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阿含经卷第五宋天竺三藏求那跋陀罗译 [导读:老病死;阴相应 (5/5)]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有老、病、死。本卷的各经,也教导我们如何从根本上面对老、病、死。 身苦时,如何心不苦?在第107经中,佛陀和舍利弗尊者教导一位一百二十岁的老人,如何依着他衰老的身躯来修行。 生病时,是否能无我?在第103经中,长老们开导生了重病的差摩比丘,既然身心是“无我”的,能不能超越对我的身心的执著,而在身病时心不病,甚至借机修行? 第105、108、104、106经,则是有人问到众生命终、修行人命终、阿罗汉命终、如来命终之后的状况。都只有因缘的生灭,而没有“我”的实体。 对于老、病、死,根本的解决方法,还是在于见到真理、断除苦集、去除身见。若能断尽一切烦恼、彻底止息痛苦,那就是达到了“涅槃”,也就是彻底的无病无恼。 本卷属于《杂阿含经》的“阴相应”,是解说五阴的相关经文。 (一〇三)[0029c06]如是我闻: 时,有差摩ⓓ比丘住拘舍弥国跋陀梨园ⓔ,身得重病。 时,有陀娑比丘为瞻病者④。时,陀娑ⓕ比丘诣诸上座比丘,礼诸上座比丘足,于一面住。 诸上座比丘告陀娑比丘言:“汝往诣差摩比丘所,语言:‘诸上座问汝,身小差⑤安隐,苦患不增剧耶?’” 时,陀娑比丘受诸上座比丘教,至差摩比丘所,语差摩比丘言:“诸上座比丘问讯汝,苦患渐差不?众苦不至增耶?” 差摩比丘语陀娑比丘言:“我病不差,不安隐身,诸苦转增无救。譬如多力士夫,取羸劣人,以绳䌸ⓖ头,两手急绞,极大苦痛,我今苦痛有过于彼。譬如屠牛,以利刀生割其腹,取其内藏,其牛腹痛当何可堪!我今腹痛甚于彼牛。如二力士捉一劣夫,悬着火上,烧其两足,我今两足热过于彼。” 时,陀娑比丘还至诸上座所,以差摩比丘所说病状,具白诸上座。 时,诸上座还遣陀娑比丘至差摩比丘所,语差摩比丘言:“世尊所说,有五受阴。何等为五?色受阴,受、想、行、识受阴,汝差摩能少⑥观察此五受阴非我、非我所耶?” 时,陀娑比丘受诸上座比丘教已,往语差摩比丘言:“诸上座语汝,世尊说五受阴,汝少能观察非我、非我所耶?” 差摩比丘语陀娑言:“我于彼五受阴能观察非我、非我所。” 陀娑比丘还白诸上座:“差摩比丘言:‘我于五受阴能观察非我、非我所。’” 诸上座比丘复遣陀娑比丘语差摩比丘言:“汝能于五受阴观察非我、非我所,如漏尽阿罗汉耶?” 时,陀娑比丘受诸上座比丘教,往诣差摩比丘所,语差摩言:“比丘能如是观五受阴者,如漏尽阿罗汉耶?” 差摩比丘语陀娑比丘言:“我观五受阴非我、非我所,非漏尽阿罗汉也。” 时,陀娑比丘还至诸上座所,白诸上座:“差摩比丘言:‘我观五受阴非我、非我所,而非漏尽阿罗汉也。’” 时,诸上座语陀娑比丘:“汝复还语差摩比丘:‘汝言:“我观五受阴非我、非我所,而非漏尽阿罗汉。”前后相违。’” 陀娑比丘受诸上座比丘教,往语差摩比丘:“汝言:‘我观五受阴非我、非我所,而非漏尽阿罗汉。’前后相违。” 差摩比丘语陀娑比丘言:“我于五受阴观察非我、非我所,而非阿罗汉者,我于我慢、我欲、我使⑦,未断、未知、未离、未吐⑧。” 陀娑比丘还至诸上座所,白诸上座:“差摩比丘言:‘我于五受阴观察非我、非我所,而非漏尽阿罗汉者,于五受阴我慢、我欲、我使,未断、未知、未离、未吐。’” 诸上座复遣陀娑比丘语差摩比丘言:“汝言有我,于何所有我?为色是我?为我异色?受、想、行、识是我?为我异识耶?” 差摩比丘语陀娑比丘言:“我不言色是我,我异色;受、想、行、识是我,我异识。然ⓗ于五受阴我慢、我欲、我使,未断、未知、未离、未吐。” 差摩比丘语陀娑比丘言:“何烦令汝驱⑨驰ⓘ往反?汝取杖来,我自扶杖,诣彼上座,愿授以杖。”差摩比丘即ⓙ自扶杖,诣诸上座。 时,诸上座遥见差摩比丘扶杖而来,自为敷座,安停⑩脚机ⓚ⑪,自往迎接,为持衣钵,命令就座ⓛ,共相慰劳。慰劳已,语差摩比丘言:“汝言我慢,何所见我?色是我耶?我异色耶?受、想、行、识是我耶?我异识耶?” 差摩比丘白言:“非色是我,非我异色;非受、想、行、识是我,非我异识。能于五受阴我慢、我欲、我使,未断、未知、未离、未吐。譬如优钵罗ⓜ⑫、钵昙摩ⓝ⑬、拘牟头⑭、分陀利ⓞ⑮华香,为即根香耶?为香异根耶?为茎叶须精麤⑯香耶?为香异ⓟ精麤耶?为等说不?” 诸上座答言:“不也,差摩比丘!非优钵罗、钵昙摩、拘牟头、分陀利根即是香、非香异根,亦非茎叶须精麤是香,亦非香异精麤也。” 差摩比丘复问:“彼何等香?” 上座答言:“是华香。” 知无我后,要观五阴生灭,除我慢、我欲、我使差摩比丘复言:“我亦如是。非色即我,我不离色;非受、想、行识即我,我不离识。然我于五受阴见非我、非我所,而于我慢、我欲、我使,未断、未知、未离、未吐。诸上座听我说譬,凡智者,因譬类得解。譬如乳母衣⑰,付浣衣者,以种种灰汤⑱,浣濯尘ⓠ垢,犹有余气,要以种种杂香,薰令消灭。如是,多闻圣弟子离于五受阴,正观非我、非我所,能于五受阴我慢、我欲、我使,未断、未知、未离、未吐⑲,然后于五受阴增进思惟,观察生灭,此色、此色集、此色灭,此受、想、行、识,此识集、此识灭。于五受阴如是观生灭已,我慢、我欲、我使,一切悉除,是名真实正观。” 差摩比丘说此法时,彼诸上座远尘离垢,得法眼净。差摩比丘不起诸漏,心得解脱,法喜利故,身病悉除。 时,诸上座比丘语差摩比丘言:“我闻仁者初所说,已解已乐,况复重闻。所以问者,欲发仁者微妙辩才,非为娆乱⑳汝,便堪能广说如来、应、等正觉法。” 时,诸上座闻差摩比丘所说,欢喜奉行。 [校勘]ⓐ “时”,宋、元、明三本作“时佛”。 ⓑ “住”,元、明二本作“往”。 ⓒ “拘舍弥国瞿师罗园”,巴利本作 Kosambī ghositārāma。 ⓓ “差摩”,巴利本作 Khema。 ⓔ “跋陀梨园”,巴利本作 Badarikārāma。 ⓕ “陀娑”,巴利本作 Dāsaka。 ⓖ “䌸”,大正藏原为“继”,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䌸”。 ⓗ “然”,宋、元、明三本作“能”。 ⓘ “驰”,大正藏原为“驱”,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驰”。 ⓙ “即”,宋、元、明三本作“愿”。 ⓚ “脚机”,宋、元、明三本作“橙脚”。 ⓛ “座”,宋、元、明三本作“坐”。[*] ⓜ “优钵罗”,巴利本作 Uppala。 ⓝ “钵昙摩”,巴利本作 Paduma。 ⓞ “分陀利”,巴利本作 Puṇḍarīka。 ⓟ “异”,宋、元、明三本作“异根”。 ⓠ “尘”,宋、元、明三本作“麁”。 [注解]① 上座:对出家年数较多者的尊称,又译为“长老”。按刚出家至出家九年称“下座”,出家十年至十九年称“中座”,二十年至四十九年称“上座”,五十年以上称“耆旧长老”。 ② 拘舍弥:古代印度都市名,是十六大国之一的跋蹉国(拔沙国)的首都,相当于现今的 Kosam,位于恒河支流 Yamunā 河沿岸。当时有以首都名作为国号的习惯,因此跋蹉国又称为拘睒弥国。另译为“拘睒弥”、“俱睒弥”、“拘深”。 ③ 瞿师罗园:佛陀的道场之一,由瞿师罗长者所布施。另译为“瞿沙罗园”、“瞿师园”。 ④ 瞻病者:看护病人的人。 ⑤ 小差:病情稍有好转。差同“瘥”,音ㄔㄞˋ,病痊愈。 ⑥ 少:稍微。 ⑦ 我慢、我欲、我使:认为“有我”的傲慢(自我中心),对“有我”的贪欲,执著“有我”的烦恼。相当的南传经文作“‘我是’之慢、‘我是’之意欲、‘我是”之随眠”。 ⑧ 未断、未知、未离、未吐:未能断除、未能了知、未能离开、未能吐出(排除)。 ⑨ 驱:古字,同“驱”。 ⑩ 安停:安放、摆好。 ⑪ 脚机:放脚、踏脚的小桌子。“机”通“几”,指“小桌子”。 ⑫ 优钵罗:青莲花。 ⑬ 钵昙摩:红莲花(粉红色)。 ⑭ 拘牟头:赤莲花(深红色)。也有黄、青、白等花色的品种。 ⑮ 分陀利:白莲花。 ⑯ 精麤:此处指花的精细的部分(如花蜜)及粗壮的部分(如枝干)。 ⑰ 乳母衣:奶妈喂奶时穿的衣服。 ⑱ 灰汤:以水淋草木灰所得的汁,含碳酸钾等碱性物质,与肥皂有类似的洗濯效果。 ⑲ 多闻圣弟子离于五受阴,正观非我、非我所,能于五受阴我慢、我欲、我使,未断、未知、未离、未吐:多闻的佛弟子离于五受阴,正确的观察不是我、不是我所拥有的,能(自觉)对于五受阴是自我的傲慢、贪欲、烦恼还没有断除、了知、离开、吐出。相当的南传经文作“即使圣弟子已断了五下分结,但的确在五受阴上仍有残留的‘我是’之慢、‘我是’之欲、‘我是’之烦恼潜在趋势还没有根除。” ⑳ 娆乱:扰乱。 [对应经典][读经拾得]
在《阿含经》中,有许多佛弟子在生病痛得死去活来时,进修于佛法的例子,有的人可以因为对于佛法的体悟,减轻甚至灭除病苦。以本经为例,差摩比丘在痛苦中,观察五受阴是无我的,因此虽然身痛,终于心得解脱,病也康复了。 《杂阿含经》卷二十还有几个类似的例子,佛弟子们在生病时修习四念处,或是依四不坏信修习六念,而能减缓痛苦。 也有尊者在生病时,思惟苦集,观察苦的集与灭,观空,而能除断苦。例如《增壹阿含经》卷六〈利养品13〉第7经 (CBETA, T02, no. 125, p. 575, c11-23) 记载须菩提尊者观空灭病苦的经过。 也有尊者诵习七觉支,病竟然就好了,例如《增壹阿含经》卷三十三〈等法品39〉第6经 (CBETA, T02, no. 125, p. 731, a26-b4) 记录均头尊者如何从重病好转。 若是绝症或身体已完全毁坏的,也能好走,证得涅槃。在《杂阿含经》卷三十七第1025经 (CBETA, T02, no. 99, p. 267, c7-p. 268, a18) 就有记载一位刚出家的落魄比丘,生了重病,因为佛陀的一番教诫,他虽然仍过世了,但证得了阿罗汉,解脱轮回。 《杂阿含经》卷四十七第1265~1266经和卷三十七第1023~1038经是“病相应”的内容,也有记录佛陀和弟子在探病时的说法。
初果圣者断身见、戒取、疑,其中“断身见”即断除“五阴是我”等见解。本经中差摩比丘已破除了“五阴是我”的见解,但还有我慢、我欲、我使的习气。就佛学的角度来看,差摩比丘当时应该最少已证初果,甚至可能断了五下分结而证三果,但尚未断尽烦恼,还不是阿罗汉。在经过和上座比丘们的佛法论辨后,于五受阴“增进思惟”四圣谛,差摩比丘才断尽烦恼,证得解脱。
本经中“花香”或许譬喻“我慢、我欲、我使”,“根茎叶须精麤”则譬喻“五受阴”。 差陀比丘不认为五阴是我,但还有“我慢、我欲、我使”的残余习气,犹如人们不认为花香等于花的某一部分构造,但就是闻得到花香。 科学上来看,花香源于花瓣中一种油细胞不断分泌带有香味的芳香油,芳香油随水分一起挥发,这就是人们闻到的花香。因此花香的确不是花的某一部分构造,而是分泌物挥发的味道。修行人纵使没有“我见”了,还可能有“我慢、我欲、我使”的残余习气继续散发。 另一方面,花香是因缘生灭的,我慢、我欲、我使也是因缘生灭的,可增进思惟四圣谛而灭之。
“上座比丘”是出家年数较多的比丘,但不一定出家年数较多就已证果。本经中有很多位上座比丘,其中也有原先尚未证果的,在听闻差摩比丘说法后证果。
佛陀教导弟子要探望、关怀生病的弟子,佛陀本人也常探视病人,甚至说探望病人的功德和探视佛陀的功德一样,如《增壹阿含经》卷五〈壹入道品12〉第4经:“其有瞻视病者,则为瞻视我已;有看病者,则为看我已。”(CBETA, T02, no. 125, p. 569, c1-2) 本经正是佛弟子们彼此互相关心、探病,进而对法义有更进一步的体会的例子。 [进阶辨正](一〇四)[0030c12]如是我闻: 尔时,有比丘名焰摩迦,起恶邪见①,作如是言:“如我解佛所说法,漏尽阿罗汉身坏命终更无所有②。” 时,有众多比丘闻彼所说,往诣其所,语焰摩迦比丘言:“汝实作是说:‘如我解佛所说法,漏尽阿罗汉身坏命终更无所有’耶?” 答言:“实尔,诸尊!” 时,诸比丘语焰摩迦:“勿谤世尊!谤世尊者不善,世尊不作是说,汝当尽舍此恶邪见。” 诸比丘说此语ⓐ时,焰摩迦比丘犹执恶邪见,作如是言:“诸尊!唯此真实,异则虚妄。”如是三说。 时,诸比丘不能调伏焰摩迦比丘,即便舍去,往诣尊者舍利弗所,语尊者舍利弗言:“尊者!当知彼焰摩迦比丘起如是恶邪见言:‘我解知佛所说法,漏尽阿罗汉身坏命终更无所有。’我等闻彼所说已ⓑ,故往问焰摩迦比丘:‘汝实作如是知见耶?’彼答我言:‘诸尊!实尔,异则愚说。’我即语言:‘汝勿谤世尊!世尊不作此语,汝当舍此恶邪见。’再三谏彼,犹不舍恶邪见,是故我今诣尊者所,唯愿尊者,当令焰摩迦比丘息恶邪见,怜愍彼故。” 舍利弗言:“如是,我当令彼息恶邪见。” 时,众多比丘闻舍利弗语,欢喜随喜,而还本处。 尔时,尊者舍利弗晨朝着衣持钵,入舍卫城乞食。食已,出城,还精舍举③衣钵已,往诣焰摩迦比丘所。时,焰摩迦比丘遥见尊者舍利弗来,即为敷座洗足,安停脚机奉迎,为执衣钵,请令就座[*]。 “阿罗汉命终无所有”是邪见尊者舍利弗就座[*]、洗足已,语焰摩迦比丘:“汝实作如是语:‘我解知世尊所说法,漏尽阿罗汉身坏命终无所有’耶?” 焰摩迦比丘白舍利弗言:“实尔,尊者舍利弗!” 舍利弗言:“我今问汝,随意答我。云何,焰摩迦!色为常耶?为非常耶?” 答言:“尊者舍利弗!无常。” 复问:“若无常者,是苦不?” 答言:“是苦。” 复问:“若无常、苦,是变易法,多闻圣弟子宁于中见我、异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舍利弗!”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复问:“云何,焰摩迦!色是如来耶④?” 答言:“不也,尊者舍利弗!” “受、想、行、识是如来耶?” 答言:“不也,尊者舍利弗!” 复问:“云何,焰摩迦!异色有如来耶?异受、想、行、识有如来耶?” 答言:“不也,尊者舍利弗!” 复问:“色中有如来耶?受、想、行、识中有如来耶?” 答言:“不也,尊者舍利弗!” 复问:“如来中有色耶?如来中有受、想、行、识耶?” 答言:“不也,尊者舍利弗!” 复问:“非色、受、想、行、识有如来耶?” 答言:“不也,尊者舍利弗!” “如是,焰摩迦!如来见法真实,如住无所得,无所施设⑤,汝云何言:‘我解知世尊所说,漏尽阿罗汉身坏命终无所有’,为时说⑥耶?” 答言:“不也,尊者舍利弗!” 复问:“焰摩迦!先言:‘我解知世尊所说,漏尽阿罗汉身坏命终无所有’,云何今复言非耶?” 焰摩迦比丘言:“尊者舍利弗!我先不解、无明故,作如是恶邪见ⓒ说,闻尊者舍利弗说已,不解、无明,一切悉断。” 复问:“焰摩迦!若复问:‘比丘!如先恶邪见所说,今何所知ⓓ见一切悉得远离?’汝当云何答?” 焰摩迦答言:“尊者舍利弗!若有来问者,我当如是答:‘漏尽阿罗汉色无常,无常者是苦,苦者寂静、清凉、永没。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有来问者,作如是答。” 舍利弗言:“善哉,善哉,焰摩迦比丘!汝应如是答。所以者何?漏尽阿罗汉色无常,无常者是苦,若ⓔ无常、苦者,是生灭法。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尊者舍利弗说是法时,焰摩迦比丘远尘离垢,得法眼净。 五阴像怨家尊者舍利弗语焰摩迦比丘:“今当说譬,夫智者以譬得解。如长者子,长者子大富多财,广求仆从,善守护财物。时,有怨家恶人,诈来亲附,为作仆从,常伺其便,晚眠早起,侍息左右,谨敬其事,逊其言辞,令主意悦,作亲友想、子想,极信不疑,不自防护,然后手执利刀,以断其命。焰摩迦比丘!于意云何?彼恶怨家,为长者亲友,非为初始方便,害心常伺其便,至其终耶⑦?而彼长者,不能觉知,至今受害。” 答言:“实尔,尊者!” 舍利弗语焰摩迦比丘:“于意云何?彼长者本知彼人诈亲欲害,善自防护,不受害耶?” 答言:“如是,尊者舍利弗!” “如是,焰摩迦比丘!愚痴无闻凡夫于五受阴作常想、安隐想、不病想、我想、我所想,于此五受阴保持护惜,终为此五受阴怨家所害。如彼长者,为诈亲怨家所害而不觉知。焰摩迦!多闻圣弟子于此五受阴,观察如病、如痈、如刺、如杀⑧,无常、苦、空、非我、非我所,于此五受阴不著、不受、不受故不着,不着故自觉涅槃:‘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 尊者舍利弗说是法时,焰摩迦比丘不起诸漏,心得解脱,尊者舍利弗为焰摩迦比丘说法,示、教、照、喜已,从座起去。 [校勘]ⓐ “语”,宋、元、明三本作“论”。 ⓑ “已”,宋、元、明三本作“以”。 ⓒ 宋、元、明三本无“见”字。 ⓓ “知”,宋、元、明三本作“知所”。 ⓔ “若”,大正藏原为“苦”,今依据宋、元、明、丽四本改作“若”。 [注解]① 邪见:不合乎正法的外道见解。 ② 无所有:什么都没有了;断灭了。 ③ 举:拿起。“举衣钵”在这里指放置衣钵。 ④ 色是如来耶:色是佛陀(这个人)吗?此处以佛陀举例,类似说:“色是我吗?” ⑤ 如来见法真实,如住无所得,无所施设:如来所现见的法是真理,如(来)是保持在无所得中,不作任何操控。相当的南传经文为“在此生的现实存在中,于此处(五阴),真实、常住(不变)的如来是了不可得的”。 ⑥ 时说:恰当的说法。 ⑦ 彼恶怨家,为长者亲友,非为初始方便,害心常伺其便,至其终耶:那个仇家(假装)作长者的亲友,难道不是一开始就采用方法,以谋害的心等待可乘之机,直到长者死亡吗?相当的南传经文作“当那男子去见那屋主或屋主之子,对他这么说:‘让我侍候你吧,大人!’那时,虽然他就是杀害者,但你不知他是‘我的杀害者’,那么,他不一直是杀害者吗?” ⑧ 如病、如痈、如刺、如杀:譬喻五受阴的祸害如同疾病、脓疮、毒刺、凶器。 [对应经典][读经拾得]此经指出“阿罗汉身坏命终无所有”是邪见。为什么这是邪见? 如果阿罗汉仍自认是一个轮回的主体,是“我见”,若说命终后什么都没有了,则是“断见”。本卷第106经也讲说“如来死后是有、是无”是“无记”(不予回答)。这些问题是根基于“有一个生死轮回的主体”来问的,而在究竟的角度来看,阿罗汉已经彻底解脱于五阴了,只有因缘的生灭,而没有“我”的主体。 有这样的认知,般若经典的许多内容才能正确地理解,例如《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阿罗汉能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不?”
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实无有法名阿罗汉。世尊,若阿罗汉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即为着我、人、众生、寿者。” (CBETA, T08, no. 235, p. 749, c7-10)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
“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 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CBETA, T08, no. 235, p. 749, a21-25) [进阶辨正](一〇五)[0031c15]如是我闻: 尔时,有外道出家名仙尼,来诣佛所,恭敬问讯,于一面坐。白佛言:“世尊!先一日时,若沙门、若婆罗门、若遮罗迦①、若出家,集于希有讲堂。如是义称,富兰那迦叶②为大众主,五百弟子前后围遶。其中有极聪慧者、有钝根者,及其命终,悉不记说③其所往生处。复有末迦梨瞿舍利ⓐ子④为大众主,五百弟子前后围遶。其诸弟子有聪慧者、有钝根者,及其命终,悉不记说所往生处。如是先阇那毘罗胝子⑤、阿耆多翅舍钦婆罗⑥、迦罗拘陀迦栴ⓑ延⑦、尼揵陀若提子⑧等,各与五百弟子前后围遶,亦如前者。沙门瞿昙尔时亦在彼论中言。沙门瞿昙为大众主,其诸弟子,有命终者。即记说言:‘某生彼处、某生此处。’我先生疑:‘云何沙门瞿昙得如此法?’” 佛告仙尼:“汝莫生疑。以有惑故,彼则生疑。仙尼!当知有三种师。何等为三?有一师,见现在世真实是我,如所知说,而无能知命终后事,是名第一师出于世间。复次,仙尼!有一师,见现在世真实是我,命终之后亦见是我,如所知说。复次,仙ⓒ尼!有一师,不见现在世真实是我,亦复不见命终之后真实是我。 “仙尼!其第一师见现在世真实是我,如所知说者,名曰断见⑨。彼第二师见今世后世真实是我,如所知说者,则是常见⑩。彼第三师不见现在世真实是我,命终之后,亦不见我,是则如来、应、等正觉说,现法爱断⑪、离欲、灭尽、涅ⓓ槃。” 仙尼ⓔ白佛言:“世尊!我闻世尊所说,遂更增疑。” 佛告仙尼:“正应增疑。所以者何?此甚深处,难见、难知,应须甚深照微妙至到,聪慧所了,凡众生类,未能辩ⓕ知。所以者何?众生长夜异见、异忍、异求、异欲⑫故。” 仙尼白佛言:“世尊!我于世尊所,心得净信,唯愿世尊为我说法,令我即于此座,慧眼⑬清净。” 佛告仙尼:“今当为汝随所乐说。” 佛告仙尼:“色是常耶?为无常耶?” 答言:“无常。” 世尊复问:“仙尼!若无常者,是苦耶?” 答言:“是苦。” 世尊复问仙尼:“若无常、苦,是变易法,多闻圣弟子宁于中见我、异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世尊!”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复问:“云何,仙尼!色是如来耶?” 答言:“不也,世尊!” “受、想、行、识是如来耶?” 答言:“不也,世尊!” 复问:“仙尼!异色有如来耶?异受、想、行、识有如来耶?” 答言:“不也,世尊!” 复问:“仙尼!色中有如来耶?受、想、行、识中有如来耶?” 答言:“不也,世尊!” 复问:“仙尼!如来中有色耶?如来中有受、想、行、识耶?” 答言:“不也,世尊!” 复问:“仙尼!非色,非受、想、行、识有如来耶?” 答言:“不也,世尊!” 有余慢的弟子,佛才记说生处佛告仙尼:“我诸弟子闻我所说,不悉解义而起慢无间等⑭;非无间等故,慢则不断;慢不断故,舍此阴已,与阴相续⑮生。是故,仙尼!我则记说,是诸ⓖ弟子身坏命终,生彼彼处。所以者何?以彼有余慢故。 无余慢的弟子得解脱,佛不记说生处“仙尼!我诸弟子于我所说,能解义者,彼于诸慢得无间等;得无间等故,诸慢则断;诸慢断故,身坏命终,更不相续。仙尼!如是弟子我不说彼舍此阴已,生彼彼处。所以者何?无因缘可记说故。欲令我记说者,当记说:‘彼断诸爱欲,永离有结⑯,正意解脱,究竟苦边。’我从昔来及今现在常说慢过、慢集、慢生、慢起,若于慢无间等观,众苦不生。” 佛说此法时,仙尼出家远尘离垢,得法眼净。 尔时,仙尼出家见法、得法,断诸ⓗ疑惑,不由他知,不由他度,于正法中,心得无畏。从座起,合掌白佛言:“世尊!我得于正法中出家修梵行不?” 佛告仙尼:“汝于正法得出家、受具足戒⑰、得比丘分。” 尔时,仙尼得出家已,独ⓘ一静处修不放逸,作ⓙ如是思惟;所以族姓子剃除须发,正信非家,出家学道,修行梵行,见法自知,得证:“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得阿罗汉。 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校勘]ⓐ “利”,元、明二本作“梨”。 ⓑ “栴”,宋、元、明三本作“旃”。 ⓒ “仙”,大正藏原为“先”,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仙”。 ⓓ “涅”,宋、元、明三本作“得涅”。 ⓔ “尼”,宋、元、明三本作“尼出家”。 ⓕ “能辩”,宋本作“辩能”。 ⓖ “诸”,宋、元、明三本作“学”。 ⓗ “诸”,宋、元、明三本作“诸邪”。 ⓘ “独”,宋、元、明三本作“独往”。 ⓙ “作”,大正藏原为“住”,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作”。 [注解]① 遮罗迦:居无定所的游行僧。 ② 富兰那迦叶:外道六师之一,否认善、恶的业报,认为杀生、偷盗、邪淫、妄语等种种恶事不会有罪报;作种种善事,也不会有好报。可说是无因果、无道德论者。又译为“不兰迦叶”。 ③ 记说:决定说;确定说。例如佛陀记说某弟子证得的果位或往生去处,即表示佛陀确知地说出此弟子证得的果位或往生去处。 ④ 末迦梨瞿舍利子:外道六师之一,认为人的际遇,不是由自己的意志、行为造成的,一切随命运摆布,努力是徒然的。无论愚智,都要轮回受诸苦乐,直到八万四千大劫后,就自然得到解脱。因此也否定因果论,认为人所作的善事恶事都是徒然。可说是宿命论者。又译为“末伽梨憍舍利”、“瞿耶楼”。 ⑤ 先阇那毘罗胝子:外道六师之一,认为所谓真理只不过是主观上以为是真的,要不陷于主观的执著,最稳当的做法是不肯定自己的立场。这一派没有自己固定的主张,而是仗着语言的技巧去驳倒对手,如同中国的“白马非马论”一般。可说是怀疑论、不可知论者。又译为“删阇耶毘罗胝子”、“删阇耶毘罗坻子”、“散阇耶毘罗胝子”、“散若夷毘罗梨沸”、“娑若鞞罗迟子”、“萨若毘耶梨弗”、“先比卢持”。 ⑥ 阿耆多翅舍钦婆罗:外道六师之一,认为人是由地、水、火、风四大元素造成,死后还归地、水、火、风,全部败坏,一了百了,没有来生。作善作恶都没有报应,所以不须布施乃至祭祀,只管追求快乐,而否定道德。可说是顺世派、唯物快乐主义者。又译为“阿浮陀翅舍金披罗”、“阿夷耑”。 ⑦ 迦罗拘陀迦栴延:外道六师之一,认为众生的存在有七种成分是真实的:地、水、火、风、苦、乐、命。这七种成分不必靠任何条件产生,而能安住不变。因此,纵使用刀砍头,也不会死,因为刀只是在七法之中穿过罢了。因此也没有挥刀的人,也没有被砍的人,否定善恶观念、道德观念。可说是无因论的实有论者。又译为“伽拘罗迦毡延”、“婆浮陀伽旃那”、“波休迦栴”。 ⑧ 尼揵陀若提子:外道六师之一,耆那教的创始人。主张苦乐、罪福等皆由前世所造,必须以苦行偿还,要脱离轮回,必须修苦行,等苦行成就、旧业消灭,新业不生时,生命就回复清净,舍离肉体、获得解脱。此派与其余五派相比,较类似佛教,但主张命与非命二元论,而不是因缘论,所主张的极端苦行也是佛教所反对的。又译为“尼揵子”、“尼揵连陀阇提弗多罗”、“尼乾陀若提子”、“尼干子”。 ⑨ 断见:断灭的见解。例如认为“人死后尘归尘、土归土,一无所有”的见解。又称为“断灭见”、“无见”。 ⑩ 常见:认为身心乃至世界常住不变的见解。例如认为有“真我”或“造物主”永恒不变的见解。又称为“有见”。 ⑪ 爱断:断除爱欲。 ⑫ 异见、异忍、异求、异欲:异于正法的见解、信仰、希求、喜好。 ⑬ 慧眼:智慧。智慧能洞察事物,因此称慧眼。 ⑭ 慢无间等:洞察而完全地破除我慢。又译为“正慢无间等”、“正无间等”。 ⑮ 与阴相续:疑为“异阴相续”或“余阴相续”的抄写讹误。 ⑯ 有结:后有(轮回、不得解脱)的束缚。 ⑰ 具足戒:完整出家戒律。 [读经拾得]
[进阶辨正][第106经经文导读]佛弟子们之间常常互相问法、论法,而外道也会有与佛弟子讨论的机会。此经就是外道找阿那律(此经译为“阿[少/兔]罗度”)尊者讨论的记录。
时,有众多外道出家往诣阿[少/兔]罗度所,共相问讯。共相问讯已,于一面住,白阿[少/兔]罗度言:“欲有所问,宁有闲暇为解释不?”
阿[少/兔]罗度语诸外道言:“随所欲问,知者当答。” 有很多的外道出家人拜访阿那律尊者,互相问候请安后,各自就座,问阿那律尊者:“我们想要有所提问,您可有时间帮我们解释吗?” 阿那律尊者回答:“就照您们所想要提问的,我知道的话当然会回答。”
诸外道复问:“云何,尊者!如来死后为有耶?”
阿[少/兔]罗度言:“如世尊说,此是无记。” 又问:“如来死后为无耶?” 阿[少/兔]罗度言:“如世尊说,此亦无记。” 外道们问说:“如来(佛陀)死后常存吗?” 阿那律尊者答说:“照佛陀的说法,这是不加以讨论或回答的。” 外道们问说:“如来死后就没了吗?” 阿那律尊者答说:“照佛陀的说法,这也是不加以讨论或回答的。”
又问:“如来死后有无耶?非有非无耶?”
阿[少/兔]罗度言:“如世尊说,此亦无记。” 复问阿[少/兔]罗度言:“云何,尊者!如来死后有耶?说言无记。死后无耶?说言无记。死后有无耶?非有非无耶?说言无记。云何,尊者!沙门瞿昙为不知、不见耶?” 阿[少/兔]罗度言:“世尊非不知、非不见。” 时,诸外道于阿[少/兔]罗度所说,心不喜悦,呵骂已,从座起去。 外道们又问:“如来死后既存在又不存在吗?既不存在又不是不存在吗?”愈问愈玄虚了。 阿那律尊者还是说:“照佛陀的说法,这是不加以讨论或回答的。” 于是外道们就说了:“不管我们怎么问,你都说照佛陀的说法,这是不加以讨论或回答的。难道姓瞿昙的的那位出家人不知道、没有见解吗?” 阿那律尊者答道:“佛陀并不是不知道、没有见解的。” 外道们听了他的回答,心里不高兴,骂了他一顿,就离开了。 其实是外道的问题就有错,所以佛陀才不加以讨论或回答这些问题。如果如来仍自认是一个轮回的主体,那就是“我见”;如果认为如来死后就没了,那就是“断见”,而佛陀则发现且证知世间是“缘起缘灭”的: 不管身心,都是无常的,都是因缘而生、因缘而灭的,没有一个固定不变的轮回主体叫做如来。而在究竟的角度来看,如来已经彻底解脱于五阴了,只有因缘的生灭,而没有“我”的主体,那又怎么能说如来死后有、如来死后没有呢?问题就错了,因此不予回答。 证悟了“无我”,就没有了烦恼,但不是人就突然不见了。在世间的角度来看,证悟的圣者还是随缘处世,但他的所作所为已都不再基于“我见”而有执著了,因此圣者死后也不再被轮回给绑住,已超越凡夫所能想像的,超越有或无地彻底解脱了。 卷三十二第905经中也有摩诃迦叶尊者对此议题较详细的解释。 (一〇六)[0032c02]如是我闻: 一时,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尔时,有比丘名阿[少/兔]罗度①,住耆阇崛山。 时,有众多外道出家往诣阿[少/兔]罗度所,共相问讯。共相问讯已,于一面住,白阿[少/兔]罗度言:“欲有所问,宁有闲暇为解释不?” 阿ⓐ[少/兔]罗度语诸外道言:“随所欲问,知者当答。” 诸外道复问:“云何,尊者!如来死后为有②耶ⓑ?” 阿[少/兔]罗度言:“如世尊说,此是无记③。” 又问:“如来死后为ⓒ无④耶ⓓ?” 阿[少/兔]罗度言:“如世尊说,此亦无记。” 又问:“如来死后有无耶?非有非无耶?⑤” 阿[少/兔]罗度言:“如世尊说,此亦无记ⓔ。” 复问阿[少/兔]罗度言:“云何,尊者ⓕ!如来死后有耶?说言无记。死后无耶?说言无记。死后有无耶?非有非无耶?说言无记。云何,尊者!沙门瞿昙为不知、不见耶?” 阿[少/兔]罗度言:“世尊非不知、非不见。” 时,诸外道于阿[少/兔]罗度所说,心不喜悦,呵骂已,从座起去。 时,阿[少/兔]罗度知诸外道去已,往诣佛所,稽首佛足,于一面住,以诸外道所问,向佛广说,白佛言:“世尊!彼如是问,我如是答,为顺诸法说耶?得无谤世尊耶?为顺法耶?为违法耶?无令他来难诘,堕呵责处⑥耶?” 佛告阿[少/兔]罗度言:“我今问汝,随所问答。阿[少/兔]罗度,色为常耶?为无常耶?” 答言:“无常。” “受、想、行、识,为常、无常耶?” 答言:“无常,世尊!” 如焰摩迦契经⑦广说,乃至“识是如来耶?” 答曰:“不也。” 佛告阿[少/兔]罗度:“作如是说者,随顺诸说ⓖ,不谤如来,非为越次⑧;如如来说,诸次法说,无有能来难诘诃责者。所以者何?我于色如实知,色集、色灭、色灭道迹如实知。阿[少/兔]罗度,若舍如来所作,无知无见说者,此非等说⑨。” 佛说此经已,阿[少/兔]罗度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校勘]ⓐ “阿”,元本作“可”。 ⓑ “耶”,宋本作“也”。 ⓒ 宋本无“为”字。 ⓓ 宋、元、明三本在“耶”字之后尚有“有无耶?非有非无耶?”八字。 ⓔ 宋、元、明三本无‘又问:“如来死后有无耶?非有非无耶?”阿[少/兔]罗度言:“如世尊说,此亦无记。”’二十七字。 ⓕ “尊者”,宋、元、明三本作“世尊”。 ⓖ “说”,大正藏原为“记”,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说”。 [注解]① 阿[少/兔]罗度:又译为“阿那律”,比丘名,以“天眼第一”闻名。 ② 如来死后为有:如来死后常存。 ③ 无记:不加以讨论或回答。 ④ 如来死后为无:如来死后就没了。 ⑤ 如来死后有无耶?非有非无耶:如来死后既存在又不存在吗?既不存在又不是不存在吗? ⑥ 堕呵责处:被他人呵骂责难。 ⑦ 焰摩迦契经:关于焰摩迦比丘的经典,即本卷第104经。 ⑧ 越次:不按正规次序。 ⑨ 等说:正确的说法。 [对应经典][读经拾得]本经的南传相当经文,最后还有一句:“从以前到现在,我只安立苦以及苦之灭。” 也有人翻译为“从以前到现在,我只教导苦以及苦的止息”。 这句为北传经文所无,相当的《瑜伽师地论》段落也没有提到这概念。这句话另外在南传的《中部尼柯耶》第22经出现,该经记载外道毁谤说佛教的解脱是断见,佛陀在澄清这毁谤时也提到:“从以前到现在,我只安立苦以及苦之灭。”相当的《中阿含经》经文也没有这句话。 也就是说,此句话只零星见于南传巴利藏,有可能是古代南传部派论师的注释在传抄过程混入经文中。 虽然这句话可能非原经文,但其意义是说得通的。南传经文中说佛陀“只安立苦以及苦之灭”时,都是当外道基于常见、断见提出问题,若陷在其错误的框架中则难以正确的回应。因此佛陀跳出其错误框架,以佛法的“四圣谛”框架来回答,也可说是以“苦以及苦之灭”来回应。 另一方面,根据佛教的看法,佛陀并不只知道字面上的“苦以及苦之灭”,而是“正遍知”的,如《中阿含经》卷五十九第212经中所探讨。 (一〇七)[0033a06]如是我闻: 一时,佛住婆祇ⓐ①国设首婆罗山ⓑ鹿野深林中。 尔时,有那拘罗ⓒ长者,百二十岁,年耆根熟,羸劣苦病,而欲觐见世尊及先所宗重②知识比丘,来诣佛所,稽首佛足,退坐一面,白佛言:“世尊!我年衰老,羸劣苦病,自力勉励,觐见世尊及先所宗重知识比丘,唯愿世尊为我说法,令我长夜安乐。” 尔时,世尊告那拘罗长者:“善哉,长者!汝实年耆ⓓ根熟,羸劣苦患,而能自力觐见如来并余宗重知识比丘。长者当知,于苦患身,常当修学不苦患身。” 尔时,世尊为那拘罗长者示ⓔ、教、照、喜已ⓕ,默然而住。 那拘罗长者闻佛所说,欢喜随喜,礼佛而去。 时,尊者舍利弗去世尊不远,坐一树下。那拘罗长者往诣尊者舍利弗所,稽首礼足,退坐一面。时,尊者舍利弗问长者言:“汝今诸根和悦,貌色鲜明,于世尊所得闻深法耶?” 那拘罗长者白舍利弗:“今日世尊为我说法,示、教、照、喜,以甘露法③,灌我身心,是故我今诸根和悦,颜貌鲜明。” 尊者舍利弗问长者言:“世尊为汝说何等法,示、教、照、喜,甘露润泽?” 那拘罗长者白舍利弗:“我向诣世尊所,白世尊言:‘我年衰老,羸劣苦患,自力而来,觐见世尊及所宗重知识比丘。’佛告我言:‘善哉,长者!汝实衰老,羸劣苦患,而能自力诣我及见先所宗重比丘。汝今于此苦患之身,常当修学不苦患身。’ “世尊为我说如是法,示、教、照、喜,甘露润泽。” 尊者舍利弗问长者言:“汝向何不重问世尊:‘云何苦患身、苦患心?云何苦患身、不苦患心?’” 长者答言:“我以是义故,来诣尊者,唯愿为我略说法要。” 尊者舍利弗语长者言:“善哉,长者!汝今谛听,当为汝说。什么是身心苦患愚痴无闻凡夫于色集、色灭、色患、色味、色离不如实知;不如实知故,爱乐于色,言色是我、是我所,而取摄受。彼色若坏、若异,心识随转,恼苦生;恼苦生已,恐怖、障阂、顾念④、忧苦、结恋。于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是名身心苦患。 “什么是身苦患、心不苦患云何身苦患、心不苦患?多闻圣弟子于色集、色灭、色味、色患、色离如实知;如实知已,不生爱乐,见色是我、是我所,彼色若变、若异,心不随转恼苦生;心不随转恼苦生已,得不恐怖、障碍、顾念、结恋。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是名身苦患、心不苦患。” 尊者舍利弗说是法时,那拘罗长者得法眼净。尔时,那拘罗长者见法、得法、知法、入法,度诸狐疑,不由于他,于正法中,心得无畏。从座起,整衣服,恭敬合掌,白尊者舍利弗:“我已超、已度⑤,我今归依佛、法、僧宝,为优婆塞,证知我,我今尽寿归依三宝。” 尔时,那拘罗长者闻尊者舍利弗所说,欢喜随喜,作礼而去。 [校勘]ⓐ “国”,宋、元、明三本作“园”。 ⓑ “婆祇国设首婆罗山”,巴利本作 Bhagga Suṃsumāragira。 ⓒ “那拘罗”,巴利本作 Nakulapitā。 ⓓ “耆”,大正藏原为“老”,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耆”。 ⓔ “示”,大正藏原为“宗”,今依据前后文改作“示”。 ⓕ 大正藏无“已”字,今依据宋、元、明三本补上。 [注解]① 婆祇:古代印度十六大国之一,位在恒河北岸,摩竭提国的北方,首都是毘舍离。又译为“跋祇”。 ② 宗重:尊崇敬重。 ③ 甘露法:用甘露(不死药)譬喻佛所教授的解脱法门;又作甘露法门、甘露门。 ④ 顾念:爱顾、眷念。 ⑤ 已超、已度:已经超越。 [对应经典]
(一〇八)[0033b28]如是我闻: 一时,佛住释氏天现ⓐ①聚落。 尔时,有西方众多比丘欲还西方安居,诣世尊所,稽首佛足,退坐一面。 尔时,世尊为其说法,示、教、照、喜。种种示、教、照、喜已,时西方众多比丘从座起,合掌白佛言:“世尊!我西方众多比丘欲还西方安居,今请奉辞。” 佛告西方诸比丘:“汝辞舍利弗未?” 答言:“未辞。” 佛告西方诸比丘:“舍利弗淳修梵行,汝当奉辞,能令汝等以义饶益,长夜安乐。” 时,西方诸比丘辞退欲去。时,尊者舍利弗去佛不远,坐一坚固树下,西方诸比丘往诣尊者舍利弗所,稽首礼足,退坐一面,白尊者舍利弗言:“我等欲还西方安居,故来奉辞。” 舍利弗言:“汝等辞世尊未?” 答言:“已辞。” 舍利弗言:“汝等还西方,处处异国,种种异众,必当问汝。汝等今于世尊所,闻善说法,当善受、善持、善观、善入②,足能为彼具足宣说,不毁佛耶?不令彼众难问、诘责、堕负处③耶?” 彼诸比丘白舍利弗:“我等为闻法故,来诣尊者,唯ⓑ愿尊者具为我说,哀愍故。” 佛唯说调伏五阴欲贪尊者舍利弗告诸比丘:“阎浮提④人聪明利根⑤,若刹利、若婆罗门、若长者、若沙门,必当问汝:‘汝彼大师云何说法?以何教授ⓒ汝?’当答言:‘大师唯说调伏欲贪,以此教授[*]。’ “当复问汝:‘于何法中调伏欲贪?’当复答言:‘大师唯说于彼色阴调伏欲贪,于受、想、行、识阴调伏欲贪,我大师如是说法。’ 欲贪的过患“彼当复问:‘欲贪有何过患故,大师说于色调伏欲贪?受、想、行、识调伏欲贪?’汝复应答言:‘若于色欲不断、贪不断、爱不断、念不断、渴不断者,彼色若变、若异,则生忧、悲、恼、苦。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见欲贪有如是过故,于色调伏欲贪,于受、想、行、识调伏欲贪。’ 断欲贪的福利“彼复当问:‘见断欲贪,有何福利⑥故,大师说于色调伏欲贪,于受、想、行、识调伏欲贪?’当复答言:‘若于色断欲、断贪、断念、断爱、断渴,彼色若变、若异,不起忧、悲、恼、苦。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为什么佛说这些法“诸尊!若受诸不善法因缘故,今ⓓ得现法乐住⑦,不苦、不碍、不恼、不热,身坏命终生于善处者,世尊终不说言:‘当断诸不善法。’亦不教人于佛法中修诸梵行,得尽苦边。以受诸不善法因缘故,今[*]现法苦住⑧,障碍热恼⑨,身坏命终,堕恶道中。是故世尊说言:‘当断不善法,于佛法中修诸梵行,平等尽苦⑩,究竟苦边⑪。’ “若受诸善法因缘,现法苦住,障碍热恼,身坏命终堕恶道中者,世尊终不说受持善法,于佛法中,修诸梵行,平等尽苦,究竟苦边。受持善法,现法乐住,不苦、不碍、不恼、不热,身坏命终,生于善处,是故世尊赞叹、教人受诸善法,于佛法中,修诸梵行,平等尽苦,究竟苦边。” 尊者舍利弗说是法时,西方诸比丘不起诸漏,心得解脱。尊者舍利弗说是法时,诸比丘欢喜随喜,作礼而去。 [校勘]ⓐ “释氏天现”,巴利本作 Sakyā, Devādaha。 ⓑ “唯”,宋、元、明三本作“惟”。 ⓒ “授”,大正藏原为“教”,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授”。[*] ⓓ “今”,宋、元、明三本作“令”。[*] [注解]① 释氏天现:又名“天臂城”,位于迦毘罗卫国附近。 ② 善受、善持、善观、善入:善能纳受、保持、观照、体悟。 ③ 堕负处:被人问倒,落入败方。 ④ 阎浮提:此世界的四大洲之一,我们居住于此。另译为“南赡部洲”、“阎浮洲”、“阎浮里”。 ⑤ 利根:锐利的根器;悟性高。 ⑥ 福利:好处。 ⑦ 现法乐住:当生保持着安乐、幸福。另译作“见法乐住”。 ⑧ 现法苦住:当生保持在痛苦中。 ⑨ 热恼:逼于剧苦,而身热心恼。 ⑩ 平等尽苦:彻底地断尽所有的苦。 ⑪ 究竟苦边:到达苦的尽头。 [对应经典](一〇九)[0034a24]如是我闻: 一时,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譬如池水方五十由旬①,深亦如是,其水盈满。复有士夫,以毛、以草,或以指爪,以渧②彼水。诸比丘!于意云何?彼士夫水渧为多,池水为多?” 比丘白佛:“彼士夫以毛、以草,或以指爪,所渧之水少,少不足言;池水甚多,百千万倍,不可为比。” “如ⓐ是。诸比丘!见谛者③所断众苦,如彼池水,于未来世,永不复生。” 尔时,世尊说是法已,入室坐禅。时,尊者舍利弗于众中坐,世尊入室去后,告诸比丘:“未曾所闻,世尊今日善说池譬。所以者何?圣弟子具足见谛,得无间等果,若凡俗邪见、身见④根本、身见集、身见生、身见起;谓忧戚隐覆,庆吉保惜,说我、说众生、说奇特矜举⑤。如是众邪,悉皆除灭,断除根本,如折多罗树,于未来世更不复生。 “诸比丘!何等为见谛圣弟子断上众邪,于未来世永不复起?对于色是我、异我、相在的错误知见的详细解说愚痴无闻凡夫见色是我、异我、我在色、色在我;见受、想、行、识,是我、异我、我在识、识在我。 “云何见色是我?得地一切入处正受⑥,观已,作是念:‘地即是我,我即是地,我及地唯一无二,不异不别。’如是水、火、风、青、黄、赤、白一切入处正受,观已,作是念:‘行即是我,我即是行⑦,唯一无二,不异不别。’如是于一切入处,一一计我,是名色即是我。 “云何见色异我?若彼见受是我,见受是我已,见色是我所,或见想、行、识即是我,见色是我所。 “云何见我中色?谓见受是我,色在我中;又见想、行、识即是我,色在我中。 “云何见色中我?谓见受即是我,于色中住,入于色,周遍其四体⑧;见想,行,识是我,于色中住,周遍其四体,是名色中我。 “云何见受即是我?谓六受身——眼触生受,耳、鼻、舌、身ⓑ、意触生受。此六受身一一见是我ⓒ,是名受即是我。 “云何见受异我?谓见色是我,受是我所;谓想、行、识是我,受是我所,是名受异我。 “云何见我中受?谓色是我,受在其中,想、行、识是我,受在其中,是谓我中受ⓓ。 “云何见受中我?谓色是我,于受中住,周遍其四体;想、行、识是我ⓔ,于受中住,周遍其四体,是名受中我。 “云何见想即是我?谓六想身——眼触生想,耳、鼻、舌、身、意触生想。此六想身一一见是我,是名想即是我。 “云何见想异我?谓见色是我,想是我所;受、行ⓕ、识是我,想是我所,是名想异我。 “云何见我中想?谓色是我,想在中住,受、行、识是我,想在中住,是谓我中想ⓖ。 “云何见想中我?谓色是我,于想中住,周遍其四体;受、行、识是我,于想中住,周遍其四体ⓗ,是名想中我。 “云何见行是我?谓六思身——眼触生思,耳、鼻、舌、身意触生思。于此六思身一一见是我,是名行即是我。 “云何见行异我?谓ⓘ色是我,行是我所;受、想、识是我,行是我所,是名行异我。 “云何见我中行?谓色是我,行在中住。受、想、识ⓙ是我,行在中住,是谓我中行。 “云何见行中我?谓色是我,于行中住,周遍其四体,谓受、想、识是我,于行中住,周遍其四体,是名行中我。 “云何见识即是我?谓六识身——眼识,耳、鼻、舌、身、意识身。于此六识身一一见是我,是名识即是我。 “云何见识异我?见ⓚ色是我,识是我所,见受、想、行是我,识是我所,是名识异我。 “云何见我中识?谓色是我,识在中住。受、想、行是我,识在中住,是名我中识。 “云何识中我?谓色是我,于识中住,周遍其四体。受、想、行是我,于识中住,周遍其四体,是名识中我。 “如是圣弟子见四真谛⑨,得无间等果,断诸邪见,于未来世永不复起。所有诸色,若过去、若未来、若现在、若内、若外、若麤、若细、若好、若丑、若远、若近ⓛ,一向积聚,作如是观:‘一切无常、一切苦、一切空、一切非我,不应爱乐、摄受、保持。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不应爱乐、摄受、保持。’如是观,善系心住⑩,不愚于法。复观精进,离诸懈怠,心得喜乐,身心猗息⑪,寂静舍住,具诸道品⑫,修行满足,永离诸恶,非不消炀ⓜ⑬,非不寂灭。灭而不起,减而不增,断而不生ⓝ,不取不着,自觉涅槃:‘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 舍利弗说是法时,六十比丘不受诸漏,心得解脱。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校勘]ⓐ “如”,大正藏原为“加”,今依据前后文改作“如”。 ⓑ 宋、元、明三本无“身”字。 ⓒ 大正藏在“我”字之后有“我是受”三字,今依据宋、元、明三本删去。 ⓓ 大正藏无“是谓我中受”五字,今依据宋、元、明三本补上。 ⓔ “我”,宋、元、明三本作“我谓”。 ⓕ 大正藏无“受、行”二字,今依据宋、元、明三本补上。 ⓖ 大正藏无“是谓我中想”五字,今依据宋、元、明三本补上。 ⓗ 大正藏无“受、行、识是我,于想中住,周遍其四体”十四字,今依据宋、元、明三本补上。 ⓘ “谓”,宋、元、明三本作“谓见”。 ⓙ 大正藏在“识”字之前有一“行”字,今依据宋、元、明三本删去。 ⓚ “见”,宋、元、明三本作“谓见”。 ⓛ “若远、若近”,宋、元、明三本作“若近、若远”。 ⓜ “炀”,宋本作“洋”,元、明二本作“烊”。 ⓝ 大正藏在“生”字之后有“不生”二字,今依据宋、元、明三本删去。 [注解]① 由旬:长度单位,公牛挂轭行走一日的距离,约七、八公里。另译作“由延”。 ② 渧:“滴”的古代俗写。 ③ 见谛者:初果以上的圣者。“谛”指真实不虚的道理,“见谛”即证悟真理。 ④ 身见:执著于五阴有“我”的见解。 ⑤ 说奇特矜举:说一些邪见奇特之事,自己吹捧自己。 ⑥ 一切入处正受:观地、水、火、风、青、黄、赤、白、空、识等十法,使其一一周遍于一切处的入定修法,也作“十遍处”,“十一切处”。“正受”字面的意思是“正确地获得”,指正确地到达定境。 ⑦ 行即是我,我即是行:此处疑为“白即是我,我即是白”的讹误。 ⑧ 见受即是我,于色中住,入于色,周遍其四体:思量认为感受是“我”,在物质(身体)中停留,渗透于物质(身体)中,遍布于四肢。 ⑨ 四真谛:即“四圣谛”,苦、集、灭、道。 ⑩ 善系心住:好好的让心念安住。 ⑪ 猗息:轻松安稳,又译为“轻安”。“猗”是轻松美好的意思,读音同“依”;“息”是休息、停止的意思。 ⑫ 道品:即“三十七道品”,三十七类通往涅槃的方法。 ⑬ 消炀:消失熔化。 [对应经典][读经拾得]
本经列举了在禅定中一一观四大乃至五阴时,由于所见的境界,可能会臆测出五阴是我、异我、相在等邪见。例如得“地一切入处正受”时,感觉到身体内外的“地大”(坚固性)都统一了,没有边界,超越“小我”而有“大我”的体验,但佛陀告诉我们这“大我”也是无常、无我的。 同理,以水、火、风、青、黄、赤、白为所缘而入定,会感觉到身体内外的水、火、风、青、黄、赤、白遍及一切,例如身心乃至宇宙都融入无边无际、宁静安祥的白光之中,就是“白一切入处正受”。这是不错的定境,但一些人因此以为宁静安祥的白光就是“真我”,则是错误的臆测。《中阿含经》卷五十九第215经有对这些定境更多的说明。 有了佛法的正见,才能超越这些片面的见解,得证无我的智慧,获得解脱。从此经也可得知观五阴的无常、苦、空、非我,不只是要在概念上的了解,更重要的是在禅定中的谛观体验。 “我思故我在”,是将五阴的哪一阴当作了“我”?
本经中对于外道所认知的“五阴是我、五阴异我、我中五阴、五阴中我”有详细的定义。 凡夫执著认为在五阴中有“我”,例如就色(身体)与“我”的关系而言,凡夫可能误认:
其中“我中色”、“色中我”合称为色与我“相在”。 就逻辑来看,“色异我”、“我中色”、“色中我”都是认为色是我所(拥有的),其中“色异我”特指“色”和“我”各自独立,“我中色”特指“色”包含于“我”之中,而“色中我”特指“我”被包含、遍布于“色”之中。以糖和水来比喻,“色异我”就像分离的糖和水,“相在”就像糖溶在水中。糖虽然在水中,也与水无法区别,但糖毕竟不是水,就如“我”与“色”相在。 这些可以引申而含括外道的各种我见,例如一些外道认为大地之母(Earth Mother、Gaia、大我)是一种永恒的觉知(识),遍于一切物质(也包括身体)之中,一切物质都有大地之母在其中,这也属于“色中我”。 本经中所述各种身见的逻辑关系,可参见如下示意图: 上述二十种身见只是列举,逻辑上可有各种不同的排列组合,例如外道以为 “全部五阴为我”、“我在五阴之外”,甚至只有色受想是我,或是色受想异我等等。 佛陀则发现五阴都是因缘生灭的,一切的身心运作中没有不变的自我。 [进阶辨正](一一〇)[0035a17]如是我闻: 一时,佛住毘舍离猕猴池侧。毘舍离国有尼揵子ⓐ①,聪慧明哲,善解诸论,有聪明慢②。所广集诸论,妙智入微,为众说法,超诸论师,每作是念:“诸沙门、婆罗门无敌我者,乃至如来亦能共论。诸论ⓑ师辈,闻我名者,头额津腋下ⓒ汗,毛孔流水;我论议ⓓ风,能偃草折树,摧破金石,伏诸龙象,何况人间诸论师辈,能当我者!” 时,有比丘名阿湿波誓ⓔ③,晨朝着衣持钵,威仪庠ⓕ序,端视平涉,入城乞食。尔时,萨遮ⓖ尼揵子,有少缘事,诣诸聚落,从城门出,遥见比丘阿湿波誓,即诣其所,问言:“沙门瞿昙为诸弟子云何说法?以何等法教诸弟子,令其修习?” 阿湿波誓言:“火种居士ⓗ④!世尊如是说法教诸弟子,令随修学。言:‘诸比丘!于色当观无我,受、想、行、识当观无我。此五受阴勤方便⑤观,如病、如痈、如刺、如杀,无常、苦、空、非我。’” 萨遮尼揵子闻此语,心不喜,作是言:“阿湿波誓!汝必误ⓘ听,沙门瞿昙终不作是说。若沙门瞿昙作是说者,则是邪见,我ⓙ当诣彼难诘令止。” 尔时,萨遮尼犍ⓚ子往诣聚落,诸离车ⓛ等集会之处,语诸离车言:“我今日见沙门瞿昙第一弟子,名阿湿波誓,薄共论议,若如其所说者,我当诣彼沙门瞿昙,与共论议[*],进却回转⑥,必随我意。 “譬如士夫刈拔茇ⓜ草⑦,手执其茎,空中抖擞,除诸乱秽;我亦如是,与沙门瞿昙论议[*]难诘,执其要领,进却回转,随其所欲,去其邪说。 “如沽ⓝ酒⑧家执其酒囊,压取清醇ⓞ,去其糟滓;我亦如是,诣沙门瞿昙论议ⓟ难诘,进却回转,取其清真,去诸邪说。 “如织席师,以席盛诸秽物,欲市卖时,以水洗泽,去诸臭秽;我亦如是,诣沙门瞿昙所,与共论议[*],进却回转,执其纲领,去诸秽说。 “譬如王家调象之师,牵大醉象,入深水中,洗其身体、四支、耳、鼻,周遍沐浴,去诸尘ⓠ秽;我亦如是,诣沙门瞿昙所,论议[*]难诘,进却回转,随意自在,执其要领,去诸秽说。汝诸离车,亦应共往观其得失。” 中有离车作如是言:“若萨遮尼犍[*]子能与沙门瞿昙共论议[*]者,无有是处。” 复有说言:“萨遮尼犍[*]子聪慧利根,能共论议[*]。” 时有五百离车与萨遮尼犍[*]子ⓡ共诣佛所,为论议ⓢ故。 尔时,世尊于大林中,坐一树下,住于天住⑨。时,有众多比丘出房外林中经行⑩,遥见萨遮尼犍[*]子来,渐渐诣诸比丘所,问诸比丘言:“沙门瞿昙住在何所?” 比丘答言:“在大林中,依一树下,住于天住。” 萨遮尼犍[*]子即诣佛所,恭敬问讯,于一面坐。诸离车长者亦诣佛所,有恭敬者,有合掌问讯者,问讯已,于一面住。 时,萨遮尼犍[*]子白佛言:“我闻瞿昙作如是说法,作如是教授诸弟子——教诸弟子于色观察无我,受、想、行、识观察无我,此五受阴勤方便观察,如病、如痈、如刺、如杀,无常、苦、空、非我ⓣ。——为是瞿昙有如是教,为是传者毁瞿昙耶ⓤ?如说说耶?不如说说耶?如法ⓥ说耶?法次法说耶?无有异忍ⓦ⑪来相难诘,令堕负处耶?” 佛告萨遮尼犍[*]子[*]:“如汝所闻,彼如说说、如法说、法次法说,非为谤毁,亦无难问令堕负处。所以者何?我实为诸弟子如是说法,我实常教诸弟子,令随顺法教,令观色无我。受、想、行、识无我,观此五受阴如病,如痈、如刺、如杀,无常、苦、空、非我。” 萨遮尼犍[*]子白佛言:“瞿昙!我今当说譬。” 佛告萨遮尼犍[*]子:“宜知是时。” “譬如世间一切所作皆依于地。如是色是我人,善恶从生;受、想、行、识是我人,善恶从生。又复譬如人界ⓧ、神界、药草、树木,皆依于地而得生长;如是色是我人,受、想、行、识是我人。” 佛告火种居士:“汝言色是我人,受、想、行、识是我人耶?” 答言:“如是,瞿昙!色是我人,受、想、行、识是我人。此等诸众悉作是说。” 佛告火种居士:“且立汝论本,用引众人为⑫?” 萨遮尼犍[*]子[*]白佛言:“色实是我人。” 于五阴不得自在故无我佛告火种居士:“我今问汝,随意答我。譬如国王,于自国土有罪过者,若杀、若缚、若摈⑬、若鞭、断绝手足;若有功者,赐其象马、车乘、城邑、财宝,悉能尔不?” 答言:“能尔,瞿昙!” 佛告火种居士:“凡ⓨ是主者,悉得自在不?” 答言:“如是,瞿昙!” 佛告火种居士:“汝言色是我,受、想、行、识即是我,得随意自在,令彼如是,不令如是耶?” 时,萨遮尼犍[*]子[*]默然而住。 佛告火种居士:“速说,速说,何故默然?” 如是再三,萨遮尼犍[*]子[*]犹故默然。 时,有金刚力士ⓩ⑭鬼神持金刚杵,猛火炽然,在虚空中临萨遮尼犍[*]子[*]头上,作是言:“世尊再三问,汝何故不答?我当以金刚杵⑮碎破汝头,令作七分。” 佛神力故,唯令萨遮尼犍[*]子[*]见金刚神,余众不见。萨遮尼犍[*]子[*]得大恐怖,白佛言:“不尔,瞿昙!” 佛告萨遮尼犍子:“徐徐思惟,然后解说。汝先于众中说色是我,受、想、行、识是我,而今言不?前后相违。汝先常说言:‘色是我,受、想、行、识是我。’火种居士!我今问汝,色为常耶?为无常耶?” 答言:“无常,瞿昙!” 复问:“无常者,是苦耶?” 答言:“是苦,瞿昙!” 复问:“无常、苦者,是变易法,多闻圣弟子宁于中见我、异我、相在不?” 答曰:“不也,瞿昙!” 受、想、行、识亦如是说。 佛告火种居士:“汝好思而后说。” 复问火种居士:“若于色未离贪、未离欲、未离念、未离爱、未离渴,彼色若变、若异,当生忧、悲、恼、苦Ⓐ不?” 答曰:“如是,瞿昙!” 受、想、行、识亦如是说。 复问:“火种居士!于色离贪、离欲、离念、离爱、离渴,彼色若变、若异,则不生忧、悲、恼、苦耶?” 答曰:“如是Ⓑ,瞿昙!如实无异。” 受、想、行、识亦如是说。 “火种居士!譬如士夫身婴众苦⑯,常与苦俱,彼苦不断不舍,当得乐不?” 答言:“不也,瞿昙!” “如是,火种居士!身婴众苦,常与苦俱,彼苦不断、不舍,不得乐也。火种居士!譬如士夫持斧入山,求坚实材。见芭蕉树⑰洪大佣直⑱,即断其根叶,剽剥⑲其皮,乃至穷尽,都无坚实。火种居士!汝亦如是,自立论端。我今善求真实之义,都无坚实,如芭蕉树也,而于此众中敢有所说。我不见沙门、婆罗门中,所知、所见能与如来、应、等正觉所知、所见共论议Ⓒ,不摧伏者。而便自说:‘我论议[*]风,偃草折树,能破金石,调伏龙象,要能令彼额津腋汗,毛孔水流。’汝今自论己义而不自立,先所夸说能伏彼相,今尽自取⑳,而不能动如来一毛。” 尔时,世尊于大众中,被Ⓓ郁多罗僧㉑,现胸而示:“汝等试看,能动如来一毛以不?” 尔时,萨遮尼犍[*]子默然低头,惭愧失色。尔时,众中有一离车,名突目佉Ⓔ,从座起,整衣服,合掌白佛言:“世尊!听我说譬。” 佛告突目佉:“宜知是时。” 突目佉白佛言:“世尊!譬如有人执持斗斛㉒,于大聚谷中,取二三斛,今此萨遮尼犍[*]子亦复如是。世尊!譬如长者巨富多财,忽有罪过,一切财物悉入王家,萨遮尼犍[*]子亦复如是。所有才辩悉为如来之所摄受。 “譬如城邑聚落边有大水,男女大小悉入水戏,取水中蟹,截断其足,置于陆地,以无足故,不能还复入于大水。萨遮尼犍[*]子亦复如是。诸有才辩悉为如来之所断截,终不复敢重诣如来命敌论议[*]。” 尔时,萨遮尼犍[*]子忿怒炽盛,骂唾Ⓕ突目佉离车言:“汝麁疏物㉓,不审谛㉔何为其鸣?吾自与沙门瞿昙论,何豫汝事?” 萨遮尼犍[*]子呵骂突目佉已,复白佛Ⓖ言:“置彼凡辈鄙贱之说,我今别有所问。” 佛告萨遮尼犍[*]子:“恣汝所问,当随问答。” “云何,瞿昙!为弟子说法,令离疑惑?” 佛告火种居士:“我为诸弟子说诸所有色,若过去、若未来、若现在,若内、若外,若麁、若细,若好、若丑,若远、若近,彼一切如实观察非我、非异我、不相在;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彼学必见迹㉕不断坏,堪任成就厌离知见,守甘露门,虽非一切悉得究竟,具Ⓗ向涅槃。如是弟子从我教法,得离疑惑。” 复问:“瞿昙!复云何教诸弟子,于佛法得尽诸漏、无漏,心解脱、慧解脱,现法自知作证:‘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 佛告火种居士:“正以此法,诸所有色,若过去、若未来、若现在,若内、若外,若麁、若细,若好、若丑,若远、若近,彼一切如实知非我、非异我、不相在;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彼于尔时成就三种无上——智无上、解脱Ⓘ无上、解脱知见Ⓙ无上。成就三种无上已,于大师所恭敬、尊重、供养。如佛世尊觉一切法,即以此法调伏弟子,令得安隐、令得无畏、调伏寂静、究竟涅槃。世尊为涅槃故,为弟子说法。火种居士!我诸弟子于此法中,得尽诸漏,得心解脱,得慧解脱,于现法中自知作证:‘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 萨遮尼犍[*]子[*]白佛言:“瞿昙!犹如壮夫,锋刃乱下,犹可得免;瞿昙论手,难可得脱。如盛毒蛇,犹可得避;旷泽猛火,犹可得避;凶恶醉象,亦可得免;狂饿师子,悉可得免;沙门瞿昙论议[*]手中,难可得脱。非我凡品,轻躁鄙夫,论具不备,以论议[*]故,来诣瞿昙。 “沙门瞿昙!此毘舍离丰乐国土,有遮波梨支提㉖、漆菴罗树支提、多子支提、瞿昙在拘楼陀支提、婆Ⓚ罗受持支提、舍重担支提、力士宝冠支提。世尊!当安乐于此毘舍离国,诸天、魔、梵、沙门、婆罗门,及诸世间,于世尊所,常得恭敬、奉事、供养,令此诸天、魔、梵、沙门、婆罗门,长夜安乐。唯愿止此,明朝与诸大众,受我薄食。” 尔时,世尊默然而许。时,萨遮尼犍[*]子知佛世尊默然受请已,欢喜随喜,从座起去。 尔时,萨遮尼犍[*]子于彼道中,语诸离车:“我已请沙门瞿昙及诸大众,供设饭食,汝等人各办一釜㉗食,送至我所。” 诸离车各还其家,星夜供办,晨朝送至萨遮尼犍[*]子所。萨遮尼犍[*]子晨朝洒扫敷座,供办净水,遣使诣佛,白言:“时到。” 尔时,世尊与诸大众,着衣持钵,往萨遮尼犍[*]子所,大众前坐。萨遮尼犍[*]子自手奉施清净饮食,充足大众。食已,洗钵竟。萨遮尼犍[*]子知佛食竟,洗钵已,取一卑床于[*]佛前坐。尔时,世尊为萨遮尼犍[*]子Ⓛ说随喜偈言:
“于诸大会中, 奉火为其最; 尔时,世尊为萨遮尼犍[*]子[*]种种说法,示、教、照、喜已,还归本处。 时,诸比丘于彼道中众共论议[*]:“五百离车各为萨遮尼犍[*]子供办饮食,彼诸离车于何得福?萨遮尼犍[*]子于何得福?” 尔时,诸比丘还自住处,举衣钵,洗足已,至世尊所,头面礼足,退坐一面,白佛言:“世尊!我等向于路中自共论议[*],五百离车为萨遮尼犍[*]子供办饮食,供养世尊、诸大众。彼诸离车于何得福?萨遮尼犍[*]子于何得福?” 佛告诸比丘:“彼诸离车供办饮食,为萨遮尼犍[*]子,于萨遮尼犍[*]子所因缘得福,萨遮尼犍[*]子得福佛功德。彼诸离车得施有贪、恚、痴因缘果报,萨遮尼犍[*]子得施无贪、恚、痴因缘果报。”
彼多罗十问Ⓝ 差摩、焰、仙尼 [校勘]ⓐ “尼揵子”,永乐北藏作“尼犍子”,大正藏校勘有“尼揵子=尼犍子”,但未注明版本。巴利本作 Nigaṇṭhaputta。 ⓑ 宋、元、明三本无“论”字。 ⓒ 宋、元、明三本无“下”字。 ⓓ “议”,宋、元、明三本作“义”。[*] ⓔ “阿湿波誓”,巴利本作 Assaji。 ⓕ “庠”,大正藏原为“详”,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庠”。 ⓖ “萨遮”,巴利本作 Saccaka。 ⓗ “火种居士”,巴利本作 Aggivessana。 ⓘ “误”,宋、元、明三本作“悮”。 ⓙ 宋、元、明三本无“我”字。 ⓚ “犍”,宋、元、明三本作“揵”。[*] ⓛ “离车”,巴利本作 Licchavi 。 ⓜ “拔茇”,宋、元、明三本作“茇芟”。 ⓝ “沽”,宋、元、明三本作“酤”。 ⓞ “醇”,宋、元、明三本作“淳”。 ⓟ “议”,大正藏原为“义”,今依据高丽藏改作“议”。 ⓠ “尘”,大正藏原为“麁”,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尘”。 ⓡ 宋、元、明三本无“子”字。[*] ⓢ “议”,明本作“义”。 ⓣ “我”,宋、元、明三本作“我耶”。 ⓤ “耶”,宋、元、明三本作“也”。 ⓥ “法”,宋本作“诸”。 ⓦ “忍”,元、明二本作“人”。 ⓧ “界”,宋、元、明三本作“众”。 ⓨ “凡”,宋、元二本作“兄”。 ⓩ 大正藏无“士”字,今依据宋、元、明三本补上。 Ⓐ “恼、苦”,宋、元、明三本作“苦、恼”。 Ⓑ “是”,宋、元、明三本作“是如是”。 Ⓒ “议”,宋、元、明三本作“义”。[*] Ⓓ “被”,宋、元、明三本作“披”。 Ⓔ “突目佉”,巴利本作 Dummukha。 Ⓕ “唾”,宋、元、明三本作“呵”。 Ⓖ “佛”,明本作“复”。 Ⓗ “具”,大正藏原为“且”,今依据宋、元、明三本改作“具”。 Ⓘ “解脱”,宋、元、明三本作“道”。 Ⓙ 宋、元、明三本无“知见”二字。 Ⓚ “婆”,宋、元、明三本作“娑”。[*] Ⓛ “子”,元本作“一”。 Ⓜ “闱”,宋、元、明三本作“阐”。 Ⓝ 本经缺《彼多罗十问经》,可参考《中阿含经》卷四〈业相应品2〉第20经波罗牢经及南传《相应部尼柯耶》〈聚落主相应42〉第13经波罗牢经,此二经经名相似该经。 Ⓞ “者”,宋、元二本作“老”。 [注解]① 尼揵子:“尼揵”外道的门徒。“尼揵”特点为修裸形涂灰等苦行,教主是本卷先前提到的“尼揵陀若提子”。“揵”也作“犍”。 ② 聪明慢:因为聪明而傲慢自大。 ③ 阿湿波誓:比丘名,佛陀称赞他“威容端正,行步庠序”第一,为佛陀最早度化的五比丘之一。又译为“阿摄贝”、“马胜”、“马师”。 ④ 火种居士:事火婆罗门的通称,即以火供祭祀火天的外道弟子。 ⑤ 方便:努力;采用方法以达成目标。 ⑥ 进却回转:形容议论时,双方唇枪舌箭,你来我往的情况。 ⑦ 刈拔茇草:拔除割去草和草根。“刈”指“割草”,“茇”指“草根”。 ⑧ 沽酒:卖酒。 ⑨ 天住:在白天安住;入禅定。 ⑩ 经行:在一定的路径上专心地往返步行,是一种能调剂身心、减少昏沉的修行方法。 ⑪ 异忍:不同信仰的人。 ⑫ 且立汝论本,用引众人为:且先立定你论说的根本,何必引用众人的说法呢? ⑬ 摈:排除、抛弃。 ⑭ 金刚力士:护持佛法的大力天神。相当的南传经文作“金刚手夜叉”,相当的《增壹阿含经》作“密迹金刚力士”。 ⑮ 金刚杵:一种兵器。在佛教作法器使用,象征智慧如金刚般坚硬,能断一切烦恼。 ⑯ 身婴众苦:身体被许多苦所缠绊。“婴”是缠、绊的意思。 ⑰ 芭蕉树:芭蕉是多年生的大型草本植物,树干是由树叶的叶柄延展变形、互相紧密包围,形成外表像茎的形状。如果将茎从外向内,层层剥开,最后只是空的,不像一般树干有实心可当木材。经中以此树比喻无坚无实。 ⑱ 佣直:平而直。“佣”是平、直的意思。 ⑲ 剽剥:刺开割裂。“剽”是以石头或其他利器刺入。 ⑳ 先所夸说能伏彼相,今尽自取:(萨遮尼犍子)先前所自夸说能降伏他(佛陀)而造成的样子(额津腋汗、毛孔水流),现在通通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咎由自取。 ㉑ 被郁多罗僧:披着上衣。“郁多罗僧”是袈裟名,三衣之一,意思是“上衣”,作法事入众时所披的。“郁”是“郁”在古代的俗字。 ㉒ 斗斛:十斗为一升,十升为一斛。“斗斛”是计算容积的量器。 ㉓ 麁疏物:粗劣的东西。“麁”是“粗”的异体字。 ㉔ 审谛:仔细考察。 ㉕ 见迹:见道迹;见道。 ㉖ 支提:一种塔状的建筑。义译为“灵庙”。 ㉗ 釜:锅。 ㉘ 闱陀经典:婆罗门教所传的经典,又译为“吠陀”。 ㉙ 婆毘谛:婆罗门教闱陀经典中所讲的真理。 ㉚ 十方:东、西、南、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上、下。 [对应经典]
[读经拾得]本经记载佛世时的知识分子、聪明而高傲的萨遮尼犍子听说佛陀讲无我,就去拆台说五阴是我,结果反被拆台,可见有聪明不见得有智慧。 而此经中佛陀以国王对于国土应该要能自在,来破斥五阴是我的说法,可与卷二第33、34经的前半部对读:“色非是我。若色是我者,不应于色病、苦生,亦不应于色欲令如是、不令如是。”(CBETA, T02, no. 99, p. 7, b23-25) 本经最后一段,比丘问佛:“离车族的人帮萨遮尼犍子办桌供佛,从哪边获得福报呢?萨遮尼犍子办桌供佛,从哪边获得福报呢?”佛陀回答:“这些离车族的人是为了萨遮尼犍子而准备饮食,所以将由萨遮尼犍子的因缘而得福,萨遮尼犍子则获得了供佛的福报。离车族的人布施所获得的是还有贪、瞋、痴的因缘果报,而萨遮尼犍子布施所获得的是无贪、瞋、痴的因缘果报。”可见布施所获得的福报,会因发心的不同而有差别。 [进阶辨正]杂阿含经卷第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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