

中阿含业相应品第二竟(二万一千六十字)(初一日诵)

中阿含经卷第四(一万八百十三字)

[校勘]

明本无“中阿含”三字。

明本无“初一日诵”四字。

“拘丽瘦”,巴利本作 Koḷiyesu。

“北村”,巴利本作 Uttara。

“波罗牢伽弥尼”,巴利本作 Pāṭaliya gāmaṇī。

“静”,宋、元、明三本作“靖”。

宋、元、明三本无“伽弥尼”三字。

大正藏无“伽弥尼”三字,今依据宋、元、明三本补上。

“座”,大正藏原为“坐”,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座”。[*]

“首”,大正藏原为“昔”,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首”。

“枭”,宋本作“臬”。

“苦”,宋、元二本作“若”。

“褥”,宋、元、明三本作“蓐”。

“捶”,宋、元、明三本作“槌”。[*]

“陌”,大正藏原为“劫”,今依据元、明二本改作“陌”。[*]

“曰”,大正藏原为“白”,今依据高丽藏改作“曰”。

宋、元、明三本无“我”字。

元、明二本无“上”字。[*]

“彼”,宋、元、明三本作“便”。[*]

大正藏无“有”字,今依据宋、元、明三本补上。

“捶”,宋、元、明三本作“椎”。[*]

大正藏在“者”字之后有一“实”字,今依据宋、元、明三本删去。

大正藏在“我”字之后有一“今”字,今依据宋、元、明三本删去。

大正藏在“是”字之后有一“汝”字,今依据宋、元、明三本删去。

“来”,大正藏原为“求”,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来”。

大正藏无“安”字,今依据元、明二本补上。

“净”,宋、元、明三本作“法”。

明本无“波罗牢经第十竟”七字。

明本无“四千八百”四字。

明本无“中阿含业相应品第二竟”十字。

宋、元、明三本无“二万一千六十字”七字。

明本无“初一日诵”四字。

宋、元、明三本无“一万八百十三字”七字。

大正藏原将“中阿含经卷第四(一万八百十三字)”置于“中阿含业相应品第二竟(二万一千六十字)(初一日诵)”之前,今依据宋、元二本改置于卷末。

[注解]

伽弥尼:村长;聚落主。

众祐:如来十号之一,“世尊”的旧译,指有众多德性相助,而为世间所共同尊重的觉者。

有义有文:有正确的意义、有正确的词句。

我知彼幻,我自非幻:我知道那是幻相,但我并不是个行幻相的术士。

卒:Rhys Davids在Buddhist India中的解说:“拘利国中央当局有特别身体的佣工或警察、有名者服勤,以一种制服:特别的头饰而得名,这些特殊的人因强夺与和暴力而声名狼籍。”

见异、欲异,所愿亦异:所见,所欲,所愿都与人不同。

屈伸臂顷:弯曲再伸直手臂那么短的时间。

身毛皆竖:全身的毛发都竖立起来。

不与取:没有经过允许即私自拿取。

坐高标下:押在或悬吊在高而醒目处(之行刑台)。

自煮、教煮:自己严刑烤打他人、唆使别人严刑烤打他人。“煮”是严刑烤打的意思。

穿墙开藏:破坏房屋进入偷窃。

至他巷陌:拦路抢劫。

法之定:由于修行善法而产生禅定,例如因为修行而生起欢悦、喜、轻安、乐,达到一心,成就定境。

远离:远离对于世间的贪欲和忧恼;即出离心。

正念:正确的专注;清澈的觉知。

一心:专注、纯一的心。是“定”的别名之一,又译为“心一境性”。

田作:耕作。

止息身:另作“身猗息”;身体的轻安。

人上之法:超越凡人的解脱或神通。

诸法净眼生:清楚明白地见到真理(四圣谛),法眼净(?)。初果圣者即有法眼净。

见法、得法,觉白净法:见到真理、证得一种沙门果、

无所畏:了然于心,有自信而无所畏惧。

[对应经典]

[读经拾得]

此篇最好列出纲要,以利理解。

 
agama2/中阿含經卷第四.txt · 上一次變更: 2023/05/26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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